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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湯錄事的死因

“大人,若是確實證明父親并非死于我手,那我想請大人以誣告反坐這個千人騎的婊子。”

“你什么意思,你不是也說夫君是死于我手嗎,若證明了夫君并非死于妾身之手,那妾身是不是也得告你個反誣之罪?”

眼看剛被自己鎮(zhèn)壓下去的火苗又要燃燒起來,衛(wèi)滄心里也是艸了。

“是不是該坐反誣之罪,衙門自有公論,本官和在座諸位只是一個見證。”

“既然是見證,那就請衙門的仵作過來,再看一看尸體,在仵作過來之前,誰都不允許開館。”

說到這里,衛(wèi)滄拿眼睛掃了一眼下面的人。

“我話講完,誰贊同,誰反對?”

在場眾人被衛(wèi)滄的言語和氣勢所震懾,自然沒人敢反對。

這次倒是不用武興隆去跑了,有人聽見衛(wèi)滄的話之后,趕緊吩咐人去衙門將仵作叫過來了。

另外還有人給衛(wèi)滄搬來一張椅子,衛(wèi)滄道了聲謝,一屁股就坐在了棺材旁邊,似乎是在閉目養(yǎng)神。

湯府離著衙門不遠,加上事情鬧得大,仵作很快就趕了過來。

“大人,什么時候開棺驗尸?”

仵作是個中年人,看上去高且瘦,似乎是和尸體待久了,沒什么生氣,但是還遠遠沒有到荀虞候那種活尸一般的樣子。

“隨時都行,你準備好了就可以動手。”

聽見仵作的話,衛(wèi)滄睜開眼睛,然后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不過要快一些,在座諸位等了這么長時間,不要耽誤諸位的酒席。”

得了命令,幾條穿著差役服裝的大漢在棺材兩側(cè)站好,拿起工具,一點一點地撬開了棺材上的棺材釘,最后合力推開頗為沉重的棺材蓋。

大漢手臂青筋暴起的樣子,看得靈堂里面的人眼皮子直跳,尋思一般人被關在里頭,單靠自己的力量,指定是出不來了。

湯錄事的遺體躺在棺材里,雙目緊閉,臉色蒼白,面目并不安詳,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猙獰。

若這是一幅照片,看見的人會以為這人在做噩夢,然而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這人已經(jīng)死了有一會兒了。

更準確的說是死了快一天了。

一天的時間,還不足以造成嚴重的腐爛,尸體的臉雖然扭曲猙獰,但是依舊可以辨認出湯錄事的容貌。

與臉上的猙獰扭曲不同,湯錄事的頭發(fā)被一絲不茍地梳好,身上也被換上了一身華貴的壽衣,就是這壽衣顯得不甚合身,像是匆忙買的。

看著里面的尸體,衛(wèi)滄甚至還能想象到他臨死之前的樣子。

在他的身體內(nèi),西地那非和大量的亞硝酸鹽相互作用,讓他的血管擴張到了極限,血液如洪水般涌入全身,卻再也找不到回歸的路。

痛苦使他在死亡的邊緣掙扎,他的肌肉緊繃著,仿佛在試圖抵抗著死亡的降臨,然而卻無法逃脫命運的輪回,最終還是被黑暗吞噬了。

此刻,湯錄事的尸體已經(jīng)僵硬如石,尸僵完美地保留了他死亡時的狀態(tài)。

確實不好看,加上死因,湯興言身為人子,不想讓別人看見是正常的。

衛(wèi)滄將位置讓給仵作,自己站在一旁,看著仵作在那里驗尸,臉上依舊是那副風輕云淡的表情。

“大人,驗過了,是溘逝。”

仵作驗過尸體,走到衛(wèi)滄面前低聲說道。

溘逝,也就是個好聽點的說法,其實還是猝死。

聽見仵作的話,衛(wèi)滄向著棺材里面的尸體看了一眼,隨后問道。

“什么問題都沒有?”

“也不是完全沒有,但是尸體總會有一些特殊的情況,畢竟您也知道,不是所有的尸體都是一模一樣的。”

聽見衛(wèi)滄的問題,仵作想了想,陪著笑答道。

“除了有幾處觸感有些奇怪外,沒有外傷的痕跡,想來應該是尸僵。”

“哪里有問題,指給我看。”

仵作領著衛(wèi)滄來到棺材前,指著尸體手臂的位置。

“大人您看,這尸體的手腕部分有些腫硬,但是沒有出血的現(xiàn)象,應該只是一個意外,不是外傷。”

衛(wèi)滄伸手在尸體的手腕上摸了摸,確實有些腫硬,不過也確實沒有什么異常的顏色。

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衛(wèi)滄忽然伸手向著尸體的嘴巴摸去。

“大人,這……”

衛(wèi)滄的動作讓仵作吃了一驚,剛想說點什么,就聽衛(wèi)滄發(fā)話了。

“給我拿個干凈的手帕來。”

仵作不明所以,但還是給衛(wèi)滄拿來一塊素白的干凈手帕。

接過手帕,衛(wèi)滄用力捏住湯錄事的臉頰,將嘴巴撬開一道縫隙,隨后順著縫隙將疊好的手帕伸了進去,攪了幾下,最后又抽了出來。

尸體的嘴閉得很死,導致尸體的口水還沒有干透,衛(wèi)滄看了一眼抽出來的帕子,隨后疊好收了起來。

“是溘逝,將尸體先這樣放著吧。”

衛(wèi)滄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隨后轉(zhuǎn)頭看向湯興言和綠蘭。

“我覺得二位都不是兇手,反誣之罪若是要治,便是要同時治兩位的罪了,想必兩位是不樂意的,湯錄事想必也不希望他剛走,兩位就鬧個臉紅脖子粗,最后雙雙承受牢獄之災。”

“既然如此,兩位既往不咎,同時收回之前說過的話,如何?”

“大人所言甚是,我等自然聽命。”

聽到衛(wèi)滄的提議,兩人異口同聲地答應下來。

聽見對方和自己說了一樣的話,兩人怒氣沖沖地對視了一眼,隨后立刻偏過頭去,明顯是對對方十分厭惡。

“那好,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衛(wèi)滄點點頭,提出了下一個建議。

“但是你們二位的家產(chǎn)問題,也總得有個說法。”

“不過我看兩位都對對方不太滿意,雖然這是私事,但是如果讓兩位自己商量,估計是商量不出來結果的。”

“本官不好斗,唯好解斗,本官這次便做一回好人,找時間私下給你們調(diào)解一下,二位覺得如何?”

“這個……”

聽見衛(wèi)滄的提議,二人都有些猶豫。

“多謝大人美意,可是如此一來,會不會太耗費大人時間了?”

“有什么耗費不耗費的,本官在這里待著,也是等尚大尹回來交接公務,何況本官和湯錄事同為錄事參軍,君子成人之美,自然要照顧一下他的身后事。”

看著下面的湯興言和綠蘭,衛(wèi)滄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怎么,二位有什么難言之隱,不方便嗎?”

雖然衛(wèi)滄說的是個問句,態(tài)度也像是在征求兩人的意見,但是誰都聽得出來,衛(wèi)滄根本沒有給他們拒絕的余地。

“這,大人的美意,我等受之有愧,就依大人所言。”

兩人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終答應了下來。

“不知大人準備何時調(diào)解?”

“這兩天吧,具體的時間和地點,自然有人通知你們。”

衛(wèi)滄搓了搓下巴,站起身向外面走去。

“本官要做的事情辦完了,這就告辭,先走一步,二位就等本官的消息吧。”

聶紜和武興隆看著衛(wèi)滄出去,也趕忙跟著衛(wèi)滄一起出去了。

三人騎著馬,向著城外的殿前司走去。

“大人,您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一路上,武興隆都在琢磨衛(wèi)滄的表現(xiàn),但是直到走出城門,都沒明白衛(wèi)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只能開口發(fā)問。

聽見武興隆的問題,衛(wèi)滄并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武興隆兩個問題。

“你覺得,湯興言和綠蘭,這兩個人誰有問題,誰是殺了湯錄事的兇手?”

“這個……大人,什么叫誰有問題,誰殺了湯錄事。”

武興隆聽完問題,人也是懵逼的。

“不應該是有問題的人殺了湯錄事嗎?”

“一般來說,確實如此。”

衛(wèi)滄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不過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

“不過這一次不太一樣。”

武興隆琢磨半天,也沒有琢磨出來哪里不一樣,三人隨后一路來到殿前司門口。

看門的依舊是龐成,這哥們這段時間算是殿前司的門衛(wèi)大爺了。

“袁指揮使現(xiàn)在有空嗎?”

“他準備晉升,也正在晉升,等他晉升完了肯定有空,現(xiàn)在就不知道了。”

衛(wèi)滄也不知道袁文石的晉升需要多長時間,他自己經(jīng)歷過和見過的晉升基本都不正常,所以沒有具體的時間參考。

好在星君之途的晉升,不需要閉關這種耽誤事情的修煉方法,衛(wèi)滄他們剛吃過午飯,袁文石就將他們叫了進來。

“您這晉升倒是快,也就半天的時間,便晉升完成了。”

衛(wèi)滄看著眼前的袁文石,似乎是因為剛剛晉升的原因,身體的靈炁控制還不算太穩(wěn)定,哪怕他此時沒有動用靈炁,衛(wèi)滄也能看出他身體的一點點海藍色。

有點像是修仙世界的晉升,不過比那個快多了,但是也比較弱。

畢竟按照煉氣筑基金丹的修仙界理論,第三曜可以對應金丹老祖,沒聽說過哪個金丹老祖被一刀攮死了,或者被一槍爆頭死翹翹了。

“找對了方子,容納了賜福,星君之途的晉升一向很快,時間主要花費在取悅星君容納賜福和找下一次的晉升的素材上了。”

袁文石似乎也是餓了,一邊吃飯一邊和衛(wèi)滄他們交流。

“你們今天去辦湯錄事的案子,辦的怎么樣了。”

衛(wèi)滄沒有說話,跟進來的武興隆和聶紜對視了一眼,隨后把目光轉(zhuǎn)向了衛(wèi)滄。

“看來是有收獲啊,不過好像是只有你有收獲。”

看著后面那倆人的表現(xiàn),袁文石立刻知道誰的收獲最大了。

“說說吧,怎么回事?”

衛(wèi)滄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將桌子上一個小碟子端起來遞給身后的聶紜。

“聞聞,是不是這個味道?”

衛(wèi)滄的問題讓聶紜一愣,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將這東西遞給她,她下意識地端過來聞了聞,頓時就明白了。

“就是這個味道,這是……腌菜?”

聶紜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盤子里面的腌菜。

“那個房間里為什么會有腌菜的味道。”

因為這就是亞硝酸鹽的來歷。

衛(wèi)滄之前就在思考,如果湯錄事真的是性猝死,那個藥丸代替了偉哥的作用,那么硝酸鹽是哪里來的,這個世界有大量提純硝酸鹽的技術嗎?

難不成,真的是靠老墻土的搓出來的?

不過后來他聞到屋子里面那股淡淡的腌菜味時,發(fā)現(xiàn)好像是自己狹隘了。

硝酸鹽會被轉(zhuǎn)化成亞硝酸鹽,亞硝酸鹽進入循環(huán)系統(tǒng)后,又會被還原成一氧化氮,可以維持血管擴張,也就是說,攝入大量的亞硝酸鹽也能產(chǎn)生一樣的效果。

甚至亞硝酸鹽本身也是有毒的,至少要強于無毒的硝酸鹽,一次吃幾百毫克硝酸鹽問題,但一次吃二百毫克的亞硝酸鹽,那就等著進醫(yī)院躺著吧。

放到這個案子里,大量的亞硝酸鹽從哪里來?

腌菜里面就有!

腌菜中亞硝酸鹽最多的時候并不固定,一般來說出現(xiàn)在開始腌制以后的兩三天到十幾天之間,所以一般腌菜至少得腌二十天之后才能吃。

如果將腌菜的汁水正確濃縮,是有可能弄到大量亞硝酸鹽的,而濃縮后的汁水也帶有濃厚的腌菜氣息,這才讓衛(wèi)滄給聞了出來。

“什么腌菜,你們在說什么?”

由于沒有去過現(xiàn)場,所以衛(wèi)滄和聶紜的交流看得袁文石一頭霧水。

“房間里面有腌菜的味道,有什么嗎?”

“是這樣的,袁指揮使,湯錄事的死,毫無疑問是一場謀殺。”

心中斟酌好了措辭,衛(wèi)滄也開始了他的表演。

“我們在湯錄事死亡的房間中,發(fā)現(xiàn)了腌菜的氣味。”

“但是經(jīng)過和老鴇的核實,湯錄事死前并沒有要過腌菜,而且根據(jù)湯府廚子的說法,湯錄事只喜歡吃新鮮的菜,不喜歡腌菜,所以房間里面有腌菜的氣味,這就非常可疑了。”

“下官曾經(jīng)讀過一本書,書上說腌菜有毒,但是這毒有擴張血脈的效果。”

“而這種壯陽藥,想要讓東西支棱起來,也需要擴張血脈。”

“在藥學之中,有一種說法叫稱為‘相須’,即兩種功效類似的藥物配合應用,可以增強原有藥物的功效。”

“在這種稱為‘相須’的情況下,壯陽藥也好,腌菜也罷,這兩種藥物都可能會增強對血脈的擴張作用,但由于兩者藥性不同,可能會導致血脈擴張過度。”

“您是玩水的,應該能明白,水在不同的容器里面高度也不同,而一個人的血是有限的,這里多一點,那里就少一點,最后導致血液不能在人體內(nèi)正常流轉(zhuǎn),這人不就沒了么。”

雖然衛(wèi)滄的話里有很多名詞,但是經(jīng)過衛(wèi)滄詳盡的描述,袁文石他們還是聽懂了。

“所以說,這湯錄事是吃完那壯陽藥之后,被人喂了一口腌菜湯,然后死了?”

“對,現(xiàn)在的問題是,這口菜湯是誰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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