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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誰是兇手

“現在的備選選項有兩個,一個是湯錄事的兒子,名叫湯興言,一個是湯錄事的相好,名叫綠蘭,我在回來的路上就問過武都頭,他們兩個誰有問題,誰是兇手。”

“袁指揮使應該聽說過這兩個人,不過袁指揮使當時沒在靈堂,應該不是很清楚這兩個人之間的過節。”

于是衛滄將靈堂里面發生的事情,又給袁文石講了一遍,期間武興隆和聶紜還補充了一些細節。

“聽起來,這兩個人都有害死湯錄事的動機,但是這個動機都是基于對對方的仇恨,如果因為這個殺了湯錄事……”

聽完三人的敘述,袁文石放下了筷子,伸手揉了揉眉心。

“……恐怕不是很有說服力。”

“確實不是很有說服力,不過這件事情先放在一旁,您還忽略了一件事。”

衛滄笑了笑,似乎是故意吊眾人的胃口。

“我剛才問的,和之前問武都頭的,是兩個問題,一個是誰有問題,一個是誰是兇手。”

“是,小的的回答是,這兩個沒有什么區別,是有問題的人殺了湯錄事。”

武興隆見提到了自己,趕緊接下了話茬。

“但是衛大人不認可,說這一次不太一樣。”

“哪里不一樣,趕緊說說。”

袁文石一琢磨,好像確實是這么個道理,興趣立刻就被勾了起來。

“為什么有問題的人,卻不會是兇手?”

“那這件事情要從頭說起了……您還記得我們幾人押送銀子過來的時候,遇到了一群流寇劫道的事情嗎?”

這件事情才過去幾天,袁文石自然不可能忘記。

“這群人用的是嶄新的軍械,而周圍能提供如此數量軍械的,只有東昌府的軍械庫,所以我當時推測,東昌府的軍械庫失盜了,并且東昌府里面肯定有內鬼。”

“萬幸,我和聶都頭擊退了這群匪寇,將軍械又收繳了回來,到了東昌府以后,湯錄事希望我不要將這件事聲張出去,想要我給他點時間,找出軍械庫的內鬼,而作為交換,他在這份狀子上簽字。”

衛滄從懷里掏出一份狀子,展開給袁文石指了指上面湯錄事的簽名。

“但是直到現在,湯錄事都沒有查出一個結果。”

“這種掉腦袋的事情,我相信任何人都會緊急查辦,換做是您,您幾天能給出個結果?”

“能接觸到軍械庫的,無非就是那么幾個人,若是讓本官來辦,直接統統拿下,一番拷打,讓他們知道什么叫識時務者為俊杰,就不信撬不開這群人的嘴。”

袁文石哼了一聲,忽然一拍腦袋反應過來了。

“不對,重點不是這個!”

“重點是為什么這么長時間,湯錄事都沒給個交代!”

“大人說的不錯,重點就是為什么這么長時間,湯錄事都沒給個交代。”

衛滄重復了一遍袁文石的話,在湯錄事三個字上加了重音。

“懌忭天主的信徒有蠱惑人心的能力,張家二郎的遭遇和其他記錄已經說明了這一點,加上現在東昌府里面還有懌忭天主的信徒出沒……”

“那么我有九成九的把握,說東昌府外的兩次襲擊都是懌忭天主策劃的。”

“所以說,并不是湯錄事查不出內鬼,而是……”

還沒等衛滄說完,袁文石就知道衛滄的意思,一字一頓地說道。

“這·個·姓·湯·的·就·是·內·鬼!”

袁文石的話,如同一道驚雷震響在眾人耳邊,除了衛滄之外,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駭然。

東昌府的現任一把手竟然是邪教的內鬼,這說出去誰敢信。

雖然這個結論難以置信,但這就是事實,也只有這個原因,才能合理地解釋后來發生的這一切。

“知道湯錄事是內鬼之后,那么剩下兩個人有什么問題,想來便是呼之欲出了。”

衛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悠閑地吹了吹。

“諸位別忘了,懌忭天主的信徒,可是會蛻皮法的,對他們來說,披上別人的皮,裝成另一個人,也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

蛻皮法雖然不需要持續消耗靈炁,但是衛滄說話的時候用了超凡能力,如果需要對抗超凡能力,就需要消耗靈炁,這樣便讓超凡者在衛滄眼中露出破綻來。

湯興言和綠蘭作為懌忭天主的信徒,自然對衛滄夾著提防,在衛滄使用超凡能力的時候,下意識地使用靈炁對抗,結果反而讓衛滄看出這倆人有問題了。

畢竟這倆人跟兩個燈泡似的在衛滄眼前晃悠,還演了出鬧劇給他看,衛滄也是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遏制住心中對這倆玩意兒的殺意。

現在衛滄繞了這么大一個圈子,就是為了在不暴露分身的基礎上,證明這兩個人便是隱藏在從東昌府的邪教徒。

一般來講,碰上邪教徒,基本操作都是先崩后問,但是他沒有第一時間動手,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不對啊,如果這個姓湯的是內鬼,那他們倆為什么殺掉他?”

能坐到這個位置,袁文石也不是笨人,立刻發現了里面的不合理之處。

“這完全說不通,一個活著的湯錄事,可比一具尸體有用的多。”

“這就是問題所在,就像我之前問的,誰給湯錄事灌下的腌菜湯。”

衛滄放下杯子,豎起兩個手指之后,又緩緩豎起第三根。

“既然綠蘭和湯興言都不是,那這里面,肯定還有第三個人,而這個人,就是兇手。”

“就不能是這倆人中的某一個和湯錄事起了內訌,然后將他殺了嗎?”

“我看那個湯興言就挺可疑的,一直攔著不讓人看湯錄事的尸體。”

第三人的存在,是衛滄推測出來的,不過由于這人隱藏的實在是太深,幾乎沒有露出絲毫的破綻,所以哪怕衛滄說的頭頭是道,屋子里的幾人依然有所懷疑。

“我剛開始也是這么想的,但是后來發生的一些事情讓我改變了看法。”

說著話,衛滄伸手從懷里將手帕掏了出來,輕輕抖開,展示給三個人看。

“比如這塊帕子,就是最重要的證據。”

素白的手帕上,沾染著一點黃色的痕跡,雖然很淺,但是依舊可以看出來。

“這上面的痕跡是什么……腌菜水?”

袁文石湊過來聞了聞,眉毛頓時一挑。

“是腌菜水,但是很淡很淡。”

“對,很淡,但這恰恰就是問題所在。”

隨手將手帕放在桌子上,衛滄接著說道。

“我之前推測,湯錄事之所以會死,就是因為被人灌下了濃縮過的腌菜水,加上湯錄事死的時候嘴巴緊閉,所以按照正常情況推斷,湯錄事的嘴里一定有很多腌菜的味道殘留。”

“但是在這帕子上面的,只有一點痕跡,就像湯錄事喝完之后漱了漱口,將腌菜的痕跡都沖淡了——這完全不符合常理。”

“更重要的是,漱口的時候,舌頭會不自覺地抬起來,讓水沖洗舌頭下面的位置,這樣才會沖洗干凈,沒有一點殘留。”

說到這里,衛滄指了指帕子上的黃色痕跡。

“但有趣的是,湯錄事的嘴里,恰恰殘留了一點腌菜水,而且位置就在舌頭下面。”

“兇手沖洗過湯錄事的嘴,但是沖洗的不是很認真,將舌頭下面的腌菜水殘留了下來。”

“現在可以回答為什么湯興言可疑,但是他不是兇手的問題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他會這么處理湯錄事的尸體,但是他大可以趁著清潔尸體的時候,將整個尸體里里外外處理一遍,根本不留下半點痕跡。”

“但是他沒有,甚至沒有掰開湯錄事的嘴看看,在我將帕子伸進湯錄事嘴里的時候也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反應,就此我推測,湯興言不是兇手,只是一個做賊心虛的邪教徒罷了。”

“嗯……”

房間里沉默下來,沒有人說話,都在思考衛滄說的內容。

衛滄雖然說的很離奇,但是的確有其合理性,至少找不出什么辯駁的地方。

“按照你的說法,這個湯興言不是兇手,綠蘭也不是兇手,那究竟誰是兇手?”

“兇手應該是,湯錄事。”

衛滄的話音落下,三人同時抽了一口冷氣。

湯興言不是兇手這件事本身就已經夠驚世駭俗的了,沒想到衛滄又給他們來了個大的。

兇手,竟然是湯錄事本人。

“不對啊,湯錄事不是已經死了嗎,難道他是自殺?”

武興隆是和湯錄事打過交道的,他自然能認出躺在棺材里面的,就是湯錄事本人。

“自殺,當然不是,就算他想自殺,也不會使用如此侮辱自己名聲的方式。”

衛滄搓了搓下巴,接著說道。

“還記得我看過那窯子的窗戶嗎,那上面也留了一個重要線索。”

“我看過,那上面有腳印,說明有人進出過那個屋子。”

聶紜點點頭,她之前特意看過腳印,自然知道衛滄說的是什么。

“不過這也只能證明有人進出過那個屋子。”

“不,還能證明一件事情,你還記得這個腳印是進去的,還是出去的嗎?”

“這有何難,當然是……”

聶紜自信滿滿地剛要回答,突然就卡殼了。

她雖然清楚地看過這個腳印,但是她還真判斷不出來,這個腳印究竟是進去的,還是出去的。

“判斷不出來對吧,因為道理很簡單,這個腳印既不是進去的,也不是出去的。”

聶紜的反應并沒有出乎衛滄的意料,衛滄當時也是看了一會,才看出來這腳印是什么東西。

“這個腳印是進去和出去的腳印疊加在了一起,所以才看不出來具體方向。”

“你們倆應該還記得,我看見腳印之后,有過一個抬頭的動作,因為窗戶的上沿,也有刮蹭的痕跡。”

衛滄雙手抬起,做了一個用肩膀扛東西的動作。

“按照湯錄事的身高,如果他肩上扛著一個有些厚度的柔軟東西,自然可以在窗戶上沿的灰塵上,留下那種刮蹭的痕跡。”

“只不過由于窗戶上沿的灰塵極其稀少,所以那個痕跡非常不明顯。”

袁文石砸吧砸吧嘴,只感覺面前這人的眼力和腦力都恐怖如斯。

得虧這人不是對面的,要不然自己真的得被他玩死。

“但是還有一個事情小的一直不明白,想請大人解惑。”

武興隆撓了撓頭,有些困惑地接著問道。

“湯錄事哪里整了一個如此相似的替身,竟然能和他一模一樣,哪怕親生兄弟都未必有這么相像吧?”

“很簡單啊,因為里面躺著的那個尸體,其實身上披著的,就是湯錄事的皮。”

衛滄笑了笑,接著提示道。

“別忘了,蛻皮法是怎么來的。”

“在我看來,這種死亡方式,其實很有指向性。”

“懌忭天主的蛻皮法可是一等一的厲害,就是會蛻皮法的人,都未必能一眼看出有人穿著別人的皮。”

除了武興隆,聶紜和袁文石都是知道蛻皮法的,但是他們不知道衛滄是怎么看出來的。

“這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皮沒有問題,皮下的東西有問題。”

衛滄驗尸,自然不是亂驗的,有心之下,也是讓他找到了證據。

“尸體兩側的手腕都有腫脹的痕跡,但是皮下沒有出血,這是絕對不正常,但是如果上面被人蓋了一層別人的皮,那反而就正常了。”

“而且尸體本身的狀態也不對,他肱股上的肉都有萎縮的現象,骨頭有些異常地突出,加上手腕上的腫脹,我懷疑這尸體生前曾經被囚禁,并且經歷過暴瘦,以變成湯錄事的體型。”

“而且突然的暴瘦會導致人的營養不足,損害皮膚,湯錄事的皮膚明顯經過保養,沒有半點不正常痕跡,就此反推,尸體就是一個披著湯錄事皮的替死鬼。”

幾人都沉默了下來,默默消化著衛滄說的內容。

“懌忭天主本身就以追求極端的享樂和刺激而出名,受到懌忭天主的影響后喜歡逛窯子,也不是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加上武都頭之前聽說的和湯錄事有關的那些破事兒……”

衛滄給了他們一點時間消化,之后接著說道。

“湯錄事的死,就像是在明晃晃地告訴咱們,湯錄事身邊有懌忭天主的信徒。”

“有人是想借刀殺人啊,我看咱們殿前司這次,是被結結實實地算計進去了。”

袁文石放下手中的筷子,冷笑一聲。

“雖然本官應該謝謝那個家伙指了兩個邪教徒出來,但是本官也得讓他知道知道,敢算計殿前司,可不是一點代價都沒有的。”

“本官這就先帶人將那兩個邪教徒收拾了,回頭再去找這個‘湯錄事’算賬。”

“袁指揮使且慢動手,這兩個人還有用,甚至操作得當,一石三鳥也未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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