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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你這面相不僅差,而且看著還腎虛

衛滄和小二看得真切,那一錠被甩在桌子上的銀子,至少得有十兩重。

“倒是個闊氣的人物,你們這里可有十兩一杯的茶?”

“先生說笑了,小的這里的茶,一兩銀子一杯那就已經是極為上等的了,想要喝十兩一杯的茶,估計您得去中都城的茶館。”

聽見衛滄的問題,店小二的臉上雖然依舊是那么一副笑容滿面的樣子,不過此時的笑容卻比之前要真誠許多。

店小二倒是沒有別的想法,只尋思這是碰上活神仙了,怎么說完就靈了呢。

“先生的手段真是高明,不知可否再給小的算一卦?”

“不是不給你算,占卜這種事情,如果不是事態緊急,那就不要頻繁地算,因為過猶不及。”

感覺自己訛子賜福的容納進度上漲了一點,衛滄暗自點頭,但還是拒絕了店小二再次占卜的請求。

“就像魚能在水里活,但若無事頻頻求卜,便如同猶水泛濫,魚都被沖跑了,還談什么收獲呢?”

“狗屁的洪水泛濫不能養魚,灑家只聽說過風浪越大魚越貴,哪里有洪水泛濫不能養魚的道理?”

聽到衛滄的拒絕,店小二還沒有說什么,就有個不和諧的聲音在那里陰陽怪氣。

“那個小白臉兒看著油頭粉面,怕不是你這乞丐道人的托兒,這下托兒沒了,你這乞丐道人也裝不了神算子了。”

聽見這粗俗聲音,衛滄和店小二立刻看向說話的那人。

倒也不用刻意去找,一個人自己從茶莊的桌子旁站了起來,其他人看見這人的動作,都下意識地向遠處挪了挪。

這人身高不到七尺,胡子拉碴,腦瓜上是一片青皮,胸前敞開的地方,乍一看能看見黑黢黢的皮膚,有幾分筋肉,長得挺壯實,像是個會幾手潑皮。

衛滄耳朵好,早就從茶莊眾人的對話里將和這個潑皮的身世聽了個七七八八。

這人名叫羅二,也沒什么特別的,就是東昌府的一個有名潑皮,會幾手拳腳,但是為人游手好閑,干些偷雞摸狗的勾當

“客人此話差矣,這銀子可是真的。”

似乎是怕這個家伙將銀子拿走,店小二過去將銀子拿在手里。

下意識地掂了掂,店小二覺得這錦袍男子應該不是衛滄的托兒。

“花十兩銀子去干什么不好,實在是沒必要干這種事情。”

“沒必要,對啊,確實沒必要,這錢若是給我羅二,灑家早去歡場快活了。”

羅二一步一顛,晃晃悠悠地走到衛滄的桌子前。

“灑家當你們這德河茶莊做得老大,以為是什么好地方,沒想到跟一個乞丐道人攪合在一起,來騙錢財。”

“我有沒有能耐,還輪不到你一個潑皮來說。”

衛滄也不起身,只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杯。

“我就是個算卦的,你算什么東西?”

衛滄的聲音不小,整個茶莊應該是都聽見了,聽懂了的人頓時在里面發出一陣笑聲。

雖然那潑皮羅二的腦子也是不快,但是聽見茶莊里面的笑聲,頓時也琢磨著不對味兒來,于是偏過頭對眾人吼道。

“你們起什么哄?”

吼完了,這羅二一張黑臉又轉向衛滄。

“我幾十文錢丟給乞丐,也聽得大吉大利的吉祥話。甚么神算子,也敢來這里算,灑家今日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聽得這羅二的話,衛滄依舊不起身,只是將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抬頭看著這潑皮。

“我還是那句話,我有沒有能耐,還輪不到你一個潑皮來說,你算什么東西?”

衛滄將剛才的話重復了一遍,但是特意在最后面的那一句上加了重音。

眾人又在一旁哄笑起來,令這潑皮更加氣急敗壞。

“好,好,既然你給他算了運勢,那就給灑家看看最近的運勢如何。”

衛滄哦了一聲,甚至還故意拖了個長音。

“知道你算什么東西了……不過我為何要給你算?”

“你看,怕了吧。”

這潑皮羅二見衛滄拒絕,眼珠一轉,立刻大聲嚷嚷道。

“連給我算卦的勇氣都沒有,還敢自稱神算子?”

“看見這幡旗上的字了么,哦,忘了你只是個潑皮了,西瓜大的字認不得一扁擔,這上面的字應該也認不全。”

看著眼前的潑皮,衛滄依舊不惱,只是抬手指了指身后的兩條幡旗。

“沒事,我給你念,這邊上面寫的是鐵口直斷,那邊寫的是一卦千金。”

“人家小二愿意給我捧場,那我給他免費算一卦,自然是樂意的。”

“你個潑皮破落戶過來砸場子,莫說千金,就連一錠銀子都沒有,哪里來的臉面,讓我給你算一卦?”

衛滄這一席話,算是捅了這潑皮的腰眼兒。。

有錢你自然可以來算卦,但是你個潑皮現在連毛都沒有,還有臉過來讓人給你算。

想什么屁吃呢?

哦,也不是毛都沒有,這貨胸毛還挺茂盛的。

不過衛滄到底是小看了這人胡攪蠻纏的能耐,或者說,是小看了真正的滾刀肉,畢竟這種貨色是可以完全不要顏面的。

這潑皮羅二被衛滄說的臉紅脖子粗,但是又無法反駁,突然沖到店小二跟前,劈手將銀子奪過。

“這錠銀子記在灑家頭上。”

衛滄剛從椅子上站起身想攔下他,就看這潑皮羅二將奪來的銀子往他的桌子上一丟。

“今日你羅二爺爺給你討來了這錠銀子,算吧。”

“這銀子是你從人家手里搶過來,這就是不義之財,拿不義之財找人算卦,不怕上面的報應傷了你的氣數?”

將銀子從桌面上拿起來,衛滄放在手里掂了掂。

十兩的市銀,成色雖然看著比將作監的皇銀差了點,但是也算得上不錯,拿出去至少能換一萬一千文大錢。

“再說了,我看你也算是個會兩手拳腳的,現在東昌府鬧了匪患,富商闊賈都在找人押鏢,連街上打把勢賣藝的都要走了,怎么沒把你要走?”

說到這里,衛滄頓了一下,忽然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知道,難怪大家看見你跟看見蒼蠅似的,一定是你人品太差,名聲在外,人家不敢雇傭你……說不定,你和外面的匪寇還有一腿呢。

衛滄作為一個現代人,經歷過互聯網高強度對線,以他陰陽怪氣的本事,把一個文盲干破防,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再加上星君賜福的超凡加成,這個潑皮要是身體差一點,估計血壓一上來,當場就得倒地上。

“你這乞丐道人少放屁,你哪只眼看見灑家和城外的匪寇有勾結?”

眼看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潑皮羅二的被衛滄這一盆臟水扣得,跟蒸籠上的螃蟹似的,整張臉都冒著紅光。

“銀子灑家擺在這里了,今天這一卦,你是算還是不算?”

說實話,衛滄現在在這里對線,也是逗著這潑皮玩兒,要不然早一腳就給這貨踹躺下了,哪里需要費這么多口舌。

一來他又不是潑皮,公開場合動手是不體面的行為,他多少得顧忌自己的身份。

二來這事情鬧得越大,自己的名氣就越大,以后就不愁生意不夠刷不了進度了,現在動手相當于提前結局了。

“這十兩銀子算我借他的,先生就給他算一卦吧。”

衛滄還沒有說話,就看一個皮膚有些黑的中年男子從人群外擠了進來,給衛滄遞上了一個臺階。

“在下是這德河茶莊的東家,說話自然是算數的,諸位若是想要看熱鬧,可以進在下的茶莊坐著看。”

看熱鬧的人群里,什么人都有,有些衣著高檔的,聽了茶莊東家的話,轉身邁步進了茶莊,也點了茶尋張桌子坐下。

這東家又叫來幾個小二,將人群對著茶館的那一面撐開了一道口子,方便里面的人看熱鬧。

“茶莊的東家都說這銀子借灑家算卦了,那就給灑家算!”

這潑皮將手一抱,鼻孔朝天。

似乎是怕衛滄再來一句你算什么東西,趕緊接著補充了一句。

“灑家要你看面相。”

聽得這貨的言語,在場幾乎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

這算卦的在眼睛位置蒙了一塊黑布,想來是眼睛有問題,這時候讓他看面相,不就是在刁難人么?

就連衛滄的臉色都怪異起來,一時間竟然沒有說話,只是繞著這潑皮羅二轉了幾圈。

“怎么?不說話了?你剛才不是挺能說的嗎?”

見衛滄不說話,這潑皮羅二的氣焰又囂張了起來。

“灑家一眼就看出你這乞丐道人沒有本事,只能胡吹大氣。”

“不是看不出來,你這面相……真是差的可以。”

衛滄斟酌了一下詞句,這才緩緩說道。

“我勸你趁早想個辦法,要不然,這輩子恐怕都沒有起色。”

“你放屁,灑家小時候就找人看過面相,那人說我是威震八方的面相,哪里輪得到你在這里瞎說?”

“不服?不服也行,那我就跟你說說,你這個面相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衛滄點點頭,他知道沒人愿意聽別人說自己面相差。

但這不就巧了么,他現在就擅長說服別人和整點玄學的。

“相面看人的慧名貴富祿福壽,可以看額眉眼鼻嘴耳頜。”

于是衛滄抬手一指,直接指向這潑皮的鼻頭。

“鼻子為財帛宮,你這人鼻子窄小肉薄而陷,鼻梁低鼻頭尖,說明財帛不佳,身體也不佳,而且鼻子赤紅多黑塵,財運一定不佳。”

“印堂之處為命宮,命宮狹窄,碌而操心,為人氣量不大,缺乏安全感。猜忌多疑,運程起伏,一生過得不太安足。命宮氣色赤紅發黑,恐怕要遭口舌是非,官非訴訟,而且有破財、骨斷筋折等不祥之事發生”

“眉尾的上方為福德宮,你福德宮低陷有缺,尖削無肉,可以說是一個無福的人。”

衛滄口若懸河,話語如同尖刀一般,一下下插進潑皮的耳朵里,每說一句,這潑皮的臉色就難看一分,最后只能大喝一聲,打斷了衛滄的言語。

“胡說八道,你哪只眼看見灑家體弱生病了?”

“哪只眼?腎虧這兩個字都要寫在你的臉上了!”

腎虧這兩個字,幾乎已經和不行掛上鉤了,這潑皮一聽,登時就暴跳如雷,甚至沒有顧得上財運的事情。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發火兒,就被衛滄打斷了。

“我知道你還是不服,沒事,我慢慢說,你自己看看能不能對上。”

“先看你的人中,腎氣大虧的,人中部位一般會變得平滿,不像腎氣充足的人中,那是有溝洫的。而且除了人中平滿,人中有縱紋、斜紋的,都是腎氣大虧的表現,你這人中都能拿來下棋了。”

“腎開竅于耳,耳朵焦枯是腎虛,再說你耳門色黑,偏灰黑之氣,這就是腎氣大虧的表現,只要是腎虧,無論是什么原因,都會發黑。”

“最重要的是,腎虧之人愛發無名火,而且壓不住火,經常和人吵架,看什么都不順眼,這也是腎氣不足的表現。”

衛滄這話一出來,別說對面的潑皮羅二了,就是圍觀的男性群眾都是菊花一緊,下意識地摸了摸腰子。

那潑皮還想嘴硬,衛滄忽然一伸手,將桌子上的六枚銅錢拿在手中。

“既然如此,那我就再給你算一卦,看你要遭什么災,免得有人說我在這里胡吹大氣。”

將銅錢扣在手里,衛滄搖了一會兒,抬手就將這六枚銅錢扔在了桌子上。

六枚銅錢在桌子上滴溜溜轉著,最后依次倒下。

“我當你是過來干什么,原來是為了這十兩銀子,卻不知愚夫當財下去取,摸來摸去一場空的道理。”

衛滄掃了一眼,立刻就解讀出了卦象,還猜出了這貨的心思。

這貨是看上銀子了,打算胡攪蠻纏將銀子要過來,結果讓自己干破防了。

破防就破防,衛滄也不慣著他,接著捅他腰眼。

“一輪明月照水中,只見影兒不見蹤,愚夫當財下去取,摸來摸去一場空。坎卦是下下卦,坎為水、為險,兩坎相重,險上加險,險阻重重。”

“習贛,人贛閻,兇。筮得習贛卦,占得初六這一爻,危險重重,落于險境,其結果必然兇惡。”

“你放屁!灑家號稱北原虎,橫行東昌府這么多年,哪個不開眼的敢惹灑家?”

羅二頭上青筋根根爆出,顯然是被氣得不輕,立刻挽起袖子想要沖過來打衛滄。

“灑家看你這乞丐道人就是滿嘴跑馬車,今日定要你好看!”

“要我好看?”

衛滄端起茶杯,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著羅二。

“你要我好看也行,敢喊三聲誰敢抓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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