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是潔癖,倒不如說是本能歸避可能對她帶來傷害的事。
“如果你有了中意的女子,大可以直接告訴我,我不會怪你的。”自古以來,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她試圖說服自己,可還是感覺細小的木刺扎入手指般,不太痛,但隱隱不舒服。
她才不在乎呢!她只是…只是一時間還不習慣,不習慣他會像在意自己一樣在意其他的什么人。
周辭看著她,試圖從她臉上看出哪怕一絲一毫的,可是沒有。
她的心就像她冬日里冰涼的手腳一樣,任憑他怎么捂也捂不熱。
周辭有些狼狽地轉身,強壓下淚意,“…我去書房睡。”
都走出房門了,又轉頭快步回來,拉著她的手拽入懷中,一手扣在她的后腦,趁著酒意放肆親近,像是急切求證,又帶點不顧一切的獻祭感。
蘇棠震驚,愣了片刻,伸手試圖推開他,奈何他紋絲不動。
周辭撫了撫她的后腦勺,動作輕了許多,耳鬢廝磨般,若即若離,呼吸熾熱亂了頻率。
“說!你心里有沒有我?”鼻尖抵著鼻尖,說話間唇瓣不經意碰在一起。
沒等她回答,又去吻她,試探性地觸碰,見她沒有反抗更加肆無忌憚。
一滴淚順著臉頰滾落。
“喜歡我就讓你這么為難嗎?”
他哭了。
蘇棠心尖一顫,“不是…”不是這樣的,“不為難…”
她變得嘴笨起來,手指無措地捏著衣角,腦一抽去吻他的淚,如蝴蝶垂吻沾染纖塵的落花,輕柔且珍視。
周辭微怔,隨即嘴角極細微地揚起。
蘇棠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么,頭垂得很低試圖逃避,暴露出青絲下發紅的耳郭。
“我…”她是羞于表達的,“我…一點都不為難,”管她喜不喜歡,她要先占著,大概是侍寵而嬌。
“你只可以對我一個人好,除了我其他的任何人都不行。”那種哄她照顧她只要有她在他永遠只有一個側臉的偏愛,她想獨占。
許是喝了酒,他動作遲鈍,埋頭去看她,視線如黏糖般膠著,隨著抬頭的動作,一刻不離,情意都快從眼里溢出來了。
“好。”他鄭重允諾。
一生一世,兩廂廝守。
“阿辭,下雪了。”蘇棠喜出望外,正欲跑出去看雪。
“外頭冷,別受寒了。”周辭拿出披風為她系上,神情認真得如同對待科舉考試。領口一圈銀狐絨,襯得她嬌俏可愛。
他的手好長,睫毛也好長。
“嗯?”注意到她的視線,疑惑抬眸。
聲音也好聽。
“手涼。”蘇棠注視著他,不避不躲,嬌軟的聲音帶點撒嬌的成分。
周辭笑著將她的手納入掌中,并肩同行。
他們一起打雪仗,堆雪人,照著她的模樣堆一個蘇小棠,折一枝梅花充當雪人的手。
蘇棠怕冷,大多數都是周辭完成的。但一個雪人太孤單了,所以她堅持自己堆了一個,不算丑,被周辭堆的雪人一襯托,瞬間感覺丑萌丑萌的。
樹枝朝下,作牽手狀。倒有點“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的意境。
“這個是我,旁邊那個丑丑的是你,像不像?”
“我怎么看著更像某人。”
“像你啦!還有,這不是重點好不好。”自己說“丑”是謙虛。
周辭是何等了解她,立即稱贊道,“這堆得太像了,簡直是鬼斧神工,栩栩如生。”
“是嘛?”蘇棠止不住笑,眉眼彎彎,皎皎如月。
其實她想說:蘇蘇和阿辭,要一直在一起。
青絲結發,共赴白首之約。
“我昨夜喝醉了,若做了何出格之事,蘇蘇勿怪。”他主動提及,“我昨日去玉舞坊,乃是孫縣丞等人多次相邀,推諉不過只好前往,”同時也是為了肅清吏治,讓他們從前是怎么中飽私囊如今就怎么吐出來。
“醉翁之意不在舞姬,而在你。”周辭事無巨細地交待,他不希望兩人因誤會而生嫌隙。
人這一生會錯過很多風景,而恰巧,蘇棠是他最不想錯過的。
“你昨夜好乖的,一直抱著我不撒手,還蹭我的肩窩撒嬌。”蘇棠故意這樣說逗他,“你還說…還說…”
“說什么?”周辭有些臉熱,迫切地問。
蘇棠勾勾手指,示意他湊過來一點,周辭照做,只見她親了一下他的側臉,迅速跑走。
周辭腦海中恍若有煙花炸開,愛意瘋長。
他喝醉的時候好會撒嬌,放肆地索求愛與溫存,一遍遍喚她直至她回應,還在她耳邊說喜歡她不能沒有她之類的肉麻話。
對此蘇棠很是縱容。
只要是他想要的,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