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姐,我餓
- 重生后的我只想談戀愛
- 蝎子鯨
- 2512字
- 2024-01-21 23:28:44
周二,晴。
高二三班的教室里傳來無精打采的早讀聲。
秦音坐在講臺后發呆,面色不善。
臭小子呢?逃學?
我來了他還敢逃學!
“田伯光。”冷冷一聲。
好幾個前排的同學憋不住樂出聲來。
班長站起身,有些尷尬。
“秦老師,我叫田博真。”
“……”
前幾天看考研資料的間隙,秦音又看了本武俠小說消遣。
里面那個田伯光太壞了,被她在心里罵了好久。
走廊里。
秦音問班長:“方周以前經常逃學么?”
田博真的眼睛亮了一下。
秦老師剛來就被“丐中丐”氣到,準備拿他開刀?
方周啊方周,先前你非當著全班人打我,讓我沒面子,現在報應來了。
秦老師好漂亮,還香。
田博真露出一個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對班主任說:
“以前我只是聽說他總逃學,沒親眼見過,所以不敢胡亂給同學扣帽子,即便他是倒數第一的差生。
“但來到三班的這兩個月,是的沒錯,他每天都遲到或早退。”
似乎沒過癮,又補了一句:“又或者干脆不來。”
又又補了一句:“來了也不聽講,總欺負同學。身為班長,我屢次對他好言相勸……”
“我知道了,你回班吧。”
田博真縮縮肩膀回了教室。
秦音打斷他,不是因為對方說方周的壞話,而是著急。
因為她看到教導主任正從走廊另一頭往這邊走。
如果再被校領導發現方周逃課,解決處分的事會更麻煩。
秦音伸出手輕輕關嚴教室門,對教導主任問了聲早。
‘清心明目,提神醒腦。’
第二次在大清早看見秦音,任東來依舊是這個感覺。
白襯衫掖進西褲里,里面的白背心若隱若現,手握摩托羅拉,皮帶上掛著一串鑰匙。
和善一笑,他在秦音面前停下。
“小秦老師早,教學強度還適應么?”
秦音點點頭,想著胡亂應付他幾句,趕緊糊弄他離開。
“先前看你的簡歷還沒留意到,你和方周竟然是一起長大的。”
任東來說國家現在對這種身世的孩子很重視,學校能給予他們的幫助都對做到最大限度。
秦音連連點頭,擔心對方問起方周,她又不敢說謊,從小一撒謊就臉紅,怕被看出來。
哪成想任東來提都不提方周,而是跟她說了一個好消息。
五中有住房補貼,一個月一百五,但以往給的都是外地的單身教師。
而校領導根據秦音的情況做了商討,決定幫她租賃一間宿舍。
“學校可以承擔一半的房租和全部水電,你自己差不多再拿二百多塊錢吧,你怎么想?”
秦音剛開始聽還有些開心,但一想到少了一百五收入,又多了二百多支出,里外里就是三百多塊…
秦小摳上線了。
“謝謝主任,但我有住的地方了。”
任東來沒在意,單身女老師的個人問題,他不方便多說。
而且小秦老師長成這個樣子,談個有錢的對象太容易了。
任東來嗯了聲,“行,那就照常走補貼了,你忙。”
擺擺手,任東來邊走邊撓撓腦袋上的紗布。
秦音松了口氣,看了看時間。
第一節她要給別的班上課,方周不來,她也沒辦法去出租房找。
是不是應該給臭小子配個傳呼機?
百八十塊錢,好多學生都有呢。
可數字呼機沒辦法留言,要搭配電話用。
臭小子家又沒有座機…
給他也買個和自己一樣的二手小靈通?
一咬牙一跺腳,秦音覺得…還是算了。
找機會揍他一頓,讓他不要再遲到就行了。
該省的得省。
——
八點半,秦音正在給五班上課的時候,趙暖正準備從五中門口離開。
早上六點半等在這,一站又是兩個小時。
連昨天那個漂亮老師都見到了,卻依舊沒看到被自己撞到的男生。
她打了個哈欠,有點無語。
昨晚回到家,一邊帶著肇事的忐忑不安,一邊重新做了一份簡易版的PPT,本就很晚才睡,又起了個大早。
今天換了旅游鞋,但腿還是站麻了,趙暖抬腕看看卡地亞手表。
九點鐘要給同事們繼續灌輸新理念,就剩半個小時。
她決定先不了等。
晚上再來!
由北向南的紅燈變綠。
奧迪A4咻地飛馳而去。
——
方周從東向西緩緩走來,掐著紅燈正好歸零,開始過馬路。
在廠里上班多年,為了一千塊的滿勤,他從沒遲到過。
但重生剛第二天就起晚了,不是賴床,是失眠。
沒有軟軟的床墊,沒有乳膠枕,尤其是沒有滑溜溜的媳婦。
冷不丁換了環境,他滾來滾去,滾到三點半才和城市另一邊的趙暖同時睡著。
“好鳥”六點打鳴的時候,其實方周醒了。
但控制住了提刀殺出去的沖動,把自己重新按在鋼絲床上又睡了過去。
那種夢。
他做了闊別已久的那種夢。
按理說那夢了無痕才對,可八點鐘再醒的時候,方周發現水兵月的臉上滿是濕潤。
大抵是哭過的。
用熱得快插了三分鐘。
沖了個半熱半涼的溫水澡,早飯都沒吃就趕來上第二節課。
走了一半,他就感覺有些餓,但想著中午再吃,便沒亂花錢。
只是…進了剛開門的彩票站買了兩張“中華風采”即開型福利彩票。
這東西明年會改名成“刮刮樂”,買希望,不算亂花。
進校門時,第一節課還沒結束。
他也知道這時再被校領導撞見不好,所以直接跑去了秦音的獨立辦公室呆著。
等秦音進門看見他時,本來醞釀很久的怒氣一下子全丟在腦后。
一是因為:
“你頭發呢?”
二是因為:
“這兩道菜是你做的?”
保溫桶有三層。
最下面是半桶米飯。
兩層淺淺的小盆兒裝著菜。
胡蘿卜雞蛋炒土豆絲和她最愛吃的老式鍋包肉。
鍋包肉需要過油,方周昨晚著實鼓搗了很久。
“你會做菜?”秦音難掩錯愕。
方周說自己經常上網,自然看了許多菜譜。
“你上網吧背菜譜?”秦音更費解了。
方周繼續嘴硬:“是的。”
秦音定定看著他半天,深吸口氣,換了話題。
“頭發是昨晚出去剪的?這樣很好,很精神,像陳冠西。”
方周立即擺手說自己不敢。
08年還沒到,秦音自然不理解他為什么如此謙虛,但立即又從腦后把丟掉的憤怒重新撿起來。
指著他罵。
說他又逃課,不聽話,欠揍,找打,再不管他了云云。
方周想捏她的臉,控制住后,笑吟吟說了句:“別罵了,姐,我餓。”
秦音感覺出現了幻聽,不可思議地呆住了。
她的震驚方周事先就猜到了。
昨晚,方周想的很清楚,對她的稱呼不能總是亂七八糟的。
現在叫老婆過早,老大大佬這種兒時稱呼又過于不正經。
在外人面前叫秦老師沒問題,獨處時會顯得生分。
叫姐吧。
先叫姐,再叫妹,最后叫媳婦兒。
秦音不罵他了,表情很平靜,語氣也很平靜。
“飯留著中午吃,這個要么?我吃了一口。”
她記得方周剛剛說餓了,從抽屜拿出一根“毛毛蟲”面包。
方周接過,邊走邊吃,壓著上課鈴回到了教室。
坐在辦公桌前,秦音怔怔發愣。
她心里泛起一絲怪怪的情緒。
形容不上來,就是怪。
雖然怪,但又感覺很不錯。
在這個大大的世界里,以前她認為自己只是一根細細軟軟隨風飄來飄去的小絲線。
可被他叫了一聲“姐”,絲線像是拴在了什么東西上。
牢牢的,就算再被風吹雨淋也不怕了,似乎…有了安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