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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首次攻略計劃失敗了

結(jié)婚后、五歲前,方周甚至幫秦音搓過背。

但早先他小,搓幾分鐘就沒了力氣;長大后就好很多,每次都能摩擦半個小時。

至于中間這三十年的空窗期,他打算在這輩子補上。

不過,感情講究天時地利人合體,急不來。

所以,讓秦音搬過來住,方周純粹是心疼她、擔(dān)心她,沒別的意思。

可秦音卻不這么認(rèn)為。

她是大學(xué)校園里走出來的,青年男女那啥啥的,就算沒吃過,也聽說過。

臭小子不是穿著開襠褲冒鼻涕泡的小跟班了。

生物課那兩節(jié)時,男生裝懂賤笑、女生裝不懂臉紅的課堂景象她也經(jīng)歷過。

少年春心萌動,誰都有過,她懂。

凝視方周半天,企圖看穿他靈魂的秦音,最終什么都沒說,只是冷哼一下,拉著他走去衛(wèi)生間。

“頭發(fā)都臭了,洗完換套衣服再出門。”

把他塞進去,秦音走回書桌前,又看了看相冊那頁上一張已經(jīng)泛黃的合照。

女院長頭發(fā)花白卻梳得很整潔,坐在一張木椅子上,笑容慈祥。

左邊站著的是八歲的自己,雙馬尾、桃花眼。

那件碎花連衣裙早就不見了,好像就是被臭小子拿水彩筆涂臟后才不穿了的。

男孩子畫什么水兵月啊!

撇撇嘴,她用手指狠狠地彈了彈院長右側(cè)那個一臉癡呆、穿著跨欄背心,還留著西瓜頭的小變態(tài)。

把箱子塞進方周的鋼絲床下,秦音在屋里溜溜達達走了一圈。

還行,不臟。

又朝衛(wèi)生間喊了一聲,讓方周把校服脫下來。

“跟豬一樣,我給你洗洗袖口領(lǐng)子和褲腿,不然明天怎么穿呀。”

大佬貫喜歡cos,總在幫主、姐姐和老媽子之間無縫切換。

方周在里面悶悶答應(yīng)一聲,單手卸甲,開門遞了出去。

秦音接過衣服把門踹上。

洗之前,她把校服兜里的東西先掏了出來。

四個沒吃的泡泡糖,還有張紙片,拿出來后看了眼,愣住了。

白色T恤,黑色的運動褲,樸素的笑容,樸素的齊肩發(fā)。

是初中時青澀的自己。

原來這張照片被臭小子拿走了。

秦音莞爾一樂,走回屋里,打開書桌的抽屜,把照片放在里面。

……

衛(wèi)生間很小。

馬桶左右甚至塞不進一個標(biāo)準(zhǔn)大小的紙簍。

縱深倒是還可以。

墻上能掛著一個淋浴,這個淋浴不是熱水器的,是那種不銹鋼做的大水桶,連著蓮蓬頭。

想洗熱水澡需要插入一根熱得快。

洗的時候要迅速,因為涼得快。

04年的自來水沖在頭上,方周覺得很過癮。

洗完抬頭,一邊擦著腦袋,一邊聞著花香five的味道。

伸手在鏡子上抹了一把。

臉上有水珠,濕頭發(fā)背到腦后。

包宿兩天,唇上和下巴長出了青色的胡茬。

秦音送過他一個電動刮胡刀,但他不舍得用,一直用的是柄不太鋒利的手動刀片。

抹了點香皂在臉上。

刺啦——無比酸爽。

一道淺淺的血痕就從嘴唇上面滲了出來。

痛感剛消失,方周想明白了一個問題。

鏡子中的野獸露出被血腥味刺激后狡猾兇狠的目光。

肢體接觸是男女感情升溫的必要條件!

……

擼著袖子,露出兩條白生生的胳膊,秦音正在陽臺上給他洗校服,嘴里嘟嘟囔囔罵臭小子為什么能把衣服穿得這么臟。

緊跟著就聽見方周在衛(wèi)生間嗷嗷慘叫了一嗓子。

秦音以為他摔倒了,噠噠噠跑過去,拉開門就愣在原地。

方周頭上滿是泡沫,眼睛睜一只閉一只,嘴里說著:

“嘴劃破了,好疼,你幫我沖沖腦袋,我得按著嘴。

“大佬?老大?秦老師?”

秦音緩過神來,沉下臉指著他罵:

“方周你怎么還像小時候一樣變態(tài)!哪有高中男生還穿水兵月三角褲的!”

水兵月?

方周一怔,愕然低下頭,也傻了。

天藍色苦茶子的正中間,一個萌萌的美少女戰(zhàn)士正對他眨眼比耶。

兩條金黃的馬尾辮一左一右垂在大腿上。

那顆小月牙印在正中央。

在2D的功勞下,水兵月的臉很3D。

……

方周撅著屁股,腦袋被秦音按在洗手池里,心里暗爽。

“沒見過有人邊洗頭邊刮胡子,你是不是真的腦子不好啊?”

方周反問她見過誰刮胡子?

秦音“啪”地拍了他后脖子一下。

“十月底了,你秋褲呢?”

方周說純爺們都不穿秋褲。

秦音:“男女有別,你這樣我真真真打你了!”

方周:“還一起洗過澡呢,大佬跟小弟久不見面,生分了?”

擦干頭發(fā)后,他緩緩向秦音伸出魔爪。

天棚上亮著老燈泡。

黃色頂光里,秦音眉目如畫,額頭和鼻梁上的高光讓她整個人顯得很圣潔。

秦音能感到臭小子的呼吸漸漸加快,卻也只歪頭站在那冷笑,不動彈。

手放下,手心朝上,方周咧嘴一笑:“借個皮套。”

秦音冷哼一聲,從手腕上褪下一個黑頭繩給他,一句話都沒說,徑直走出衛(wèi)生間。

站在門口后,才回頭問他:

“一會兒去吃東邊那家吧,別跑南街去了,有點遠。有意見沒?”

“有。我對三角、變態(tài)、小時候、也,這幾個詞有異議。那明明是四角褲。”

“……”

——

五中門口的趙暖凍得不行。

等到了九點半,高三學(xué)生都放學(xué)了,她還是沒看到被自己撞了的那個男生。

‘應(yīng)該是天黑的原因,明早再來試試。’

上了車,不到十分就路過東街。

等紅燈時,趙暖往窗外看了看,路邊的燒烤攤還是有不少客人。

這個時候溫度還可以,再過陣子就不行了。

前車動了,趙暖回過頭,一檔起步。

——

東街燒烤攤上。

吃喝是秦音看著價錢點的。

肉串、菜串、兩瓶大白梨,還給方周點了一碗熱面條。

又讓老板把那根吃了一口的炸腸放在爐子上也熱了熱。

“真的,擠擠對付一宿。明天再買個行軍折疊床,或者淘個二手沙發(fā),我住廳里。

“在床那邊扯個布簾,私密性、舒適性、安全性就都有了。”

扎了個小辮子的方周吸溜著面條,仍在勸她今晚留宿出租屋。

秦音卻一直在嘀咕他的成績、素質(zhì)和流里流氣的頭型。

兩人各說各的,一句都沒對上。

方周打了一個飽嗝,嘆了口氣問秦音:“你是不是不信任我?”

秦音不理他了,目光看向他身后。

方周回過頭。

十幾米外,兩個身穿五中校服的學(xué)生從一家鐘點房里走出來。

男生很高大,流川楓的離子燙發(fā)型,身后背著黑色的阿迪書包。

女生背對這邊,看不見長相,書包是紅色的,單馬尾,腿很長。

倆人明顯在爭吵,女生拉著男生的胳膊說了些什么。

男生不屑的一笑,狠狠甩開女生,轉(zhuǎn)身就走。

走到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離開。

女生怔在那里,捂住臉蹲在地上哭了幾聲,又站起來追著出租車的方向跑了。

跑的賊快。

方周始終沒看見女生長什么樣,但那個男生他認(rèn)識,還很熟。

所以也不難猜出那女生是誰。

秦音瞅瞅那家叫“旅館”的小旅館,長嘆一聲。

“方周,你敢這樣,我肯定揍你。這樣的男孩子太壞了。”

方周放下筷子,拿了根羊肉筋擼。

街上經(jīng)常有這樣一種場景,兩個長得都不好看的小情侶一起走著,女孩兒拉著男孩兒,笑吟吟的撒嬌。

男孩兒卻拉著長臉,因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一個并不引以為傲的女人愛著而感到煩躁。

“別人的愛給他鍍了金身,他還以為自己是尊真佛。”

看向秦音,方周瞇起眼睛笑道:“你說的有道理,這種男孩子的確太壞了,欠收拾。”

——

秦音沒用他送,反而先陪他走到家附近才回旅館。

方周回家后拿了一百塊錢又跑出去,過了一個多小時,拎著菜蛋肉和新保溫桶回到家。

在廚房忙完,又在書桌上寫寫畫畫。

直到下半夜才上床。

睡前翻來覆去想著的是:

秦音從小一直想學(xué)鋼琴,要盡快換個大房子住才行。

還有,那小靈通都快包漿了,得給她買部新手機。

還有電腦,她需要一臺電腦去看原版大片提升專業(yè)。

還有……

——

秦音住的小旅館一共兩層。

帶窗的15一晚,不帶窗的10塊一晚。

每個房間七八平米,談不上隔音。

進屋反鎖,秦音先蹲在地上用一個小小的電飯鍋悶上了米飯。

房間沒有桌子,只能靠在床頭寫日記。

之前的每篇都很長,可今天她不知道該寫什么。

轉(zhuǎn)了半個小時的圓珠筆,被左鄰右舍的“慘叫”惹紅了臉。

戴上耳機后,才有了思路。

最終在今天這頁留下了三句話:

第一天上班,五中不錯。

才幾天不見,臭小子變化好大。

忘買菜了,明天只能干炒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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