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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君子之交淡如水

“褚兄!”

張元煦離了老遠就看見褚玉癱坐在地,軟爛如泥,全靠著雙手搭在畫箱上支撐而不倒,不由得焦急大喊。

再臨近些,能看見褚玉那張煞白沒有血色的臉,雖令人心驚,卻是嘴角帶笑,如釋重負。

在蘇南看來,張元煦與褚玉一路上未有交集,形同陌路。

這還是第一次見張元煦如此擔憂褚玉。

張元煦大步跑至褚玉身邊,小心翼翼將之扶起,同時手貼在其后背,小小地渡了一口真氣給他。

褚玉從未有接觸過武道,又身患重病,這一小口真氣已是極限,再多,他瀕臨崩潰的身體便承受不住了。

“張兄。”

褚玉疊覆在張元煦手掌上的左手輕輕拍了拍,以示無妨。隨后盡力擠出一個笑容,抬起手顫顫巍巍地指向畫箱上那張展開的畫紙。

“成了,成了……”

“我的畫。”

說話已是斷斷續續,語氣虛弱。

緊跟而來的崔文夬三人于旁站立,靜靜看著沒有出聲打擾。

是何物讓得這個年輕人這般惦記掛念?

當看到褚玉此生最后的封筆之作,除去徐守白不懂其中門道,表情無甚變化,崔文夬與蘇南都是面露驚異,再看向褚玉時的目光則是肅然起敬。

不止是寫意的山水形神,這幅畫,可謂是真正的嘔心瀝血之作。

“成了就好……”

張元煦握緊褚玉發涼的手掌,眼眶通紅。

褚玉細聲道:“你我不過數月之友,一路上都好好的,怎的現在做出這副模樣?”

張元煦死死抿起嘴唇點點頭。

“嗯,我明白。”

崔文夬僅是看了一眼這個臉色極差的詞客,便在心中默默嘆氣。

死到臨頭。

褚玉掙扎了兩下,想要起身,張元煦見狀連忙將其攙扶而起。

褚玉將畫收了起來,鄭重其事地交給了張元煦,后者雙手接過。

“話雖如此,但我還是想請張兄最后幫我一個忙。本來是想由自己親手去做的,但現在看來,恐怕是奢望了。”

“但說無妨!”張元煦沉聲道。

褚玉附耳低語,張元煦聽完后目光堅定。

“好。”

褚玉無奈苦笑,面露愧疚。

“也就幾個月的交情,到頭來還要勞煩你跑一趟。”

張元煦搖頭否認,正視褚玉雙眼,聲音鏗鏘有力。

“君子之交淡如水!”

褚玉愣住,旋即輕笑,在他對面的張元煦也跟著笑了起來。

和諧相融,完全看不出有一人將死。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張元煦帶著褚玉遍訪名醫,各地有名郎中都對其病癥束手無策。

甚至還去了南懷山玄禪寺求高僧出手,上江堰青城山求了一粒道門金丹,最終也不過是為褚玉延命兩月,茍延殘喘罷了。

褚玉望著放倒在地的畫箱,雖心知時日無多,卻也沒能徹底放下。

心中百感交集,有無奈,有不舍,有悲有怒。

褚玉自嘲一笑。

“這些,我以后也用不上了,張兄不嫌麻煩,便替我處理了吧。”

說完褚玉就要抬腳下山,離開十里梅林。

張元煦身子一動,然而褚玉頭也不回道:“張兄留步。”

“你對褚玉有恩,褚玉感激不盡,但也只能來世再報。”

“我很慶幸能遇人生一知己,但最后的一點時間,我想一個人。”

張元煦渾身顫抖,默不作聲收回腳步,目送褚玉下山的背影。

身形佝僂,腳步拖沓,死氣纏身,如垂垂老矣。

張元煦伸出手指揉了揉眼角,轉過身不敢再看。

他收放好畫紙,背起褚玉的畫箱,對著崔文夬三人歉意一笑。

雖說笑意牽強得十分明顯。

“久等了崔先生,我們上山吧。”

崔文夬還在望著褚玉下山離開的方向。

張元煦輕聲道:“一個朋友,很要好的朋友。”

崔文夬點頭,不再多說。

“走吧。”

蘇南也隨之收回遠望的視線。

上落梅劍林的路上,閆水亨還守在那里,苦苦等待。

崔文夬不看一眼,好像壓根兒沒看見還有個人在,徑直領著蘇南三人朝山門所在方向走去。

閆水亨欲言又止,伸出的手又再度縮回。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剛踏出一步,腳前泥地受鋒銳氣機撕裂一條深溝,橫亙在他身前。

放佛是在告誡他,不得逾越。

閆水亨面如死灰。

“崔先生。”

蘇南喊道。

“嗯?怎么。”

“那閆水亨……”

“哼。”一聽到閆水亨三個字,崔文夬臉上就沒有個好臉色。

“他不是第一次想上落梅劍林了,只是來了好幾次都讓人給打發了。”

“可我沒想到,他這一次竟如此膽大妄為,居然還想燒毀梅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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