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無求和尚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然后繼續(xù)道:“我那師兄,乃是世家出身,年輕之時也是飽讀詩書,與此宅主人吳思道乃是同窗好友,后來家庭遭受變故,師兄遁入空門,而吳思道則走仕途,官至右諫議大夫。”
無求和尚此話說完,就再次閉口不言。
“就這樣,沒了?”夏流云頗為無奈地道。
光知道了兩人身份,一點(diǎn)有用信息也是不透露啊。
聽夏流云如此說,無求和尚這才又補(bǔ)充一句道:“多年以前,我?guī)熜殖鏊轮螅源耸ホ欅E,此次前來,也是為了尋找我?guī)熜窒侣洹!?
“原來如此。”
夏流云嘴上這樣說,但是心中卻是不信,這大和尚言語不實(shí)。
之前還說與柳二娘等人目的相同,難道這幾條蛇妖也是尋他師兄不成?
見問不出些什么,夏流云也很是無奈。
于是開口大道:“我與王兄只是普通人而已,比不了你們道行高深,也不想插手你等之事,就此先行告辭。”
夏流云說著,就伸手把王長庚拽起,向著院落外走去。
柳家姐妹對視一眼,有心想要阻攔,但是無求和尚卻在一旁虎視眈眈,擔(dān)心他又要降妖伏魔,一時間也不敢輕舉妄動。
這反而讓兩人平安出了這棟破落的宅院。
“二郎,我們現(xiàn)在去什么地方?”
王長庚抬眼看了眼天空,今晚月色很好,明月皎皎,月色如水。
“這一帶你應(yīng)該比我熟,除了這吳家莊,可有什么可以休憩的地方?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憩一夜,明日再走。”
“不跑啊?”
“他們真要想抓我們,我們能跑得掉嗎?”夏流云打量他一眼道。
其實(shí)如果夏流云獨(dú)自一人,還真不好說,可是有王長庚這個累贅,就不好說了。
“順著村口這條道,往前走個五六里地,有座破落的禪院,我們倒是可以在那里休憩一晚。”王長庚道。
“那我們走吧,還在等些什么。”
夏流云說罷就往前走去,王長庚趕忙跟上。
“等等,等等我,實(shí)在是不行了。”
王長庚大口喘著氣,一副要死的模樣。
夏流云停住腳步,回過頭來,很是無奈地道:“你看你現(xiàn)在虛的,再堅(jiān)持一會兒,馬上就到了。”
“我以前不是這樣的。”王長庚辯解了一句道。
男人任何時候,都不愿意承認(rèn)自己虛。
不過他也沒說錯,過去的他,經(jīng)常帶著腳商,來往慈溪鎮(zhèn)與柳泉鎮(zhèn)之間,腳力肯定是不錯的,絕不會像現(xiàn)在這般,才走了幾里地就喘得不行。
不過話雖如此,王長庚還是堅(jiān)持到了他口中所說的破落禪院。
可是禪院之外,卻有一“人”正笑吟吟地等著他們。
見到來人,已經(jīng)堅(jiān)持不住的王長庚直接癱倒在地上。
“我不行了,你們隨意。”
夏流云也很無奈,向站在禪院廢墟前的來“人”道:“七娘子,我已把所知曉的都告知了你們,何必還要糾纏?”
“小官人可不老實(shí),我可見到了,那小娘子給你一樣?xùn)|西,拿出來讓我瞧瞧。”柳七娘笑吟吟地伸出她那白皙的手掌。
夏流云卻并未依言拿出那枚蓮子,而是回頭向身后看去,你姐姐她們?nèi)四兀?
“你是想那大和尚來救你?”柳七娘道。
“我勸你還是乖乖把東西拿出來,那大和尚雖然厲害,但是我姐姐幾人纏住了他,我想他一時也脫不開身。”柳七娘語氣中有些不耐起來。
她嘴上如此說,心底卻也有些擔(dān)心起姐姐們,大和尚的確厲害,她及時趕回去,也許還能幫上一點(diǎn)忙。
“唉,七娘子,你們姐妹等人雖不傷人性命,但吸人元陽,折人壽數(shù),此乃惡行,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我也不好說些什么,你們走你們陽關(guān)道,我走我的獨(dú)木橋,何必還來糾纏于我?”
“哦?如此說來,小官人一定有所依仗,怪不得一直以來,都有恃無恐,可惜你身無道行,終究是凡人……”柳七娘嘴上說得輕巧,但心中卻警惕起來。
而她口中的道行,是對修行中人修為的一種衡量標(biāo)準(zhǔn),這世間萬物,皆可吞吐日月精華,吸食山川之靈,步入修行之路,但卻不是人人都擁有修行資質(zhì)。
修行第一條,必須要形正神明,只有達(dá)到這一條之人,才擁有修行的資質(zhì),但只是這一條,已經(jīng)把世間大部分人拒之門外。
而擁有如此資質(zhì)之人,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修行一年,即為一年道行。
可這世間總不乏天才,有人喝水吃飯,睡覺打盹,都能增加道行,一月所修,抵人數(shù)月。
因此道行的高深與年齡無關(guān),同樣也與實(shí)力無關(guān)。
就如同這柳家姐妹,個個都有百年道行,但卻依舊被無求和尚打得抱頭鼠竄,不敢直攖其鋒。
可有道行和沒道行之人,是兩個概念,有著天地之別。
不過柳七娘也是謹(jǐn)慎,伸手輕輕一揮,四周草木其根而斷,凌于空中,根根如利劍。
在皎皎月色之下,鋪天蓋地。
“東西交出來。”柳七娘道。
可是夏流云依舊搖了搖頭。
“給他,小命要緊。”倒是旁邊王長庚高聲勸道。
可是他話還未落音,卻見眼前一花,耳邊響起一陣爆鳴之聲,夏流云瞬間消失了蹤跡。
就在夏流云消失瞬間,柳七娘也吃了一驚,并指一揮,四周草木化作的利劍,形成一個圓形屏障,層層疊疊擋在她的身前。
可是這些如劍般鋒利的草木,沒有起到絲毫作用,瞬間炸成粉末,形成一條人形通道,等她再想有所動作,夏流云卻已經(jīng)貼在她的身前。
兩人距離極近,幾乎貼在了一起,柳七娘甚至都能聞見他身上那特有的好聞氣味。
不過她反應(yīng)也是極快,朱口微吐,一股綠色霧氣直撲夏流云面門。
可是夏流云動作同樣不慢,只是往外吐了一口氣,如果刮起一陣寒風(fēng),不但把綠色霧氣給吹了回去,甚至讓柳七娘臉上掛了一層冰霜。
接著她的脖子就被夏流云一把掐住。
只見他一臉笑意地道:“好大的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