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流云掐住對方的脖子,本以為對方就動彈不得。
可沒想到妖畢竟與人不同,只感覺手掌一陣滑膩,柳七娘的身體迅速拉長,看起來很是詭異。
接著就有一條巨尾從下往上,向他雙腿纏繞上來。
“二郎,小心。”一只趴在地上的王長庚忍不住提醒。
夏流云并未答他話,因為擔心柳七娘棄他而去傷害王長庚。
柳七娘巨尾力大無比,絞住夏流云的雙腿,似有萬斤巨力,可惜夏流云神色不變,身體如同鐵柱矗立在大地之上,巍然不動。
倒是被掐住脖子的柳七娘,終于現出了本相,一條數十丈長的青蛇。
可此時夏流云手如鐵箍,正掐住她七寸位置,讓她疼痛難忍,巨大的蛇口張開,蛇信舔食空氣,發出絲絲之音,空氣之中更是彌漫出一股腥臭之味,但對夏流云卻無絲毫作用。
她唯一能辦到的,就是身體使勁絞住夏流云,希望通過此種方法,讓夏流云主動松手。
可是她有點想當然了,就在此時,夏流云腳下用力,只聽“砰”的一聲,禪院門前所鋪的巨石碎裂成塊,夏流云帶著柳七娘一起騰空而起。
接著在空中一個翻轉,頭上腳下,直接把柳七娘給按在了地上。
“砰~”
巨大的撞擊聲,原本搖搖欲墜的禪院響起一陣嘩啦啦的聲音,蟲蟻驚覺,四散而逃。
而柳七娘猛地被如此撞了一下,頭暈眼花,渾身發軟,不自覺地松開了身體。
但是夏流云卻并不準備放開她,依舊掐著她的七寸,把她按在地上。
“砰~砰~砰……”
不停地揮拳,拳風產生巨大的呼嘯,風壓得四周草木低伏。
很快地面就被錘出來一個大坑。
柳七娘躺在巨坑之中,徹底沒了動靜。
王長庚站在坑邊上,呆呆問道:“你把她打死了?”
夏流云這才停住手,直起身子道:“還沒,她皮堅肉厚,一時還死不了。”
“二郎,你好生厲害。”
王長庚既是敬佩,又是羨慕。
“修行了幾年,沒修出什么道行,倒是力氣增長了不少。”
夏流云拽住蛇尾,輕一縱身就來到坑外。
王長庚也是識趣之人,聞言也沒再繼續追問,修行之術乃是修行根本,怎會隨意向外人透露。
“我們現在怎么辦?”王長庚詢問道。
“等著吧。”夏流云望向來路。
即使隔著五六里遠的距離,依舊能見到吳家莊方向綻放出的漫天光華。
看來大和尚與柳家姐妹的戰斗很激烈。
“等誰?”王長庚問道。
“大和尚或是柳二娘等人。”
夏流云說著,把柳七娘拖拽到禪院前,丟在了墻角。
卻發現墻角有一塊殘破的匾額,仔細瞧了眼,似乎是什么【仁禪院】。
王長庚見狀道:“是能仁禪院。”
“百十年前,也曾一度輝煌,時至今日卻已如此破敗,淪為行腳商人歇腳之地。”王長庚感慨道。
在梵語之中,能仁即為釋迦牟尼,意為有能力與仁義的智者。
所以禪院之中,供奉的自然是釋迦牟尼。
可惜佛像早已坍塌大半,殘破不堪,鼠蟻蟲蛀,已經看不出一點慈悲之像。
禪院之中,大大小小,有數個早已熄滅的火堆。
這些都是之前過往行人歇腳所生。
王長庚熟練地走到一處火堆旁,在旁邊一陣摸索,竟然取出一對火石。
“還是用我這個吧。”
看對方用火石生火吃勁的模樣,夏流云取出火折子遞給對方。
火光很快就照亮了殘破的禪院。
“二郎,能否再給我一塊菜餅嗎?”王長庚搓著手,舔著臉道。
“不行。”夏流云一口回絕。
“真是小氣,等到了慈溪鎮,我請你喝洛陽春,吃酒蒸羊。”
“你錢呢?你回了慈溪鎮,你們掌柜的肯定找你賠他皮貨錢。”
“嘿嘿……”
王長庚掏出一個錢囊,在手中上下拋動,正是剛剛柳三娘贈他的銀兩。
“看過了嗎?里面有多少銀兩?”
“嘿嘿,銀兩倒是不多,不過有一對明珠,價值不菲,足夠賠給掌柜的還有剩余。”王長庚笑得頗為得意。
“我覺得你回去還是先請個郎中,給你診斷一番,開個進補的方子,看能不能彌補你的虧空。”
可王長庚聞言,毫不在意。
“人生在世,年輕力壯之時,活個幾十載足矣,我無妻無兒,老來無依,活著又有何意義?及時行樂,方為人生正途。”王長庚語氣激昂地道。
接著話鋒一轉,向夏流云問道:“剛剛你在七娘子身上有沒有發現錢囊?”
夏流云搖了搖頭,心中也很是驚奇,這妖怪露出本相之后,身上衣服都哪里去了?
“會不會是落到地上去了?我去找找。”
王長庚說罷,就興沖沖地跑向禪院外。
但緊接著就又慌慌張張地跑了回來。
“醒了,醒了,我剛看那蛇妖動了……”
夏流云聞言起身走了過去,果然就見柳七娘躺在墻角低聲呻吟,模樣極慘,不停地人蛇之間切換,看起來頗為詭異。
“原來衣服也是幻化出來的啊?”夏流云心中恍然。
好在不一會兒工夫,柳七娘終于穩住身形,露出一副柔弱可憐的模樣。
“你會不會下太重手了?”王長庚躲在其身后小聲道。
“你這就開始憐香惜玉了?”
“主要是因為我心善,見了心中不忍。”
“我看你是見她好看吧?”
“你說得對,那我不看了。”
王長庚倒也光棍,說罷直接轉身走向火堆。
“小官人好狠的手段,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柳七娘臉色蒼白,露出一副虛弱嬌柔的模樣,讓人見之,不由自主心生憐憫。
“你雖長得好看,但我又不想睡你,為何要憐惜?”夏流云反問道。
柳七娘聞言一愣,臉上帶有幾分薄怒。
“小官人言語好生粗魯。”
夏流云聞言毫不在意,直接道:“你現在生死在我手中,就不要說這些沒用之言,我有些問題想要問你。”
柳七娘聞言微微沉默,然后趴在地上的她,吃力地坐起身子,靠在墻上。
夏流云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觀,沒有一點上前幫忙的意思,柳七娘終于死了心。
于是柔聲道:“官人有什么問題盡管問吧,我知無不言。”
“你們姐妹幾人,來這吳家莊是何目的?我想聽實話。”夏流云開口詢問道。
柳七娘似乎認命,聞言沒有絲毫遲疑,直接開口道:“是為了那【大衍遁形】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