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君臣問對
- 清平樂:從劉娥駕崩開始
- 我就愛吃水果嘍
- 2199字
- 2024-04-07 07:00:00
下了早朝,趙禎換了身常服來到垂拱殿,在書案后的龍椅上坐定。
“茂則,讓人去將韓琦叫來。”
不久,一身綠袍的韓琦匆匆而來。
“臣韓琦,參見官家,官家圣躬安。”
“朕安,免禮,賜座。”內(nèi)侍搬來矮凳,韓琦謝恩后坐下。
“今日頒布的三道新政改革詔書,韓卿聽完有何感想,與朕說說。”趙禎好整以暇的問道。
韓琦拱手一禮,想了想,開口道:“回官家,臣以為,今日新頒詔書,并未涉及官制核心,因此算不得改革。”
“……”趙禎語塞:“好,那你說說,對這三道不算改革的新政,有何感想?”
韓琦拱手:“臣以為,官制的核心可分為‘權(quán)’與‘利’兩個字,今日官家頒布的‘差遣制’,便在‘權(quán)’字范疇。”
“臣仔細聽來,差遣制其實就是對我朝建國至今,所有授予過的差遣進行了一次匯總。
“臣以為,官家此舉,是想進一步明確百官權(quán)限,告訴百官,其所受差遣到底有多大權(quán)力,其能決定哪些事,不能決定哪些事,不能決定的事要找誰做決定。”
趙禎點頭:“不錯,朕命內(nèi)閣和政事院,花了近一個月的時間梳理,最終才以詔書的形式頒布。”
“此前,國朝差遣錯綜復雜,各機構(gòu)雖有類似解釋,但并不完整,今次梳理清楚,此后再授差遣便有法可依。”
韓琦笑道:“因此臣說官家的新政并不屬于改革,只是一次詳實細致的梳理而已。”
趙禎笑而不語,心中想道:“話說的沒錯,可朕占據(jù)了差遣的‘解釋權(quán)’,這何嘗不是一種改革呢?”
趙禎繼續(xù)問:“那朕頒布的‘寄祿格’和‘官銜制’,韓卿也覺得不屬于改革嗎?”
韓琦開口道:“臣以為,國朝對頭銜的使用早有成例,官家所定‘官銜制’,是將差遣和頭銜徹底分開,把官員分成了九類,對每一類官員都設置了明確的銜級稱謂,使百官各領(lǐng)其銜,各行其道,各司其職。可稱新政,但仍算不上官制改革。”
“臣以為,官家的新政仍是對原有舊制進行了完善整合,而非重新進行制度建設。”
“今日新政讓臣極為贊同的,當屬官家欽定的‘寄祿格’,此制,使百官有成文可依,能極大方便官員計算自己應得俸祿。”
“臣以為,‘利’字是官制的第二個核心,此前因為差遣時常轉(zhuǎn)化為頭銜的緣故,官員的俸祿數(shù)額一直不明確,官員實際能領(lǐng)取多少俸祿,大多由宰相隨口而定,沒有成文依據(jù)。”
“如今官家頒布‘寄祿格’和‘官銜制’,可以將這一問題消弭,是新政,亦是良政。”
趙禎聞言,面帶微笑:“朕以‘寄祿官銜’取代‘本官’,便是想進一步明確官員的俸祿和品級。”
“朕親政至今不過兩月,能把中樞各機構(gòu)的權(quán)力和百官的品級俸祿理順清楚已是不易,哪還能進行更深入的改革,最多就是改幾個名字罷了。”
韓琦拱手道:“臣觀陛下親政以來的種種舉措,雖有革新之舉,但大多政策仍以改良完善現(xiàn)行制度為主。百官持觀望態(tài)度,反對者應是寥寥。”
趙禎回憶了一下:“朕確實沒收到多少反對的劄子,倒是有不少官員建言獻策,教朕怎么做。他們說的最多的,就是‘使百官各司其職’。今日頒行的三道詔書,便有很多官員在其中出力。”
問清楚了韓琦對新政的看法,趙禎又問道:“如今劃定了差遣體系,韓卿可想好,要去哪個體系?”
韓琦身上擔著‘直集賢院、戶部司諫、知制誥’三個頭銜。
第一個頭銜屬于‘館閣之職’,本次詔書并沒有撤銷‘館職’,因此這一項可以不動。
第二個頭銜屬于‘本官’。自從趙禎改諫院之官為‘六部司諫’后,此職位便成了‘實職官’,就是既代表品級又代表差遣。其品級為從七品,差遣為監(jiān)察風聞一部事務,隸屬諫院。
第三個頭銜屬于‘差遣’,因為集賢院和翰林學士院的官署離得很近,所以可以由‘直集賢院’擔任‘知制誥’,但翰林院隸屬于內(nèi)侍省,因此該項差遣便劃歸了內(nèi)廷。
今日新制頒布后,凡是身兼數(shù)個不同體系差遣的官員,都要面臨一個抉擇,去哪個體系?
“臣想入諫院供職。”
趙禎點頭表示理解,畢竟新制規(guī)定,‘內(nèi)官’體系的最高品級為正六品,而‘憲官’體系的最高品級為正三品,天花板完全不在一個品級上,人往高處走,韓琦的選擇很合理。
“憲官體系是個好去處,不久之后,朕會對御史臺和諫院進行一次梳理,你選的不錯。”
韓琦一愣,起身行禮道:“臣謝官家提點。”
趙禎笑著擺了擺手:“你去忙吧。”
……
與韓琦閑聊結(jié)束,趙禎開始批復百司所奏的小事劄子。
今日奏札不多,只花了一個半時辰就全部批完,接下來便是宣見三位皇貴妃候選人。
內(nèi)侍們搬來一張屏風,趙禎向侍立一旁的張茂則問道:“第一個覲見的是哪家小娘子?”
“回官家,是高家將門,侍中高瓊的嫡親孫女,單名一個‘蔚’字。”
趙禎點了點頭:“那便開始吧。”話落,門口的小黃門小跑著去了偏殿,將人叫來。
不久,一名身穿淺青色廣袖對襟襕衫裙的女子,在內(nèi)侍的引領(lǐng)下,從殿外走入殿內(nèi)。
“官家,高蔚姑娘到了。”小黃門完成引見,返回殿外侍候。
“臣女高蔚,見過官家。”女子行了一個萬福禮,動作柔美,舉止嫻靜。
“免禮,賜座。”趙禎朗聲道。
小黃門王執(zhí)聞言,搬來一個矮凳。
“謝官家賜座。”高蔚再次道謝,而后坐下,雖然隔著屏風,但她整個人仍有些局促。
趙禎白天的時間比較緊張,因此并沒有太多客套,而是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高娘子今年芳齡幾許?”
“回官家,臣女今年十七歲,下個月滿十八歲。”
宋朝天圣年間曾對男女婚嫁年齡進行了規(guī)定:凡男子十五,女子十三,許婚嫁。若女子連續(xù)三年未曾嫁人,則要罰款600錢。
然而這一條政令并沒有挽回宋朝年年下降的結(jié)婚率,究其根本在于‘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社會共識。
男子為了考取功名,根本無心男女之事,待其考中進士后,少說也有二三十歲。
而為了等待男子考中進士,女子普遍嫁的晚,大多是在十八歲左右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