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從南院的房子里費勁地找出那臺織布機,這織布機已然是散落的一堆木頭,顯得破敗不堪。奶奶吃力地把這些木頭一塊一塊地運到北屋,在這過程中,調皮的臭蛋看到奶奶總是頻繁地從南院抱著木棍往北屋拿。小家伙心里好奇,便想著上前去幫幫忙。也不知道是不是奶奶那屋的火又熄滅了,需要那些柴火去引燃。臭蛋快步跑到奶奶的屋子里,爬到火邊看了看,那火呈現出暗紅暗紅的顏色,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徹底熄滅。臭蛋瞧見屋子里的木頭有些大,根本放不進灶火里。于是,他機靈地跑到院子里,把年前掃院子時已經禿了的掃帚拿進了屋子里。臭蛋平日里可是經常玩火的,他深知掃把特別容易著火。點燃之后再往火里放上幾個棒子轱轆,肯定就能把煤火引燃。他把掃把放進火里之后,瞬間就冒出了白灰色的煙氣,臭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憋著勁朝著火用力地吹了進去。
與此同時,奶奶從南院艱難地拿了個大件,走走停停,走幾步就得歇息一下。好不容易剛到北院,奶奶就聞到了一股燒柴火的味道,心里頓時一緊,暗想著:這家里莫不是被什么東西給引著了?奶奶急忙放下手中的大件,慌慌張張地跑進屋子里,一眼就看到臭蛋正蹲在灶火邊往里塞著棒子轱轆。從這里源源不斷冒出的煙氣,讓整個屋子都有些朦朧。而在灶臺上,還零亂地放著織布機的零件,奶奶的心猛地揪了一下,心里暗叫不好:不會是把零件給我燒了吧,這個敗家玩意啊!奶奶忍不住大聲喊道:“臭蛋在干嘛?”
臭蛋聽到奶奶的聲音,轉過頭來,看到奶奶皺著眉頭,便老老實實地說道:“我看奶奶的火快滅了,就想著給引燃呀。”
“哎呀,我的好孫孫,你拿什么引火的呀?”奶奶心疼織布機的零件,卻又舍不得打罵孩子,只能輕聲地問道。
“用的是棒子轱轆,還有掃帚。”臭蛋絲毫沒有察覺奶奶已經有些生氣了,還一臉認真地回答道。
“沒用屋子里的這些木頭吧?”奶奶依舊保持著懷疑的態度追問道。
“沒有,那些太大放不到火里。”臭蛋倒是十分誠懇地說道。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奶奶放下心中的疑惑說道。
“怎么引火了,我剛才還看的火,還有明,沒事的。”奶奶去搬運織布機的時候的確看過,里面有明,雖然暗暗的,這樣也省煤就沒有管。奶奶心里清楚,對這種火稍微開點風門,緩緩就能燒旺,可不能開大了,容易被風吹滅。奶奶一邊念叨著,一邊走上前去查看灶火的情況,那還未完全熄滅的火星似乎在訴說著剛才的驚險。臭蛋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奶奶,他還不太明白奶奶話語中的深意,只是隱約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么。此時的屋子里,那股煙氣還未完全散去,淡淡的煙霧讓整個場景顯得有些朦朧而神秘。
“我看看奶奶在院子里找的木柴以為是生活的,”
“那可不是木柴,這是織布機”
“這怎么是織布機啊?”臭蛋疑惑的說道,臭蛋去找別人玩的時候看到過別人家里的織布機,可不是這樣一根根的木頭,跟個大大的娃娃床一樣,里面的人踩著一上一下的,還哐哐的響。地上這些零碎的木頭怎么看也不像啊
奶奶一邊說著,一邊快步往院子走去。臭蛋也趕緊跟在奶奶身后,他心里還在想著那堆木頭和織布機的事情。等奶奶到了院子里,看著那些還放在原地的織布機零件,并沒有摔壞,心里松了一口氣。奶奶小心翼翼地把那些零件一個一個地撿起來,抱在懷里,又緩緩地往回走。臭蛋在旁邊跟著,眼睛時不時地瞅瞅奶奶懷里的零件,又瞅瞅地上那堆已經被搬到北屋的木頭。
回到北屋后,奶奶輕輕地把零件放在地上,開始仔細地整理起來。臭蛋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奶奶的動作,他似乎有些明白了,這些零件和那些木頭組合起來,真的能變成他在別人家看到過的織布機。奶奶一邊整理著零件,一邊嘴里還念叨著:“等把這織布機組裝好了,以后還能給咱織點布呢。”臭蛋聽了,也跟著興奮起來,仿佛已經看到了織布機工作時的樣子。此時,屋子里的那股淡淡的煙霧已經漸漸散去。織布機在奶奶手中漸漸的也出現了大型的輪廓,臭蛋這時看著才知道這真的是一個織布機。
奶奶看著已經初見雛形的織布機,心里滿是感慨。她想起了曾經用這織布機織出的一匹匹漂亮的布,那些布上有著細膩的紋理和溫暖的觸感。臭蛋在一旁也看得入了神,他似乎也能感受到這織布機所承載的歲月痕跡。
“奶奶,這織布機真的好神奇呀。”臭蛋忍不住感嘆道。
奶奶笑了笑,說道:“等以后呀,奶奶用它織出布來,給你做新衣服穿。”
臭蛋開心地笑了,眼睛里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然而,此時的奶奶卻又陷入了沉思。她知道,要讓這織布機重新運轉起來,還有很多工作要做。那院子里的紡線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整理纏繞,這可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
奶奶輕輕嘆了口氣,說道:“臭蛋呀,咱們今天先休息吧,明天再接著干。”
臭蛋雖然有些意猶未盡,但也知道奶奶說得有道理。于是,他乖巧地點點頭,跟著奶奶一起收拾起了屋子。
夜晚漸漸降臨,北屋里的燈光顯得格外溫馨。奶奶和臭蛋躺在炕上,腦海中都浮現著那臺即將重新煥發生機的織布機。他們帶著對未來的憧憬,漸漸進入了夢鄉。
人老了總是睡不了懶覺,奶奶早早就起來了,把緯紗筒搬到了院子里,在中院放著許多凳子,放上纏好的線,再把這些線有規律的引到緯紗筒上,光這項工作就很費時費力。當臭蛋睡醒之后,看到院子里的密密麻麻的棉線,總是忍不住上手動動。
“臭蛋,別動這些線了,容易斷”奶奶在梳理這些線的時候難免有些煩躁,口氣有些嚴厲的說道
“哦”臭蛋很少聽到奶奶這么嚴厲的說話,急忙的縮回手,可在縮手的時候還是把棉線給弄斷了。
“看看你,光是幫倒忙,你個不是娘生的娃,滾出去,別在這里了”奶奶看到線斷了一根著急的說道
憐語本來在正在洗碗,聽到奶奶正在說臭蛋,心里就覺得自己的孩子,不能讓奶奶這么欺負,也不清楚原因的就朝院子里喊著說道“孩子再有錯,也不能罵孩子啊”
臭蛋聽到奶奶的話,眼眶一下子就紅了,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他沒想到奶奶會這樣說他。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心里滿是委屈。
憐語快步走到院子里,把臭蛋拉到自己身邊,心疼地看著孩子,看著院子里的棉線也明白了原因,剛才心里想著有些不對。她對奶奶說:“媽,您消消氣,別這么說孩子呀,他也不是故意的。”奶奶此時也意識到自己的話說重了,可又拉不下臉來道歉,只是嘆了口氣,繼續低頭整理那些線。
臭蛋靠在憐語懷里,小聲地抽泣著。憐語輕輕地拍著他的后背,安慰道:“乖,不哭了,奶奶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著急了。”臭蛋抽泣著點點頭,心里還是很難過。
憐語回到屋里繼續洗碗,臭蛋在院子里距離棉線遠遠的,淚水在眼里打轉。只有那些棉線在微風中輕輕飄動。過了一會兒,憐語洗完就對臭蛋說:“走,咱們出去玩會兒,別在這里惹奶奶不高興了。”臭蛋擦了擦眼淚,跟著憐語走出了院子。
他們來到村子里的小路上,臭蛋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憐語看著臭蛋,溫柔地說:“以后做事小心點,別再惹奶奶生氣了,知道嗎?”臭蛋懂事地點點頭,說:“我知道了,媽媽。”
而此時的院子里,奶奶一個人默默地整理著那些被弄亂的線,心里也有些后悔剛才對臭蛋說的那些話。可看到院子里的棉線,也就顧不上考慮那么多了,要是今天弄的慢點就弄不成了,陽光灑在院子里,奶奶小心翼翼地擺弄著那些棉線,努力讓它們順暢地纏繞到緯紗筒上。然而,盡管她已經萬分小心,還是時不時會有棉線斷掉。每斷掉一根,奶奶就忍不住輕皺一下眉頭,嘴里小聲嘟囔著。
臭蛋和憐語在外面玩了一會兒后,臭蛋還是有些惦記著院子里的情況。他對憐語說:“媽媽,我們回去看看奶奶吧。”憐語看著臭蛋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點了點頭。
當他們回到院子時,奶奶還在專心致志地整理著棉線。臭蛋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奶奶忙碌的身影,心里有些愧疚。他輕聲對奶奶說:“奶奶,對不起,我以后會小心的。”奶奶聽到臭蛋的話,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說:“好孩子,奶奶也不該那么兇你。”
憐語也走上前來,幫著奶奶一起整理那些棉線。齊心協力,院子里的棉線漸漸變得整齊有序。緯紗筒上的棉線越來越多,終于,這項繁瑣的工作完成了。奶奶一整天緊皺著眉頭也舒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