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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龍抬頭

昨天,乃是臭蛋的生日,這無疑是個特殊的日子。憐語為給臭蛋慶生,格外用心地煮了一頓方便面。她在鹵子里精心放置了兩個荷包蛋,于臭蛋而言,這可是過生日才有的特殊待遇呢。一直以來,憐語通常都會讓臭蛋在生日這天盡情瘋玩一整天,似乎要將所有的快樂都在這一天盡情釋放。

如今,臭蛋已然七歲,下半年憐語便打算讓他去上學了。畢竟,七歲已然達到了該上學的年齡,這般瘋玩的日子所剩無幾了。不過,憐語也欣慰地想到,這么大的孩子已能夠去地里幫忙干活了。她仿佛看到了臭蛋在田地里辛勤勞作的小小身影,那股認真的勁頭讓她心中滿是感慨與欣慰。在憐語心中,臭蛋正在一點點成長,逐漸變得懂事,雖說未來的道路還漫長。

已然出了正月,終于能夠理發了。憐語瞧著臭蛋頂著那頭長發,算算時間,都有三個月未曾理發了,頭發都快能扎起來了。她心里明白,這兩天理發店里定然是爆滿的狀況。畢竟絕大多數人在正月里是不理發的,而且許多理發店在正月里也是不開門的,這早已經成為人們生活中的一種習俗。然而,為求一個好兆頭,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在龍抬頭這天理發。兒童理發稱為剃“喜頭”,有著保佑孩童健康成長、日后能夠出人頭地的美好寓意。而成年人在這一天理發,則蘊含著辭舊迎新、祈求好運的深刻內涵。

“明天就是龍抬頭了,你去理理發吧。”憐語溫柔地對臭蛋說道。

“好的,我還是去姑姑家理吧。”臭蛋回答道。

“行,明天上午就去。”憐語點頭應道。

臭蛋自然是不會去理發店理發的,他內心極度害怕理發時,那刮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覺。他覺得那鋒利的刀子在刮汗毛時,是件極其恐怖的事情,總認為那刀子隨時有可能把自己的脖子割開,以至于每次理發時,他總有種有人要謀害自己的錯覺。再者,理發店里的推子在推頭發時總是夾住頭發,這致使臭蛋每次理發都痛苦不堪。而在姑姑家理發就不同了,姑姑總是小心翼翼地為他理發,極少會夾住他的頭發。所以,臭蛋通常情況下是決不會去理發店里理發的,對他來說,姑姑家才是理發的絕佳之所。

二月二,臭蛋吃過早飯便興高采烈地往姑姑家去了。到了姑姑家的門口,他看到大門虛掩著,便輕輕推開大門,而后走到院子里大聲喊道:“姑姑,姑姑,在家嗎?”

“在呢,是臭蛋來了?!惫霉媚鞘煜さ穆曇魪奈堇飩鱽?。

“嗯嗯,我來理發的?!背舻耙贿呎f著,一邊走進了屋子。

“猜到你今天要來,今天就沒出去,專門在家等你呢?!惫霉眯χf道。這確實是姑姑專門在家等著他,畢竟這是前幾天就說好的事,當姑姑的自然要守信用。

“準備理個什么發型呀?”姑姑溫柔地詢問。

“什么都行,媽媽嫌我的頭發太長了?!背舻懊嗣约旱念^發。

“是有點長了,再長點整個小辮就是個小女孩,哈哈?!惫霉么蛉さ卣f道。

“我才不要當女生,我是個男子漢!”臭蛋挺起胸膛,一臉堅定地說道。此刻,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臭蛋那稚嫩卻充滿倔強的臉上,仿佛在見證著他的成長與堅持。姑姑看著臭蛋那可愛的模樣,心中滿是疼愛。

“哥哥怎么不在家里啊?!背舻昂闷娴貑柕馈?

“都去上學去了,你下半年也能上學了吧?!惫霉眯χ卮鸬?。

“嗯,媽媽說讓我去上學。”臭蛋點了點頭,眼神中似乎透露出對上學的一絲期待與憧憬。

兩個哥哥已經去上學了,姑姑在家里,而姑父不知去向何方,臭蛋心想應該是去上班了吧。一時間,屋子里顯得有些寂靜,只有陽光依舊靜靜地灑落于地面。臭蛋站在那里,小手不自覺地擺弄著衣角,他的腦海中開始想象自己上學后的模樣,會有新的朋友、新的書本、新的知識等著他去探索。姑姑看著臭蛋那若有所思的神情,心中也不禁感慨,這個小家伙真的要開啟他新的人生階段了,希望他能在學校里快樂地成長,學到更多的東西。而臭蛋似乎也感受到了姑姑的目光,他抬起頭來,對著姑姑露出了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在告訴姑姑,他已經做好迎接未來挑戰的準備。

就在這說話的工夫,姑姑已經準備好了理發的工具,一把剪刀、一個推子、一個梳子,還有一張塑料布。在姑姑家理發通常不在屋里進行,姑姑怕頭發到處亂飛,尤其是飛到床上,睡覺時會渾身刺癢。所以姑姑理發時常常在院子里,理完頭發也便于打掃。

姑姑輕輕地抖開塑料布,然后讓臭蛋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將塑料布圍在了臭蛋的脖子上。臭蛋乖乖地坐著,一動不動,眼睛好奇地看著姑姑手中的工具。

姑姑拿起梳子,先輕柔地梳理著臭蛋的頭發,嘴里還念叨著:“我們的小臭蛋要變成帥小伙咯?!背舻奥牭焦霉玫脑?,咧嘴笑了起來。

隨后,姑姑開始熟練地操作起推子,推子發出嗡嗡的聲音,頭發一縷縷地掉落下來。臭蛋一開始還有些緊張,但漸漸地就放松了下來,他覺得姑姑的動作很輕柔,一點兒也不可怕。

陽光溫暖地灑在他們身上,姑姑認真地為臭蛋理發,每一下都飽含著對臭蛋的關愛。臭蛋坐在那里,感受著姑姑的溫柔,心中充滿了溫暖。

理了一會兒,姑姑停下手中的推子,拿起剪刀修剪一些細節。臭蛋看著姑姑專注的神情,突然開口說道:“姑姑,我以后也要像你一樣厲害。”姑姑笑著回答道:“好呀,我們臭蛋以后肯定比姑姑還厲害呢?!毙『⒆幽挠卸ㄐ?,前幾天還想著和哥哥一樣學習飛機相關的知識。

在姑姑的精心打理下,臭蛋的新發型慢慢呈現出來。姑姑看著自己的成果,滿意地點點頭,然后解開塑料布,輕輕地拍掉臭蛋身上的碎發。臭蛋迫不及待地站起來,跑到鏡子前照了照,開心地說道:“我好帥呀!”姑姑看著臭蛋那高興的樣子,也跟著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姑父回來了。他看到臭蛋的新發型,笑著說:“喲,我們的小臭蛋變精神啦?!背舻暗靡獾負P了揚頭,然后跑過去抱住姑父的腿。姑父慈愛地摸了摸臭蛋的頭,眼中滿是對他的喜愛。

年前,臭蛋經常去川江家里看動畫片,知曉川江家養著兔子。這幾天,他家的兔子產下了一窩,甚是可愛。兔子喜歡吃蘿卜、紅薯、白菜葉。川江的爸爸見臭蛋喜歡兔子,便跟川江說給了臭蛋兩只。為此,臭蛋把原來的雞窩修整了一番,還跳進雞窩里把原來的雞屎都清掃了出來養兔子。不知為何,就在臭蛋養兔子的第二天,爸爸卻回來了。國祥看到臭蛋在養兔子,覺得兔子每天得喂食,還得經常打掃,很是麻煩,就悄悄地將這些兔子送回去了。

等臭蛋回到家,看到雞窩里的兔子沒了,就哭了起來。

憐語聽到臭蛋的哭聲,急忙跑了過來,看到臭蛋正站在雞窩前抹眼淚。

“怎么了,臭蛋?”憐語輕聲問道。

“媽媽,我的兔子沒了,嗚嗚嗚……”臭蛋抽泣著說。

憐語明白了緣由,無奈地嘆了口氣,她知道國祥也是嫌養兔子麻煩。她輕輕地摟住臭蛋,安慰道:“臭蛋不哭,也許兔子出去玩了,等它們玩夠了就會回來的?!?

臭蛋卻不相信,依舊哭個不停,他的心里滿是對兔子的不舍。

這時候,國祥走了過來,看到臭蛋哭成這樣,心里也有些愧疚。

“臭蛋,別哭了,爸爸是覺得養兔子太麻煩了,所以才把它們送回去了。”國祥試圖解釋。

臭蛋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爸爸,“爸爸壞,我就要我的兔子?!?

國祥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安慰臭蛋。

而臭蛋的哭聲在院子里回蕩著,仿佛在訴說著他的傷心與失落。憐語看著臭蛋,又看看國祥,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她知道臭蛋是真的很喜歡那些兔子,而國祥也是出于實際考量。

就在這時,臭蛋突然想起爸爸講過的那只貓,他抽泣著問:“爸爸,你不是說你小時候養過一只很聽話很粘人的貓嗎?為什么后來不養了呀?”

國祥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那時候家里條件不好,沒有太多精力去照顧它,而且后來它自己跑丟了,就再也沒回來了。”

臭蛋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但心里還是很難過。憐語輕輕地撫摸著臭蛋的頭,說:“臭蛋,等以后有機會,我們再養一些其他的小動物好不好?”

臭蛋吸了吸鼻子,雖然還是有些不開心,但還是點了點頭,“好吧,媽媽,那以后一定要養哦?!?

陽光依舊灑在院子里,而臭蛋的心情卻久久難以平靜,他依然想念著那兩只可愛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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