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購物糾紛
- 水案迷蹤
- 月孤峰
- 4990字
- 2025-07-31 19:11:50
三人進店后,掌柜馬上走過來,說:“許捕快,許娘子,歡迎光臨小店。瞧這小家伙,越來越可愛了。伙計,快給小家伙拿糖。”
許威來到柜臺前,把孩子放在座位上,指著其中一串晶瑩剔透的珍珠項鏈說:“把這個給我看看。”
掌柜的說了聲“好”,就把項鏈拿了出來。許威接過項鏈,對妻子說:“戴上試試。”
許妻說:“不試。”
許威說:“試試。”
許妻說:“我們又不買,試它干什么?”
掌柜的說:“買不買都可以試。”
許威說:“來,我給娘子戴上。”
許威給妻子戴上后,掌柜的拿過鏡子,說:“這款太適合許娘子了,這可是我們店的孤品啊。”
許妻仔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臉上帶著滿足的神色,問許威:“好看嗎?”
許威說:“好看,真好看。我是說娘子真好看。”
許妻臉紅了一下,又露出甜蜜的笑容,然后又問兒子:“兒子,好看嗎?”
兒子拍著手說:“好看。”
許威故意問:“什么好看?”
兒子說:“項鏈好看,媽媽也好看。”
許威又親了兒子一下,說:“真是乖兒子。”
許妻取下項鏈,依依不舍地遞回去,說:“掌柜的,您收好吧。”
掌柜的問:“許娘子不喜歡嗎?”
許妻說:“喜歡,可是沒錢。”
許威說:“掌柜的,我要了。”
許妻驚喜地問:“你哪來的錢?”
許威說:“上次陪同李大人,李大人和知縣都有賞賜。”
許妻問:“那你怎么知道我喜歡這條項鏈呢?”
許威說:“上次你看到這條項鏈的時候,那種愛不釋手的樣子我怎么也忘不了,于是我就下了決心,定要給你買回來。”
許妻眼圈都紅了,說:“謝謝郎君。”
許威說:“你一天到晚照顧家中老小,我應(yīng)該謝你才對。”
許妻說:“那是我應(yīng)該做的。郎君,我們一會兒多買點菜,晚上給你們做好吃的。”
掌柜的把項鏈裝好,把首飾盒遞給許妻的時候,旁邊突然伸出一只手接了過去,說:“這條項鏈我要了。”
許威一看,是一個打扮妖艷的年輕女子。許威認識這個女子,是妓院的頭牌姑娘小紅。再看向小紅身邊時,許威愣住了,原來是永清幫的少幫主萬達。
永清幫的總舵在河間縣,但是它的勢力并不限于河間縣,其勢力貫穿整條永清河,壟斷了永清河的水運通道,整個永清河及其兩岸沿線都是永清幫的地盤。永清幫有幫眾十幾萬人,大部分都是船工及相關(guān)從業(yè)人員,核心的打手有上千人。幫主名叫萬盛,萬達就是萬盛的長子,也是他悉心培養(yǎng)的接班人,所以稱為少幫主。
許威說:“原來是少幫主啊,這條項鏈在下已經(jīng)買下了。”
永清幫是幫主萬盛一手打下來的江山,武功和智慧自然不會太弱,萬達是他親自選定的接班人,武功自幼得到他的真?zhèn)鳎懙睾退锏墓Ψ蚨挤浅:茫巧詢礆垺⒑蒙?
萬達仗著永清幫的勢力,在江湖上興風作浪,濫殺無辜、欺行霸市、欺男霸女的惡行更是罄竹難書,對官府也不看在眼里。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原則,就是盡量不招惹捕快,因為永清幫惡行昭著,捕快又負責查案,如果和捕快結(jié)仇,雖然他不怕,但總是有些麻煩,所以盡量不與捕快結(jié)怨,當然捕快沒事也不會去招惹他。但是今天的情況不一樣,他帶的姑娘看中了這條項鏈,盡管他不想與捕快沖突,但這次卻無法避免了。
萬達說:“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許捕快呀。難得小紅姑娘有看上的東西,許捕快就讓給我們吧。”
許威說:“對不起少幫主,這條項鏈我家娘子已經(jīng)看中很久了,今日剛好湊夠錢,所以急急忙忙就趕來了。”
萬達不再理會許威,伸手拿出一塊銀子,對掌柜的說:“掌柜的看好了,我出雙倍價錢。”
許威說:“少幫主,凡事總要有個先來后到吧?”
萬達說:“先來后到當然要講,但是做生意嘛,價高者得,這也是天經(jīng)地義的吧?掌柜的,你說呢?”
掌柜的說:“兩位大爺好好商量,不要為難小人。”
這里出現(xiàn)了爭議,而且爭議雙方一個是大名鼎鼎的永清幫少幫主,另一個是縣衙的捕快,也算得上是縣城里的名人,那些買東西的人肯定要圍過來看熱鬧,于是人們都圍過來看熱鬧。此時已經(jīng)不是一條項鏈的問題,而是事關(guān)面子的大問題了。
許威到底是個捕快,是個見過世面的聰明人,知道自己惹不起萬達,就把妻子拉到一旁,輕聲商量:“他說的也有點道理,要不我們換一條吧。”
許妻卻覺得捕快厲害得很,想抓誰就抓誰,憑什么要怕一個小小的幫派人物,便說:“為什么要換?你知道我多喜歡這條項鏈的,憑什么讓我換?”
許威說:“他可是永清幫的少幫主。”
許妻說:“少幫主怎么了?你可是捕快呀。”
許威說:“捕快算什么?知縣大人都不敢惹永清幫。”
許妻說:“我就不信了,他家勢力再大也是民,你的官再小也是官,自古以來民不與官斗,哪有官怕民的道理。”
許威說:“哎呦,我的好娘子啊,他家哪是普通的民,他家可是勾結(jié)官府的民啊。”
許妻說:“那好,我們走吧。”
許威說:“多謝娘子,回頭我一定給娘子買條更好的。”
許妻說:“不用了。想不到我的男人這么窩囊。”
許妻這句話說出來,許威再也掛不住面子了,他拉住妻子說:“你等著。”然后對萬達說:“這條項鏈我今天要定了。”
萬達說:“沒問題,只要你能給出高于本少爺?shù)膬r格,本少爺二話不說,項鏈你拿走。”
許威說:“掌柜的,就按他說的價格買了,今天的錢算定金,剩下的回頭再給你。”
許妻一聽要出雙倍價格,急忙拉著許威的胳膊說:“我不要了。”
許威說:“不行,這條項鏈我要定了。”
萬達說:“賒賬可不行,誰知道你以后還給不給?”
許威氣憤地質(zhì)問:“你敢懷疑我?”
萬達挑釁地看著許威:“本少爺憑什么要相信你。”
正當許威和萬達怒目而視,眾人不知應(yīng)該怎么辦的時候,小紅忽然嘆了口氣說:“唉,何必打腫臉充胖子呢?”
許妻立時反擊:“還不是因為你!人家本來是明碼標價的,你偏要攪和。”
小紅說:“明碼標價標的是最低價吧,有人出高價不是更好嗎?”
許妻說:“豈有此理。”
小紅說:“當然有。自古以來啊,做生意的規(guī)矩都是,同等價格呢,先到先得,不同價格呢,價高者得,哪里做生意不是這樣的。”
許妻說:“既然明碼標價,哪有臨時加價的。這里又不是窯子。”
小紅一聽就急了,哭著對萬達說:“少幫主,她罵我。”
萬達氣憤地說:“太過分了,給小紅姑娘道歉。”
許妻說:“我又沒罵她,憑什么道歉?”
萬達問許威:“你怎么說?”
許威說:“我娘子的確沒罵她。”
萬達不再說話,抬起手,直接一拳向許威的面門打去。許威猝不及防之下無暇反擊,只得伸手格擋,同時身子向后急閃,只聽“嘩啦啦”一串聲響,柜臺被砸壞,里面的珠寶掉得滿地都是。
許妻被嚇得大聲驚叫,小紅則見怪不怪地站在那里,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神態(tài),有些看熱鬧的人蠢蠢欲動,顯然是想趁火打劫。在這種時刻,只要有一個人帶頭,必然就是一場哄搶事件。
許威迅速站穩(wěn)身形,緊緊盯著周圍的人群說:“我是本縣捕快許威,有敢趁火打劫者,我必將他繩之以法。掌柜的,還不趕快讓人收拾一下。”
許威的鎮(zhèn)定沒有讓局勢失控,他的話更讓那些看熱鬧的人不自覺地后退以避嫌,這就給掌柜的爭取了寶貴的時間,掌柜連聲說:“多謝許大人,多謝許大人。”迅速召集伙計和保鏢將珠寶圍住,隨后派伙計清理登記。
許威對掌柜的說:“麻煩掌柜的照顧一下我娘子和兒子。”然后對萬達說:“我們出去比劃。”
許威和萬達來到街上擺開架式。許妻不放心自己的男人,便不顧許威的囑咐和掌柜的阻攔,抱著孩子在旁邊擔心地看著許威。小紅當然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理,站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看著,甚至還夸張地磕著瓜子。街上的行人看到這個架式迅速圍攏過來,還很自然在中間空出了一塊場地。
看到這個場景,于雷和趙衡、李衛(wèi)走過來,冷眼看著這里發(fā)生的一切。他們向周圍略一打聽就知道了,原來這兩個人是永清幫的少幫主萬達和縣衙的捕快許威。
人群里走過來幾個人站在許威和萬達中間,這個說:“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有什么事非要鬧成這個樣子。”
那個說:“少幫主,給在下一個面子。許捕快,和為貴。”
萬達見人越聚越多,便對四周抱拳行了個禮,說:“諸位,本人與許捕快有點私事要了結(jié),請各位不要插手。”
一個捕快說:“光天化日之下當街打架斗毆,當我們捕快是干什么的?”
萬達說:“喲,捕快很牛嗎?在本少爺眼里就是個屁。”
一個捕快氣不過,做勢要拔刀,被另一個捕快按了回去,說:“別沖動。”
萬達不屑一顧地說:“侯三,讓他們往后退退,省得一會兒動起手來,本少爺傷了他們。”
侯三帶領(lǐng)一群打手往外推搡那些行人和捕快,有個捕快不服氣地說:“你干什么?捕快也敢推?”
侯三撅著嘴說:“沒聽見我家少幫主說嗎?捕快算個屁。”
那個捕快說:“你放屁。”
侯三伸腳踹過去,同時罵道:“我去你媽的。”
旁邊幾個捕快憤怒地說:“你竟敢毆打捕快。”
侯三說:“打你了,咋的?”
不管周圍如何亂糟糟的,許威和萬達卻是各持兵器,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對方,全身戒備,絲毫不為外界的事物所干擾。萬達突然說了一聲:“小心了。”緊接著一劍向許威刺去。
許威沒有閃避,而是用刀一格,然后刀就順勢向前推出,朝著萬達的脖頸而去。于是二人你來我往,戰(zhàn)在了一起。
看著場中激烈的戰(zhàn)斗畫面,李衛(wèi)說:“看這兩個人的身手,竟然都是高手呢。”
趙衡說:“李兄眼光不錯,身手也應(yīng)該很不錯吧?”
李衛(wèi)說:“慚愧,家父是為兄弟幾個請過師父,可是兄弟更喜歡讀書,對練武這件事,看得多、練得少。”
趙衡說:“李兄對他二人的招式如何評價?”
李衛(wèi)說:“依兄弟看來,萬達的招式精妙,顯然從小就經(jīng)過名師教導。許威的打法非常實用,顯然實戰(zhàn)經(jīng)驗更多。”
趙衡說:“李兄果然高明,像他們這種在摸爬滾打中成長起來的捕快,雖然出身低微,很少有從小受過名師訓練的,但他們與罪犯打交道的機會卻是最多,所以他們的招數(shù)都是一刀一槍地在實戰(zhàn)中獲得的,絕對都是實打?qū)嵉恼袛?shù),不會有那種華而不實的花架子。”
李衛(wèi)說:“趙兄說得是。”
趙衡問:“李兄覺得他們二人誰會獲勝?”
李衛(wèi)說:“兄弟還真看不出來。看他們二人的情況,似乎萬達處于攻勢,占了上風,可是他卻無法對許威完成最后一擊。許威看似處于守勢,落了下風,可是不論萬達多么精妙的招式,他都能巧妙地躲開。所以兄弟實在看不清楚,可能最后要憑體力決定勝負了,可是二人都沒有看出體力不支的跡象。”
趙衡說:“李兄說的完全正確,可是兄弟卻是覺得萬達要敗了。”
李衛(wèi)問:“為什么?”
趙衡說:“兄弟認為,萬達不是敗在武功上,也不是敗在體力上,而是敗在心理上。”
李衛(wèi)說:“請趙兄賜教。”
趙衡說:“像萬達這種人,從小就在名師的教導之下,在周圍人的恭維之中長大,他身邊的人與他對練時,除了師父和師兄弟,誰敢真正與他為敵?對外爭斗時,身邊也少不了高手保護,況且以永清幫的勢力,如果不是想與永清幫魚死網(wǎng)破,誰又敢真正對他下死手?久而久之必然會讓他養(yǎng)成妄自尊大的性格。等他這種性格形成了,師兄弟也會有意無意地讓著他,畢竟讓他不高興了會很無趣,誰還不知道該怎么辦嗎?”
李衛(wèi)說:“沒錯。”
趙衡說:“但是和他對練的時候,還不能讓他看出來是故意讓著他的,應(yīng)該怎么辦呢?”
李衛(wèi)說:“是啊,怎么辦呢?”
趙衡說:“一定要在他使出絕招時,故意裝作躲避不及,從而讓他獲勝。這樣才不會讓他看出玄機,以為是自己的絕招奏效了。”
李衛(wèi)說:“有道理。”
趙衡說:“兄弟之所以說他要敗了,就是因為他已經(jīng)開始使絕招了,但是他的絕招對許威并不見效。因為許威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太豐富,反應(yīng)實在太快了,總能在刻不容緩之際堪堪躲避過去。”
李衛(wèi)問:“這有什么影響?”
趙衡說:“這樣一來,萬達就會焦躁,甚至失去自信。焦躁會導致混亂,失去自信會導致遲疑,二者都是對敵時的大忌,所以兄弟說他就要敗了。”
李衛(wèi)說:“佩服、佩服。”
就在他們二人從容討論的時候,許威和萬達打得更加激烈了。從場面上看,萬達精妙招式不斷,許威被逼得狼狽不堪,這個場面看得周圍的看客們陣陣喝彩聲不斷,許妻則是滿臉焦慮,小紅則是顯然的無所謂。
萬達一輪又一輪的急攻無效,一個又一個妙招無功,心里開始急速思考,想找出更好的招數(shù)。萬達心里一分神,手上的動作也就慢了下來。許威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zāi)鞘呛蔚鹊呢S富,立時抓住機會一通猛攻,將萬達打得手忙腳亂。
萬達頓時惱羞成怒,把手伸到腰里,眼睛死死地盯著許威。許威也不敢怠慢,手中持刀,也死死地盯著萬達的一舉一動。
在外面觀戰(zhàn)的侯三知道萬達要用暗器了,便使出一個令人不恥的招數(shù),他走到許威的妻兒身邊,伸手狠狠地掐了許威的兒子一下。許威的兒子不禁“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這個變故頓時讓場上形式發(fā)生了變化,許威的注意力被分散,眼光關(guān)切地看向自己的兒子。許威的動作引起了趙衡的警覺,他的手握住了懷里的飛刀。
萬達也沒有辜負他心狠手辣的名聲,更不會放過這個良好的機會,因而揮手打出一道暗器,于是一道白光飛向許威的咽喉。但是與此同時,趙衡的手也是一揚,又有一道白光也向許威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