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朝廷的態度有所轉變,對于他們來說還是遠在天邊,可朝廷的官兵頃刻間就到我們韋家門口了!”
韋伯言這個族長的話,頓時讓韋氏一族剛才熱絡的氣氛,頃刻間冷卻了。
是啊,他們想一想那些世家的態度,一個個嘴上喊打喊殺,卻是要他們韋家頂到頭上去和朝廷對著干。
“哪怕是代價,我們韋家已經死了人,付出了代價,現在就得看他們的了!”
韋伯言冷笑著說道。
“可是族長...現在咱們韋家已經被架住了,要是就這么眼看著徐牧肆無忌憚,事情傳開了,叫我們韋氏一族怎么做人?”
韋仲明心里有些不甘心,說道。
“鐘明啊,為兄知道你咽不下這口氣,為兄也咽不下這口氣。”
韋伯言看了眼韋仲明,語重心長的勸起來:“繼梁那孩子還是為兄看著長大的,他現在死在了這個徐牧手里,為兄心里也難過。”
“現在的忍耐,不代表我們就放過這個徐牧了,不過是叫他稍微得意一下,他跑不了。”
“為兄這就叫人去和那些世家們聯系,他們若想要我們韋家頂在前面和皇帝打擂臺,那他們也就有點用,在朝堂上出點力。”
“倘若能叫皇帝下不來臺,叫皇帝主動放棄這個叫徐牧的,之后的事情,還用得著我說嗎?”
“區區一個泥腿子,我們韋家捏死他,就像是捏死一只螞蟻那樣簡單!”
韋伯言說完,韋仲明嘆了口氣:“就按照兄長你說的辦吧!”
其他眾人見族老都妥協了,那,他們還有什么好說的呢?
韋家暫時恢復了平靜,可平靜之下,照舊有一股暗流在涌動著。
...
正午。
李麗質早就按耐不住了,帶人從宮里出來,先去了糖鋪,卻在糖鋪沒有找到徐牧的人,一番詢問之后,才知道了地方,再次出了長安城,來到了徐家的地跟前。
在這里,前天的一場血戰照舊遺留著它的痕跡,雖然佃農們已經打掃和收拾過了,可地里照樣看的到那些遺留的血痕,村子周圍兩個新墳冢,都一一顯示著昨日的兇險。
李麗質不過是從旁人口里聽說的兇險,可現在親眼見到這殘酷的一幕,仍舊覺得心有余悸。
之前聽說徐牧打了人還殺了人,她是擔憂而惱怒的,覺得這死憨子鬧了大禍,可現在卻感覺好懸徐憨子打贏了。
贏了都尚且如此,要是輸了,那連命都沒了。
這么一想,她還心有余悸,很有可能就差點再也見不到徐牧了,她越發對之前使小性子的行為后悔了。
在佃農的帶領下來到了徐牧帶著人干活的一片空地,遠遠地便看到了徐牧,還有周圍忙活著的一群佃農。
“徐憨子!”
這一聲喊得,李麗質差點就鼻頭一酸了,心情復雜難言。
“喲,死丫頭你來了啊,來的還真夠早的。”
徐牧回頭見了李麗質,嘿嘿笑道。
“死憨子,本宮就幾天沒出宮,你就搞出這么多事,你可真是個惹禍精啊!”
李麗質見了徐牧這傻笑,就氣不打一處來,自己那么擔心他,沒想到他就跟沒事人一樣,只知道傻樂。
“嘿!什么話,這哪里是我惹禍,是別人非要跑來惹我,其他人不清楚,你還能不清楚嗎?”
徐牧感覺有些委屈。
李麗質心里也知道,因此也只是輕哼了一聲,帶著人來到了徐牧身旁:“既然知道有人要找你麻煩,為什么不來宮里找我幫忙?非要自己逞能!”
“你真覺得自己能打了是不是?也就是韋家的那幫家丁當時被你給唬住了,要不然,刀槍無眼,可不會躲著你走...”
“哦~”徐牧嘿嘿一笑:“原來是心疼為夫了,你早說嘛,別怕,我又不傻,韋家那點人,我都沒看到眼里去,但真到了生死關頭,我肯定不逞英雄,撒丫子就跑!”
“我知道丫頭你等著我呢,可不會叫你守了寡。”
李麗質原本心里是很后怕的,甚至說著說著都有點要哭的感覺,結果徐牧一開口,就給她要整破防了,紅著臉對著徐牧上手就打。
“死憨子,你真不要臉,本宮心疼你?本宮是見你死了,沒人給本宮賺錢了!”
“哎哎,剛見面就動手啊!”
“我打死你!”
二人一番追打,徐牧幾番躲閃,李麗質都沒有怎么打上,不過她的心情也是稍微好了一些,都說傻人有傻福,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這憨子傻了點,還這么壞,應該是不會出事的。
“死憨子,別跑了!本宮來是有正事!”
李麗質雙手插著纖腰,目光落在了遠處佃農們正用磚石砌起的窯上面,說著:“你和父皇說了那樣的大話,父皇心里可是半信半疑的,放你出來,父皇可是頂著巨大壓力的,今早朝會上,不知道有多少官員大臣勸諫父皇把你抓回去!”
“你到底行不行啊!”
昨天李世宏回宮后,就把事情告訴了她和母后,徐憨子說要造物美價廉的紙,要打斷世家大族的根基,說實在的,別說是父皇了,就連母后這樣一直很看好徐憨子的,心里都泛起了嘀咕。
紙,哪里是那么好造的?
而她就更是心里沒底了,早上故意留在宮里打聽了一下朝會的情況后,才急匆匆前來,不光是為了看徐牧,更是為了一探虛實。
“原來你是來當監工的,虧我剛才還那么感動呢。”
徐牧撇了撇嘴,有些不滿:“我要是沒把握,敢說那樣的大話?那不是成了欺君之罪了?”
李麗質白了他一眼,欺君之罪放在一般人那里,嚇都給嚇死了,但她是毫不懷疑這死憨子絕對干得出來這種沒節操的事的,他根本就沒怕過誰,哪怕是自己父皇,也是一樣。
“少廢話,本宮就是來當監工的,你要是弄不出來,就早早承認了,我回去再求求父皇就是了。”
李麗質也是刀子嘴豆腐心,這都已經在給徐牧找后路了。
“嘿!看不起誰呢!”
徐牧拍了拍胸脯:“你就放心吧,我不把這幫世家大族弄的服服帖帖的,我也不會想著從牢里出來,只是可惜了,我知道這次事情是長孫無忌那個老王八弄出來的,但我一時半會,好像真拿他沒什么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