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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藏兵

聽到這兒,人群稍稍平靜下來。

雖然賭客們都還秉持著半信半疑的態(tài)度,可這里畢竟是莊家的地盤,他們也不敢太過造次。

許清坐在椅子上,把玩著那副骰筒,嘴角掛著一抹玩味的笑容。

“你這賭坊還真是有趣,不知道我討厭人當面一套背后一套嗎?”

“許大少爺說笑了,小的在素州賭界有些年頭了,您可以出去打聽打聽……誰不知道我陶某人的名號呢?”

那掌柜對自己的聲名很是自信,有不少賭客也都賣他面子,平復了下去。

但許清接下來的動作,卻讓掌柜的冷汗直冒,如坐針氈。

只見許清將骰筒像模像樣的轉了兩下,隨后向桌上一磕,淡聲說道:“我猜這次是大,你們信不信?”

這句話說的眾人面面相覷,眼里都流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隨著許清把骰筒拿開,上面清一色的紅讓賭客們急了眼。

哪怕他們是傻子,也知道這間賭坊在賭具上動過手腳。

“你要大要小,我都骰的出來……因為這骰子里就不是純木制成的,而是掏空摻雜了水銀這類物質。你們正是利用其的物理特性,來控制最重的一面朝下,骰出自己想要的數(shù)字。”

這些賭客想到自己的家產都被這賭坊贏走了,全都恨得牙癢癢。

剎那間,房內亂成一片,幾乎人人都涌了上來,想把這陶掌柜和身邊的伙計碎尸萬段。

“呵,你這家伙真是給臉不要臉。”

掌柜見自己的把戲被揭穿,自知無法圓場,也就摒棄了先前諂媚的態(tài)度,杵在原地冷笑了兩聲。

“因為你背后的許家,我才對你恭敬有加,真沒想到你居然要來毀我生計……熊大,熊二!”

“在!”

在這名掌柜的呼喚下,兩名身材高大,約有一米九高的壯漢從后門進入,他們身邊還跟著數(shù)名青衣小廝,顯然是一群在賭坊內打雜的下人。

“把這里的人都給我抓起來,一個都別想跑……中間那個鬧事的家伙,打成癱瘓!什么事都記不起來的那種!”

許清沒想到這掌柜的說翻臉就翻臉,他轉頭就沖著支開的窗扇沖了過去,一個扶手躍出窗外,來到了院子里。

這劇情超乎了許清的想象,他原本還覺得這掌柜的會低三下氣的哀求自己放他一馬,可事實證明,現(xiàn)實總會出現(xiàn)些無法控制的突發(fā)情況。

只能讓焦亭長自求多福,隨機應變了。

“站住!”

“瑪?shù)拢@小子怎么跑的這么快?”

許清這些時日的晨跑派上了用場,他幾乎沒花什么功夫,就把那些追逐自己的賭場打手甩在了身后。

可沒等他高興多久,便望見院門門口也站著數(shù)名手持木棒的壯漢,對方的身材和體型,明顯都不是自己應付的對象。

“停一下!我可是許府少主許清,你們要是對我動手,那后果可就大了。”

許清眼見這群人把出口堵了個嚴嚴實實,只得把自己的家世搬出來了。

可如他所想的一樣,能當上賭坊的護院的人,全都是些亡命之徒,只看自己東家的眼色行事。

他們人人都掂著家伙,朝許清緩緩靠近。

許清后退兩步,正準備去后院把焦亭長撈出來干架時,門口又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

許清剛覺得這動靜有些熟悉,就發(fā)現(xiàn)那紅磚瓦墻被巨力推得轟然倒地,發(fā)出了“轟”的一聲巨響。

只過了片刻,就有一道亮銀色的身影從中閃出,幾個簡單的抬手就制服了想要上前的高大護院。

待許清看清那人的面容,直接傻了眼,因為這家伙不就是在流民街遇到的昭武校尉單永培嗎?

那些護院雖然有肌肉,身材也很是高大,但與這習武過的人還是有明顯的差異,往往一個照面就會被單永培料理在地,蜷縮顫抖著發(fā)出哀嚎。

此刻,那最為棘手的熊大熊二也從屋內追了出來,直奔著銀甲校尉沖去。

許清見場中的注意力都被突然闖入的單永培吸引,馬上就放棄了逃跑的想法,跑進屋內尋找那掌柜的身影。

果不其然,那掌柜在看到單永培身上的軍鎧和鳳翅冠后,馬上就被嚇破了膽,自己從后門偷偷溜跑。

即便許清反應的早,也只看到了對方殘留的一個背影。

“跑得真快!”

在許清進屋沒多久,那單永培也在院內結束了戰(zhàn)斗,他面色冷峻的跟了進來,看著室內的環(huán)境皺起了眉頭。

那些賭客們四散而逃,留下了一片狼藉的屋子。

先前在流民街的時候,他還因為那些天馬行空的政策對這名紈绔子弟高看了一眼,沒想到這才時過幾日,此人就能在賭坊內惹起不小的風波。

“回去。”

許清斜看了這昭武校尉一眼,“鎮(zhèn)南忠武軍的營寨駐扎在素州近郊吧?”

單永培默然不語,臉色沒有任何的變化。

“鎮(zhèn)南忠武軍是成建制的軍隊,與隸屬于素州府的城衛(wèi)是兩個部門,所以沒有命令不得進城,更不能持械上街,鎮(zhèn)壓流民了。”

許清看出對方是個悶葫蘆的性格,繼續(xù)說出自己的推測。

“上次在寶林街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明明我去寶林街是臨時起意的事情,為什么鎮(zhèn)南忠武軍的兵卒能從近郊趕來,那里離城內可是有一個時辰的距離……不僅如此,當時就連素州知府也得到了消息,還提前派人通知了府上的老夫人。”

許清回到家的時候,就一直覺得寶林街的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尤其是這群兵卒出現(xiàn)的恰到好處,剛好幫他處理了流民圍攻的棘手事情。

這些因素明顯就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得到了消息在故意為之。

所以許清行事招搖的原因,也是想印證自己的推斷。

“是誰指派你們來保護我的?”

單永培淡聲答道:“你不必知道。”

“你不說我也猜的出來。”

許清笑了笑,伸出右手食指在他的面前晃了晃,“身居高位,在乎我性命的人根本就沒幾個,發(fā)出命令的多半是我姑姑,而具體指揮的人……則是沈霜序吧?”

從對方猛然收縮的瞳孔中,許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正規(guī)軍隊不受地方州府的管轄,所以能讓他們出動的人只能是疼惜自己的太后。

但在這起事件中,有一處地方讓許清感到了害怕。

素州與京城相隔千里,最為便捷的傳信方式是信鴿。

醉鴛閣的人命案與自己尋找方油郎的時間僅僅差上一夜,可沈氏卻能根據信紙里的線索,判斷出自己會調查到寶林街一帶,且會有遇襲的風險。

未卜先知,這已經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范疇了。

“既然許公子已經知道了,就不要再給末將添麻煩了,還請您盡快回府。”

許清斂起笑容,心境愈發(fā)清明。

大房沈氏的聰慧,只會讓自己中毒一事變得越來越亂。

對方有這本事,又是姑姑眼下最為信任的心腹,卻發(fā)現(xiàn)不了自己中毒的事情……究竟是她疏忽了,還是她有意忽略呢?

醉鴛閣一案極有可能會與那曼陀羅的毒物有關,所以自己必須親自追查下去。

“許公子,單……單校尉?”

從地窖中緩緩上來的焦亭長,在發(fā)現(xiàn)昭武校尉的人影后,明顯吃了一驚。

他身為素州府的亭長,平日負責素州城里的治安巡邏,深悉上面指派的命令,軍人是不能披甲帶刀進入城中的。

“你當他不存在就行,你在地窖里查到了什么嗎?”

聽到許清的問題,焦亭長深吸了一口氣,對著他正色道:“這間同福賭坊藏有百人建制的鋼制兵器。”

“兵器?”

“不可能!”

許清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反倒是身邊的單永培率先開口,斷然否定了焦亭長的發(fā)現(xiàn)。

見許清用詫異的眼神看向自己,他不得不解釋道:“雖然冶煉鋼刃的技術在前朝就已經普及,但鐵器與鋼器的威力截然不同的,大多只運用于在軍隊的兵器上。”

焦亭長在對面不遠處接話道:“是的,而且朝廷每年產出的數(shù)量有限,工坊與工匠也被嚴格把控,各個州府會按照數(shù)量上報給戶部……這批兵器出現(xiàn)在民間,怎么想都是一個大問題。”

“能拿給我看看嗎?”

見單永培還有些不信,焦亭長翻身下去抽了一把鋼劍上來。

單永培拔劍出鞘,“噌”的一聲,使身邊的許清汗毛樹立。

這還是許清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古代的刀劍,他能明顯看到那刀刃上明晃晃的寒光,在陽光下刺的人眼睛生疼。

聯(lián)想起焦亭長先前別著的那把破刀,不知要好上后者多少倍。

“這個工藝……好像是炒鋼熟鐵鍛制的,出自于有經驗的匠人之手。”

單永培拿著劍看了幾眼,便猛然甩手,一劍將劈在了旁邊。

在許清對面的木桌砰然斷裂,像是被砍瓜切菜般斷成兩截。

這一幕看的許清腦瓜嗡嗡的。

“你他喵的,出手前能不能打聲招呼,我還以為你要把我滅口了呢!”

單永培冰冷的眼眶里浮現(xiàn)出了一抹笑意,他本以為這許家公子是個精于謀算的世家子弟,卻沒想到這人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性子,把貪生怕死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比自己所想的要有意思多了。

“這把劍品質上乘,鎮(zhèn)南忠武軍中供應的鋼兵都到達不了這個水準。”

鎮(zhèn)南忠武軍乃是齊國鎮(zhèn)守南方的精銳之師,而且駐扎的地方臨在江南重鎮(zhèn)素州周邊,得到的補給也在眾軍之中最為充足。

連鎮(zhèn)南忠武軍里的兵器都到達不了這批貨的及格線,可想而知,這幕后一定藏著更大的秘密。

焦亭長見狀,也不再廢話,從身上抽出了一個一指多長的木棒。

他擰開了蓋頭,拔掉了上端的火繩,直直指向天空。

不稍片刻,就有一道煙花從中躍起,在半空中爆成了綠色的煙花。

……

黑夜如幕,遮住了天空,只將朦朧的月色透出些許光亮。

素州城內,有一名中年男子趁著濃濃夜色小跑前行,在行至一間已經廢棄的民居時,左瞧右看,臉上的表情很是慌張。

確定周邊一切安全后,他深吸了一口氣,一頭扎入了院中的枯井內。

一聲沉悶的聲響,柔軟的草垛接納住了他身軀的重量。

男子起身沒多久,就鼓起勇氣摸黑前行,向著枯井的更深處探索。

漸漸地,幾縷微弱的燈光照射在殘破的泥墻上,寂靜的黑暗之中,隱隱約約傳來了喧囂的人聲。

待到第一抹亮光現(xiàn)世,這座地下空間的構造才在男子的面前豁然展開。

在這片寬闊的空間內,燃燒著數(shù)個明亮的火把,他目之所及的地方,皆能看到無數(shù)穿著兜袍的黑衣人跪地磕頭,對著靈臺上的一道人影參拜祈念。

“世間陰陽有雙色,萬法自由皆在我,三千世界生婆娑,靈神歸位白蓮心。”

男人不敢有分毫的怠慢,他跟在人群中,對著靈臺上那道模糊不清的圣使跪拜起來。

“停。”

一聲虛無縹緲的聲音響起,止住了所有人的動作,仿佛讓時間都陷入了停滯。

此刻,萬籟俱寂,連針頭落到地上的聲音都能被聽見。

“陶掌柜,今日應該不是你參拜圣使,念神誦經的日子。”

靈臺之上,忽有一道婉轉動聽的女聲傳來。

對方的語聲悠揚,在整個空間內回蕩不止,仿佛來自于遙遠的天際。

“抬頭,看我。”

那中年男子顫顫巍巍的抬起頭。

映入眼簾的,是一名面覆紅白色妖狐面具,身著華貴長裙的女子斜倚在靈臺之上。

靈臺周邊是用奢華的金制器具搭建而成,就連她身下的坐榻也閃著晃眼的金光,讓男子看的發(fā)呆,微微癡迷。

但相對于周邊的金光熠熠的飾品,女子顯然更加嫵媚動人。

她橙紅色的長襲紗裙拖在了地面上,風髻露鬢,藏在面具下的眼瞳微微含春,讓人看過一眼就再也無法忘卻。

裸露在衣裙外的皮膚,更是細潤如溫玉,柔光滑膩。

“我……我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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