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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白蓮神教

  • 我家娘子有秘密
  • 蝶夢未央
  • 4047字
  • 2024-01-31 20:50:41

陶掌柜猛然回過神來,急忙移開了目光,渾身發(fā)抖,嘴巴打顫。

靈臺上的女子就算再美麗動人,也不是他可以仰視的存在。

“暴露了?”

居于高位的女子輕捻手指,在自己的眼前來回端詳。

在火光與金光的映襯下,她的纖手像細嫩玉藕般精致,每一個指節(jié)都如同細琢的玉雕,勻稱而優(yōu)美。

“西街賭坊的事情被官府的人發(fā)現(xiàn)了,是陶某辦事不力,壞了神教大計,懇請圣女降下神罰!”

那名中年男子,正是今日在許清眼前跑路消失的陶掌柜。

此刻的他已經(jīng)失去了人前的囂張氣焰,對著靈臺磕頭求饒,將自己的額頭都磕出了血跡。

“同福與天地賭坊囤儲有質(zhì)地上乘的兵器三百六十件,你短短一日就弄丟了這么多東西,本圣女該如何罰你呢?”

圣女那對攝魂奪魄的美瞳里印著些許冷意,她漫不經(jīng)心地掃向遠處的陶掌柜,輕聲呢喃。

“西街巷內(nèi)的紅柳堂,乃是神教為了籠絡(luò)地方權(quán)貴們的重要布置,你呀……真是太不小心了。”

陶掌柜聽到圣女刻意在最后幾個字上加重了語氣,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窒息感,幾乎快要被對方的幾句話語壓得喘不過氣來。

可誰曾想,上面突然傳來了一道銀鈴般的笑聲。

“陶掌柜,我白蓮神教生長于洪荒天地間,與日月同輝,和乾坤共舞,歷萬世而不衰,被萬萬眾所景仰……你真當今日之事是自己的過錯嗎?”

陶掌柜茫然抬頭。

頃刻間,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呆滯的面容上綻放出無比燦爛的笑容。

“小人懂了!懂了!今日之事全在神教的計劃之內(nèi),一切都是大人們的安排!”

“神教本就是順天而行,一切行動皆源自天意。你既已完成了教中指派給你的任務(wù),自然可以享受歸天之儀,進入那仙家之門。”

“謝謝圣女!謝謝圣女!等小人遁入仙門,修成仙家……定不會忘記圣女栽培再造之恩!”

陶掌柜面有癡色,興奮到心情難以自抑制,在原地狂聲大笑了起來。

而周圍那些掩蓋身形的黑袍人也都對其投以羨慕的目光,似乎圣女所說的歸天之儀是某種至高無上的榮耀。

“玉衡星君,代我行儀。”

狐面圣女緩緩起身,映著微光的青絲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柔亮順滑,宛若銀河墜星無數(shù)。

裙身下隱隱約約透出的美腿更是白皙白膩,如同美玉。

從她身側(cè)走出一名身穿黑色緊身衣,用面罩遮掩臉容的瘦高男子。

對方手中緊握著造型奇異的兵器,開刃處閃著微光。

陶掌柜見其朝自己踱步而來,不躲反笑,“多謝玉衡道友,助我修仙成圣!”

在一聲沉悶的響聲過后,整間寬闊的空間再度響起了眾人的誦經(jīng)聲。

“世間陰陽有雙色,萬法自由皆在我,三千世界生婆娑,靈神歸位白蓮心。”

……

寅時三刻。

府衙查封西街賭坊的事情,次日便傳遍了整個素州城。

其中立下大功的焦亭長,在徹夜搜查完三間賭坊后,并沒有在第一時間趕往府衙中向陳述案情,而是轉(zhuǎn)頭來到了許府登門拜訪。

看到焦亭長身影的小環(huán),這次也沒有阻攔這個兇巴巴的人闖入院子,轉(zhuǎn)身就去把許清從睡夢中喚醒。

許清更衣出屋,看到坐在石凳上的焦亭長,面容有些詫異。

“你不是在西街查案嗎?怎么一早就來我府上了?”

西街賭坊藏匿兵器的事情,眼下正被徐知府強行壓了下來,沒幾人知道具體的消息。

而許清則是因為姑姑的原因,被徐知府明令禁止參與調(diào)查此事。

許清也可以理解這位四品知府的擔憂,現(xiàn)在太后一派本就勢大,而私藏兵器又是極為敏感的話題,誰都不希望自己攪合在里面。

所以他昨日一早就辭別了那位昭武校尉,回到了許府。

現(xiàn)在天還沒亮,這焦亭長就風塵仆仆的派來了,許清左思右想,也沒想明白其中的緣由。

“許公子,我這次過來走的是后門……因為小的在西街賭坊查出了一件東西,交到上面恐怕會引起不小的轟動。”

“什么東西,會搞得你這么緊張?”

許清聽到這句話,揮手屏退了院中的小環(huán),獨留下二人在石桌上相對而坐。

焦亭長從衣襟中拿出一個泛黃色的紙袋,從中抖出了一紙公文,遞給了許清。

許清將其打開,目光在上面停留了下來。

“通商和營業(yè)的文書?”

先前聽焦亭長說起搜查那日的事情時,許清曾聽到過這東西的存在,并沒有感覺有任何的不妥。

地方上的王公貴族往往會為了多賺取一些錢財,與商家同流,用自己的名號去地方府衙上簽署專用的文書。

這在整個大齊都是一件常事,說明不了太多東西。

“如果這賭坊僅是某個公侯庇護的商號倒還好說,我們素州府自然可以順藤摸瓜,搜查出余黨殘孽……可許公子您細看文書上的府印公章。”

許清看到了右下角的素州府印,皺起了眉頭。

“素州府簽發(fā)的?總不可能是徐知府暗地里包庇的吧?”

“知府大人自然不會包庇這些人,而且先前他也對此事一無所知,前日都是迫于那些紅柳堂的閑散勛貴們,才被迫停止搜查的。”

焦亭長面目焦灼的盯著許清,沉聲道:“許公子,這三家賭坊雖然開業(yè)于去年,但他們手中握有的文書,全部簽發(fā)于十年前,是由上任知府在任時所簽的文書。”

“上任知府?”

許清面容凝固,聯(lián)想到了問題所在之處。

素州近十年里,有過兩任知府。

除去在四年前走馬上任的徐知府,前任知府就是陸晚禾的親生父親。

若自己的老丈人與此事有染,那他許家也會因為結(jié)親的原因脫不了干系,定會影響到朝堂中微妙的局勢。

“這事還有誰知道?”

“與小人一同行事的兄弟雖然知道文書的存在,但他們并沒有注意到府印上的細節(jié)……眼下小人已經(jīng)把這些東西都帶了出來,全聽公子吩咐。”

許清有些驚詫的看向焦亭長,因為后者的性格似乎與他想象中的并不一樣。

他本以為焦亭長是那種嫉惡如仇,看不慣官官相護的正義之士,卻沒想到他竟會冒這么大的風險,私自把證物帶出來。

“你這么信我?就不怕你和身上的東西出不了這個門?”

“西街賭坊若不是因為許公子的鼎力相助,絕不會查出這些東西……更何況許公子對醉鴛閣一案極為上心,前幾日還幫忙解決了寶林街的流民難題。”

焦亭長面不改色,平靜答道:“焦某認為,許公子應(yīng)該不是壞人。”

許清被感動了。

私藏兵器乃是謀逆重罪,陸氏若被定為同黨,極有可能會被滿門抄斬。

若是朝堂中有人借此事發(fā)難,那自己姑姑在朝中的地位就會變得岌岌可危。

等等?

許清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突然意識到這藏匿兵器的賭坊可能沒他想的那么簡單。

自醉鴛閣的紅牌春十三娘慘死后,就有一只無形的手在背后推動自己。

對方正是洞悉了他要調(diào)查賣油郎的事情,才會在寶林街提前設(shè)伏。

但那些人真正的目標并不是殺掉自己,而是想引誘他來到西街賭坊,借他手查出藏匿在此的兵器。

這其中最為明顯的證據(jù)就是,流民街的流民雖然匪氣十足,但人人都不敢在素州城里真的生事,擔心自己一家老小會被扔出城外。

如果對方真的想要自己的命,完全可以找些沒有后顧之憂,身手更加矯健的亡命之徒。

而西街三家賭坊迄今為止,露面的也只有一個陶掌柜,幕后老板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些賭坊是何時營業(yè)的?”

焦亭長想了想,答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yīng)該是在去年年春開門營業(yè)的……雖然那陶掌柜在本地賭界經(jīng)營了許久,但我查過他的妻小,都證明此人是在春夏交替時接手的鋪子。”

“從時間上看,約莫有一年半?”

“是的。”

許清蹙眉思索。

因為后院下毒的事情,他甚至懷疑這幾件事情的真兇是四房秦氏。

可秦氏到素州只有短短一年的時間,從這方面來看,對方應(yīng)該沒有布局的空隙。

“許公子,此事……”

許清重新梳捋前后起因后,做出了決定,“文書就壓在你那兒,明日再上交給徐知府,告訴他你查出來的東西。”

“許公子,你真不擔心惹火上身嗎?”

許清面色平靜的答道:“賭坊后的真兇為了引誘我一步步的入套,提前一年甚至十年就在西街做好了賭坊的規(guī)劃和人員的準備,燒毀一兩篇文書不僅不能幫我洗脫罪名,反而會坐實許家心中有鬼。”

焦亭長愕然。

他本以為自己在這件事上已經(jīng)考慮的十分周全,卻沒想到這名惡名在外的紈绔子弟,心思竟比他還要細膩。

尤其是這段話,明顯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后的產(chǎn)物。

“對方忙活了這么久,肯定不會只準備文書這一個證物,既然如此……我就不能隨了他們的愿,更要反其道而行。”

……

焦亭長告辭離去后,整個院子就空落了起來。

小環(huán)打開屋門,漏出了一條細縫,偷偷觀望著自家少爺。

平日里天性爛漫,玩世不恭的少爺,今日卻變得異常安靜,一直坐在石凳上一動不動。

直至天空降下如絲般的細雨。

“少爺。”

小環(huán)撐開油紙傘,乖巧的走在許清的身邊,輕聲喚了一聲。

“外面風冷,要不要回屋再想?”

小環(huán)雖不清楚自家少爺在因什么事情犯愁,但她知道少爺就這么一直想下去也不是個事,便想著將少爺?shù)乃季w喚醒,好讓對方回房歇息一下。

“小環(huán)啊,我本以為我是許家的大少爺,后面站著位權(quán)勢滔天的姑姑,就能在素州城里作威作福,平穩(wěn)的度過這一生了。”

許清自嘲般的輕笑一聲,“可我怎么也想不到,明明離京城隔著千里之遠,卻還有人把我當成殺人的那把刀,真是諷刺……看來只有自身強大,才能使這些妖魔鬼怪絕了對我動手的心思了。”

“少爺……”

許清揮了揮手,站起身來。

他接過了小環(huán)手里的油紙傘,摸了摸小丫頭的頭,柔聲說道:“你先回屋吧,我去一趟三院。”

小環(huán)澀生生的遞過傘,低聲問道:“那奴婢……今日還幫公子暖床嗎?”

“暖呀,還要洗香香哦。”

許清逗弄完這個滿臉羞紅的少女后,拿著油紙傘來到了偏僻的三院。

聽府中的下人說,三少奶奶昨日在處理完陸府的諸項事宜后,在昨日半夜剛剛回到了院子里,眼下可能正在屋中歇息。

許清敲開院門后,站在門口的人是季夏,她正揉著惺忪睡眼,懵懵懂懂的看向許清。

季夏長得嬌小可人,喜歡穿些粉嫩艷麗的服飾,這使得她在府院中深得大家的喜歡。

即便是對三房陸氏不假顏色的老夫人,也喜歡這丫頭來大院里多走動走動。

“少爺!”

看到許清的季夏俏臉微凝,瑩潤小巧的耳垂透著酥紅,宛若櫻桃一樣鮮艷。

自許清把陸府奪回來后,季夏就一改往日對其的看法,覺得許清有著不輸于他們這個年紀的成熟,散發(fā)著迷人的魅力。

當然了,這并不是男女間的喜歡,而是跟小環(huán)的敬仰崇拜更為相像。

“少爺是來看小姐的吧,可是小姐昨天夜里操勞過度,剛剛睡去……”

“我是來找你的。”

季夏拉著門把的手微微抖了抖,故作無事的小聲呢喃道:“少爺找季夏做什么?”

“你還記得前任素州知府,陸老爺子的事情嗎?”

季夏聽到許清的問題,微微一怔。

經(jīng)過片刻的緩神,她才意識到許清問的是小姐阿爺?shù)氖虑椤?

在自家小姐面前,陸老爺子一直是個極其敏感的話題,很容易勾起對方的傷心事。

季夏輕咳一聲,緩聲道:“少爺如果想問小姐阿爺?shù)氖虑椋蝗缛ビH自問她吧……只有小姐想告訴你的,季夏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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