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兄弟鬩墻
- 重返大明:我朱厚照揭棺而起
- 騎辰尾
- 2029字
- 2024-01-19 22:14:36
今天的詔獄特別熱鬧。
全是張家兄弟倆的喊打喊殺聲。
關在里頭的犯人難得看到這樣的樂子,連餿了的飯菜,都覺得有滋有味起來。
看守的獄卒去過幾次,見沒打死人,也沒管。
兄弟倆打完一場,就各自占據一角,氣喘吁吁地死死瞪著對方。
恨不能手邊有一把刀子,能將對方碎尸萬段。
難得看到這等兄弟鬩墻之事,朱厚熜也頗感興趣,讓陸炳給自己搬了馬扎過來,躲墻根下聽墻角。
陸炳偷偷瞄了好幾眼,覺得世子和天子真不愧是同宗同祖。
這捧著茶碗,聽閑話聽得津津有味的樣兒,不能說一模一樣,也稱得上如出一轍。
天子偶爾興起的時候,會帶著世子微服出宮,在街邊巷角偷聽民間夫妻吵架。
好幾次還險些溜進國子監,去聽太學生口角。
作為朱厚熜的小跟班兼麾下第一人,陸炳當然隨侍在側,圍觀了全程。
陸炳只覺得,彼時彼刻,恰如此時此刻。
世子被陛下給帶壞了!
心甚痛之!
仿佛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朱厚熜還用能讓里面人聽見的聲音,和陸炳交談。
“文孚你聽,這壽寧侯出手就不對,我聽著拳風像是不到肉,不如皇兄教導我時有力。”
“建昌伯大抵是平日叫酒色掏空了身子,腿腳不太利索。換做文孚,定能來記掃堂腿,將壽寧侯斬于胯下。”
陸炳嘴角抽了抽,拱手無奈道:“世子謬贊,文孚尚年幼,不及建昌伯勇武。”
“哎,文孚妄自菲薄了。我見你與同僚比試,每回都是能贏的。”
陸炳在同僚的目光下,恨不能找個洞鉆進去。
“那是叔伯見文孚年幼,不忍欺之,讓著文孚呢。”
朱厚熜收回往詔獄內窺視的目光,轉向陸炳。
“文孚歷練后,倒是多了幾分老成,不錯。先前我就擔心你性子過于剛直,過剛易折。現下倒是軟和不少,往后定為我一大助力。”
陸炳低著頭,躬身施禮。
“當不得世子贊。”
朱厚熜換了只手拿茶碗,敲了敲墻。
“怎么沒動靜了?著獄卒去看看,別真個兒將人給打死了。”
張鶴齡在另一面,有氣無力地喊道:“厚熜小兒!二桃殺三士之術,甚是狠毒!”
陸炳面無表情,解下佩刀,順著縫隙往里狠狠一捅。
正中張鶴齡的腰子。
張鶴齡痛的臉色發青,捂著后腰彎倒在地。
朱厚熜淡淡道:“壽寧侯怕是中了邪術,視物不清。這間牢房只關著你與建昌伯,何來第三人?”
他轉頭對陸炳道:“一會兒差人來把這縫隙挖大一些,不然刀鞘太寬,伸進去之后,不好動作。”
又問:“不知壽寧侯與建昌伯,可商量出個章程來?我這兒還等著呢。”
他瞇著眼,看看日頭。
“皇兄還在等我復命。若半個時辰后,還拿不定主意,那我就去回稟皇兄,一個不留了。”
建昌伯扒著墻縫,連連道:“不不不,世子,我大哥他腦子不清楚,方才對世子多有得罪。”
“我們已是商量好了,就讓我那嫡子留著。其余的人,如何處置,皆由陛下和世子定奪!”
“張延齡!你我同為兄弟,如今竟然要犧牲我一家保全你!你做夢!”
里頭發出“轟隆”一聲,嚇了墻外的朱厚熜一跳。
大概是張鶴齡在極度憤怒下,把張延齡撲倒在地,狠狠開揍。
朱厚熜聽了一會兒,發現只有張鶴齡的叫罵聲,不見張延齡的聲音,讓人去看了下。
“是壽寧侯將世子留下的兩顆藥丸,全塞建昌伯嘴里了。建昌伯哽在喉嚨里,沒咽下去,險些憋死。”
朱厚熜點點頭。
險些憋死,還沒死。
沒死就行。
敲墻聲再次響起。
“二位可想好了?到底選誰?我這兒的卷宗已經備好了,還等著二位畫押認罪呢。”
張鶴齡往被自己打得半死不活的弟弟身上踹了一腳,正中命根子。
張延齡挺了挺腰,徹底暈死過去。
張鶴齡恨恨地朝那堵墻瞪了一眼,牙根都快咬碎了。
“將卷宗拿來!”
朱厚熜喝完最后一口茶,信步進入詔獄。
張鶴齡面前,已經擺好了卷宗和筆墨。
他顫巍巍的提起筆,在畫押前,不放心地追問:“世子說的可是真的?只要我兄弟二人畫押,就能放過我張家子弟?”
朱厚熜點點頭,“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張鶴齡不甘心地繼續問:“可留下幾人?是我的——還是我弟弟的?”
朱厚熜豎起食指。
張鶴齡面露絕望,將筆擲于地。
“既如此趕盡殺絕,這罪,不認也罷!”
他挺起胸膛,揚起下巴,俯視著比自己要矮上一大截的朱厚熜。
“世子還有什么招,全都使出來便是。我張鶴齡今日就是死在詔獄,都不會認罪!”
朱厚熜了然道:“我早知你不會如此輕易認罪,是以定下上中下三策。”
“上策自然是壽寧侯與建昌伯能識趣,如今顯然是不成了。”
朱厚熜拍拍手,“帶上來。”
他直直地看著張鶴齡,眼睛一眨不眨。
他看到張鶴齡的神色,從悲憤,到不可置信,心疼,絕望。
張鶴齡抓著獄門,“你朱家難道真要對我們張家做到這個地步嗎?!”
那是他最心愛的幼子啊!
被折磨成什么樣了?
兩個眼睛空空如也,鼻子被割了,耳朵也沒了,手腳不自然地垂落。
就連臍下,都是一片血色。
張鶴齡險些眼前一黑,厥過去。
朱厚熜好心道:“人還有氣,活著呢。給不給個痛快,全看壽寧侯的抉擇。”
“如這般的,不過第一個。壽寧侯和建昌伯挺會生的,后頭還有不少在排隊。”
張鶴齡咬碎了牙,從地上撿起被砸禿了毛的筆。
“我認……我認!我認還不行嗎?!”
朱厚熜嘆道:“壽寧侯早該如此了。”
又朝早已悠悠轉醒,可一直裝死的建昌伯望去。
“壽寧侯已然伏誅,建昌伯的意思呢?”
張延齡睜開眼,望著詔獄腐朽發霉的梁柱。
他很想再看一眼京師的天空。
只是過了今日,再也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