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效漢文事
書名: 重返大明:我朱厚照揭棺而起作者名: 騎辰尾本章字數: 2070字更新時間: 2024-01-18 21:30:00
張太后主中宮多年,再加上壽寧侯與建昌伯在朝中也有所經營。
所以這次張氏出事,為他們說話的人也不在少數。
不知道是不是內閣自那天離開乾清宮后,對手下人有所暗示。
那些為張氏說話的,從第一天的百來封奏疏,沒過三日,就只剩下小貓兩三只。
還在堅持的,大都和張氏有姻親關系。
朱厚照聽谷大用回報,說錦衣衛已經將張氏一脈悉數關押,就將打算開始休假的朱厚熜叫進宮里來。
朱厚熜聽說張太后欲改懿旨的事,也是氣得夠嗆。
朱厚照認真道:“朕欲效漢文哭殺薄昭,王弟以為如何?”
“今次乃大好時機,不可錯失。只怕沒有第二次,能如這般將不法國戚連根拔起的機會了?!?
朱厚熜思索片刻,緩緩搖頭。
“臣弟以為不妥?!?
“皇兄,漢文哭殺一事,乃是漢初。與我皇明有諸多不同之處,不可強學?!?
“再者,臣弟觀壽寧、建昌二人,乃油鹽不進之輩。如今太后于宮中軟禁,宮外尚未有人獲知?!?
“他二人必定以為太后還能為他們護持,不會將皇兄放在心上?!?
“有太后,他們還怕什么?皇兄縱使身穿孝服,率宮中諸人前去哭喪,他們也不會因此羞愧自殺?!?
“若此計不成,皇兄之舉,會成為天下笑柄。威嚴盡失,往后還如何服眾?”
朱厚照眼睛一亮,開始激動地搓手。
“朕就知道!這等事,就該找王弟前來商討——依王弟之意,該如何做?”
“人,肯定是要殺的。但皇兄不能親下旨,會有人詬病皇兄目無親長。那天朝議臣弟可是領教了,黑的都能說成白的?!?
“若到時候來個逼宮,讓皇兄下罪己詔,再進一步,讓皇兄赦免還活著的張氏子孫,豈非今日之功全都付之一炬?”
“得想個轍,讓他們自己主動認下罪名赴死。唔……皇兄可知他們最重視什么?”
朱厚照苦思冥想許久,都沒什么頭緒。
榮華富貴?受人尊敬?
要不……將錦衣衛酷刑,全都在他們身上來一遍?
朱厚熜撇嘴,“要是被人說是屈打成招,又有的爭了。此事,我們需行大道?!?
把那些言官們的嘴,給徹底堵死了才行。
朱厚熜垂下眼簾沉思,用靴尖在地上胡亂寫寫畫畫。
朱厚照低頭看的有趣,半晌卻看出眉目來了。
這是壽寧侯和建昌伯在羈押后,第一次見到天潢貴胄。
見來的人不是自己大外甥,張鶴齡與張延齡都非常失望。
朱厚熜淡淡道:“皇兄現在不方便見你們,也不想見你們?!?
張延齡抓著獄門,身上戴著的沉重枷鎖發出響動。
“我們是陛下的舅舅!他怎么可能不方便見我們?天下誰還能攔得住天子呢?”
張鶴齡琢磨著后半句。
天子不想見他們?
是因為這次被氣狠了嗎?
唉,早就和那個混小子說過了,打女人不能打在明面上,也不知道收斂著點!
那可是皇后的妹妹!
說難聽點,太后年長,遲早走在皇后前頭,大家都是國戚,總歸得給彼此點面子。
你再不喜歡人家,冷淡著點,不就行了?
非得玩寵妾滅妻那一套!
現在好了,全家都因為這個混小子進了大牢。
等他出去了,看他怎么打這個不孝子。
朱厚熜輕輕提起????下擺,蹲下來,和他們平視。
“太后已經招了,你們趁陛下駕崩時,欲謀取大位。如今太后已經被陛下囚禁在仁壽宮,此生不得外出?!?
張鶴齡、張延齡瞪大眼睛,彼此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的不可置信。
這么大的事,他們怎么不知道?
姐姐什么時候背著他們,干下這么大事兒了?
這要是成了,皆大歡喜。
可現在不僅沒成,還被大外甥給抓到了把柄。
這下可好,全家都因為姐姐一個愚蠢的舉動而陷了進來。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張鶴齡與張延齡在心中痛罵著張太后。
張鶴齡諂媚地朝朱厚熜笑道:“世子,求您一件事。我跟延齡——我們什么都不知道啊!不能把姐……太后做的蠢事、壞事,全都算在我們哥倆頭上啊。”
“求世子去和我那大外甥,不,不!是陛下!去和陛下求求情,放我們哥倆一條生路?!?
“往后我倆,一定指東不往西,讓我們做什么,我們就做什么!”
張延齡亮起了目光,“對,對,對對對!世子,現在能救我們哥倆的,就只有您了。我們哥倆給您磕頭了!”
朱厚熜踮著腳尖,冷淡地看著昔日高高在上,京師不可一世的壽寧侯與建昌伯,在自己面前灰頭土臉地磕了一個又一個。
這哥倆,仿佛在比賽誰磕地更響,磕地更快。
地上很快就有了兩攤血跡。
朱厚熜看夠了戲,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們。
“你們是國舅,雖然這么多年來,沒少給皇兄添麻煩??傻降资茄}至親,對不對?”
兄弟倆點頭如搗蒜,“對對對!外人再親,哪有我們與天子親呀!”
“皇兄也不是不想救你們……”
朱厚熜背著手,打量著詔獄的梁柱
有點發霉,該找人來修繕了。
“不過呢,朝臣不同意,天天給皇兄上疏呢?!?
張延齡罵道:“他們算什么東西!不過天子家臣!”
朱厚熜眨眨眼睛,看了他們一眼。
“皇兄也拗不過他們,又因太后的事生氣。不過我來之前,皇兄說了,到底是舅甥一場,可以保下張氏子孫,給張家留根。”
“可到底能不能留得住,就全看你們自己的選擇了?!?
兩個油紙包掉落在張氏兄弟跟前。
“好好想想吧。”
“哦,對了。皇兄說,案子要定罪,不畫押是不行的。否則日后有心人翻案,就難了。”
張鶴齡與張延齡木然地盯著地上突兀的干凈油紙包。
朱厚熜從詔獄中出來,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氣味,覺得有些難以忍受。
這才剛熏完,用了母妃從安陸捎來的合香。
嘖,心疼。
朱厚熜在值房更衣的時候,忍不住去想張氏兄弟會如何選擇。
不過,他可只答應了給張氏留子孫,沒說留幾個。
留誰不留誰,聽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