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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天師府

前來通告的那位弟子也不顧陳初九這外人在場,對白希之急促說道:

“師父,兩位師兄原本進(jìn)山探查情況,并未打算與敵人起沖突,但還是被白衫公子發(fā)現(xiàn)蹤跡,幸好他生性高傲,認(rèn)為兩位師兄不值得親自動手,只是派出手下嘍啰,要不兩位師兄的性命,恐怕不保。”

白希之兩道長眉緊緊地擰做一股。

缺了手指的那位,艱難地向著陳靈運招了招手。

他已然虛弱至極,聲音也細(xì)若蚊蠅,但就算站在幾米之外,陳初九也聽得清清楚楚。

“靈……運,來……”

“胡師兄,你說,你說,我聽著,我聽著呢。”

陳靈運不顧血污,將耳朵湊到胡師兄耳邊。

“老妖……厲害,別逞強……躲去天師府……千萬別……丟了性命。”

他只是說了這么一句斷斷續(xù)續(xù)的話,就耗盡了所有剩余力氣,只是大口喘氣,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陳靈運從擔(dān)架旁緩緩站起身來,雙手拳頭死死捏緊,骨節(jié)蒼白青筋畢露,指甲摳進(jìn)手掌肉里,兩縷鮮血滴滴答答地淌下。

“叔。”

他輕聲喚道。

陳初九看向侄子,卻發(fā)現(xiàn)他的雙眼一片通紅,眼中濃濃的僅是殺意。

他是怕讓躺在地上的師兄聽到,但光是看眼睛,陳初九也知道侄子意思。

哪怕自己戰(zhàn)死,也要斬殺妖物,為師兄報仇。

對于他的選擇,陳初九只覺得驕傲。

他清楚自己的侄子看上去性格內(nèi)斂,實則極度嫉惡如仇,哪怕沒有自己做靠山,想必依舊會做出一樣選擇。

伸出來摸了摸侄子腦袋。

“靈運,你自己的事,自己來決定吧,叔聽你的,要是有能幫忙的,叔會盡力幫忙。”

陳靈運再轉(zhuǎn)頭看向師父。

見了他的眼睛,白希之長嘆一口氣。

“罷了罷了,靈運,就按你想法來吧。”

說罷老道略帶歉意地向陳初九一拱手。

“本想好好盡待客之道,但您也見了眼下狀況,三清觀恐怕無法招待陳施主了,靈運暫時也還不能回去,有些事情需要我們商討。”

陳初九點頭。

“無妨,我這就告辭。”

說罷陳初九一拱手,向侄子做了“玉簡”二字口型,轉(zhuǎn)身走出觀門。

眼下這種狀況,照常來說,他定然是不放心的。

但他已經(jīng)做好了保險措施,現(xiàn)在只要他想,便能隨時來到侄子身邊。

前提是如果那個老妖真的只是那種程度。

不過陳初九現(xiàn)在還是難以相信,將整個龍虎山都攪得天翻地覆的大妖,只有那么一點的道行,想必決沒有那么簡單。

自己必須做好充足萬全準(zhǔn)備。

陳初九來到山路上一個不引人注目的角落,不知從何處取出一樣?xùn)|西。

是一片小小的,鏤空雕刻的白銀圓片。

他將那東西握在手中,身軀便猛然拔地而起沖上天空,速度更勝昨晚。

其實他單純想要快速飛行,根本無需法寶,需要更快速度,也只需一點小玩意便可。

昨夜使用御劍,更大的原因,還是為了讓它們對靈運更加熟悉。

不過……在那之前,得先把那枚玉佩拿回來。

陳初九如此想著。

如果那位真的找到了端倪,跟著自己來了這邊……

要是叫她發(fā)現(xiàn)把送給自己的玉佩拿去當(dāng)?shù)盅海删筒缓昧恕?

……

三清觀內(nèi),眾人正手忙腳亂地救護(hù)兩位受傷同門,白希之悄無聲息地在張弗為背上一拍,離開觀門。

大師兄很快便心領(lǐng)神會地隨著師父腳步走出三清觀,來到觀后小竹林間的一處石桌石凳旁,師父就坐在那里等待著他。

“弗為,關(guān)于靈運的叔,你怎么看?”

老道士將那只剛剛收下的紫砂壺舉起,借著透過竹林的日光仔細(xì)觀察。

張弗為輕哼一聲。

“絕非凡夫俗子,這我不用多說,師父看得比我更明白,若師父想問我他具體是何身份,弟子僅有一點空泛猜測,并不敢確定。”

“那你說說吧。”

張弗為正色道:

“弟子所想乃是最壞的可能性,那位小叔根本就不是靈運的叔,靈運真正的叔,早就死了。”

白希之放下紫砂壺。

“那他是誰?”

“是某位千歲真君座下嘍啰化成人形,來蒙騙靈運,也是蒙騙我們的。”

“這想法有意思,這種事也發(fā)生過不少,只是有個漏洞,如果是這樣,留在靈運身邊,那只妖就有著大把大把的機會把靈運擄走,何必如此干耗呢?”

張弗為面色愈發(fā)冷峻。

“那如果,他們所謂的“靈運有特殊之體,千歲真君要拿他下丹”這種話,原本就是假的呢?”

白希之示意他繼續(xù)說。

張弗為拿起煙盒,手指向內(nèi)一探,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空了。

“之前抓到的那只道童說,靈運擁有的那種特殊體質(zhì)叫做九九重陽之身,弟子事后翻遍古卷,還真找到了相關(guān)記述——”

“書上說,九九重陽之體乃是農(nóng)歷九月九日出生之人中,萬中有一才會有的稀有體征,擁有這種體質(zhì)的人,本身陽氣極重,諸邪不侵,而且身上靈氣四溢,乃天生的修道種子。”

“但是……”

白希之接上話來:

“靈運的生日,可不是九月初九啊。”

張弗為在師父對面石凳上坐下來。

“而且,師父,還有件事你不知道,很久之前靈運與我說過,他叔是去河邊抓魚失蹤的,那天正好趕上香爐河上游漲水,第二天他去河邊尋找,在下游找到了他叔的衣物鞋子。”

“哦?你是說他叔被水沖走,已經(jīng)死了?”

張弗為點頭。

“十有八九如此,這些年來,靈運一直在找,我也只當(dāng)是他在尋求個心理安慰罷了,畢竟聽他描述,他叔還活在世間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老道士閉起眼睛,不置可否。

“以上兩件,為我做此推測的根據(jù),順著這個思路考慮,可能性并不小,要不然,為何這么多年了無音訊的叔,正巧在現(xiàn)在這個關(guān)頭出現(xiàn)?”

白希之長長吐出一口氣來。

“若是為了在我們內(nèi)部打入一只內(nèi)鬼就舍棄那黑牛,這也算的上是壯士斷腕了。”

張弗為擦了擦眼角。

“或許,千歲老妖的目標(biāo),比我們想的更高。”

“你是說天師府么?”

“這只是弟子的一點猜測,至于日后該如何做……”

白希之笑了笑。

“我到認(rèn)為,不必這樣悲觀。”

張弗為忍不住反問道:

“嗯?那師父認(rèn)為呢?那樣的吐納步伐,還有氣場體態(tài),我在天師府也未曾見過,難道他是那種小說主角,從什么玄幻高武世界穿越回來找自己侄子的么?”

白希之聽了弟子所言,哈哈一笑,張弗為也陪著笑了笑。

“事情已經(jīng)如此,愁眉苦臉也沒用,你說兩句笑話,到也好,只是關(guān)于這件事,我還是暫且保留意見,弗為,你也不要輕舉妄動。”

“弟子遵命。”

張弗為沉吟片刻,隨即問道:

“對了,昨夜師爺不是說,要讓靈運去天師府上么?”

白希之將壺憐愛地揣進(jìn)兜里。

“已經(jīng)讓他去了……暫且不提他叔如何,送來的禮物到真是個好東西。”

……

陳靈運正站在朱垣碧瓦,金鋪銅沓的天師府府門前那一丈見方的先天八卦太極圖上。

他看著那威嚴(yán)的府門,咽了咽口水,邁步走了進(jìn)去。

雖然作為龍虎山道門子弟,但他很少走進(jìn)這間大門。

作為道家的勝地福地,府內(nèi)環(huán)境堪稱豫樟成林,蔭翳蔽日,多種植奇珍異木,以增秀色,也有暗寓此地為仙境之意。

穿過府門后是東西兩壁砌上青石版刻的老子《道德經(jīng)》,六扇門上分別繪有諸多隋唐名將的二門。

過了二門后,陳靈運穿大院、過鐘樓、鼓樓;經(jīng)過鵝卵石甬道與靈泉井,再過玉皇殿,才到了老天師所住的天師私邸。

在府內(nèi)那面繪有陰陽太極圖的影壁之前,一位身材瘦高但微有佝僂,身披黃色法衣的老道,正站在影壁上“道炁長存”四金字之前。

須發(fā)皆白的老道,正看著手機屏幕愣愣出神。

他正是天師府的主人,此任天師張永原。

院子里除了他,就只有一位正持著掃帚掃著地上灰塵的老道士了。

陳靈運清了清嗓子,拱手做禮。

“弟子陳靈運,拜見天師。”

天師這才抬起頭來,將手機放到一旁,自寬松袍袖之內(nèi)取出一副老花鏡來戴上,向陳靈運招了招手。

“孩子,過來。”

陳靈運聞言向前兩步。

老天師推了推老花鏡,仔細(xì)看向陳靈運的面龐。

“孩子,聽希之說,昨夜你被那黑牛襲擊,幸得天降雷霆,才得以幸存?”

陳靈運點頭稱是。

“那……你可見到了這副景象?”

張永原舉起手機,將第二張照片展示給陳靈運看。

他早就預(yù)料到會如此,也提前想好了說辭。

“弟子不曾見到,當(dāng)時與黑牛戰(zhàn)斗時,弟子嚇得魂飛魄散,見到雷霆天降以為是真武大帝庇佑,打電話給師父通告情況后不敢多做逗留,立刻離去了。”

“在弟子匆忙逃竄時,周圍還沒變成這樣。”

張永原抬起枯枝般的手,緩緩摘下了老花鏡。

摘下鏡子后,他身上的氣息陡然一變,再也不剩一絲慈祥。

“孩子,真的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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