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認輸?還沒完呢!
- 大明若東渡
- 爪子OGC
- 2028字
- 2024-01-08 11:00:00
陳填海認真的盯著坩堝,心里掐算著時間,今天的冶煉過程讓他感覺一絲絲不對勁之處。
他這具身體曾經在五谷雜糧店做過很長一段時間運送工,平日里稱量之事做的很多,對斤兩重量的感知十分敏感。
方才在那塊鐵料拿在手里的時候就有一種違和感。
“難道說這塊鐵料也被人做過手腳?”陳填海微微有些不放心,但他還是硬著頭皮繼續煉下去。
眼見時間已然過去四個時辰,時間已經過了餉午。陳填海先前就問過,以現有的的鍛造方式,打一根鋼筋的時間至少要十一個時辰。
他大前天試驗的時候煉了六個時辰才出爐。
他知道,如果時間沒能縮短到一半以內,讓效率提升一倍以上的話,那伍旭絕對會咬文嚼字的。
約一倍和一倍,是有不同的。
陳填海擦擦頭上的汗,待到時間差不多了,深呼吸一口氣,將坩堝從爐內緩緩取了出來。
……
周圍一直堅持圍觀的人連連出聲:“你們快看!有動靜了!”
“難道說他真能成?”
“陛下賞識的人,怎么可能是庸才!”
“呵呵,早晨開始我還聽你說這新任尚書就是個空皮囊,現在怎么改口了!”
“別嚷嚷,這還沒結束呢!”
“就是,這都四個時辰了,鍛打還沒開始呢!依我看,這新任工部尚書是輸了。”
……
伍旭盯著陳填海看,搖了搖頭,對旁側的鄒許言說道:“在我看來他已經輸了。”
“等一下。”鄒許言皺眉出聲道。
眾人都將目光放在了陳填海身上。
只見陳填海打開了坩堝,夾著那鐵鉗將其緩緩傾斜,一股白色的,參雜著紅色爐渣的液體從中緩緩流出,澆在提前準備好的模具之中。
“那個顏色!”懂煉鐵的人都直皺眉,越發越察覺不對勁。
“不對,鐵水的顏色是紅色的,那顏色怎么……”
……
謝少元的下巴一開一合,哆哆嗦嗦的道:“難道……難道他將鋼直接煉成了鋼水!?”
……
陳填海專心的處理爐渣,盡可能去除那些上浮雜質,并有條不紊的繼續接下來的步驟。
待到陳填海將一整條鋼筋展現在眾人面前時,時間自開始,已經過了五時零三刻鐘。
而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直到他將那鋼筋丟到地上,傳來噼里啪啦,那鋼鐵與地面的碰撞聲時,人們才恍然大悟,陳填海已經煉好了。
工部眾元老皆瞠目結舌,真的煉好了。
謝少元恍惚的搖著腦袋,也不管自己那爐子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碎碎念著鋼水鋼水……
場上最急的還要數伍旭,工部副尚書伍大人瞪著眼睛斥道:“謝少元,還沒結束呢!你趕緊起來加快速度。只要你于十一個時辰煉出來,就還算我們贏!”
鄒許言那白胡子微微顫抖,拉住了伍旭的胳膊說道:“沒用的,我觀察了那鋼材的去渣過程,其純度難以想象,它的純度就比謝大人的灌鋼法不知提高了多少!速度還竟然這般快。”
“是我們輸了。”
……
伍旭牙關咬緊,不甘心面對這個事實,但是皇帝陛下就在旁邊盯著這場賭約。
你想不承認?那不好意思,你這副尚書也別當了,滾回家種地吧。
伍旭嘆了口氣,走到陳填海身前,似是釋懷般說道:“英雄自古出少年,陳大人,你的能力與職位確實是相匹配的……下官佩服,是下官輸了。”
陳填海瞇著眼睛坐在一旁的木板凳上,翹著二郎腿,吊兒郎當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他搖了搖手指頭道:“伍大人認輸這般快,本官十分佩服,不過,這事兒還沒完呢!”
恰逢此刻,長豐帝從收集指印處聽聞消息趕了回來。
錦衣衛已經逮到了兩名有重大嫌疑的工部官員,此時正在做指紋比對。
看見伍旭正對陳填海認輸,皇帝本人一開始是欣慰的,但聽到陳填海說沒完的時候,他將目光放在伍旭身上。
善察的皇帝即刻就敏銳的觀察到了伍旭表情不自然之處。
“陛下,您來的正好。”陳填海笑著迎道。
“有何事直接說。”
“那我就直接講了,陛下,我在煉鋼之時完整的取出了一些爐渣出來。但在我對比爐渣與鋼筋的比重時,發現了一絲不對勁之處。那鐵原料中的雜質,似乎比我工部平常儲存的鐵原料雜質要多一些。”
陳填海一邊說著,一邊看向那位臉色十分難看的伍旭,并且說道:“伍大人,你知道是誰要我使用那個鐵料的嗎?”
“鐵料......這個,每個鐵料里含雜質不均勻是正常現象,沒有人能確定哪塊鐵料含雜質偏多偏少......多一些也是正常的。”伍旭硬著頭皮說道。
“那為何我這塊鐵料里的雜質量,卻是平常的三倍之多呢?”陳填海卻不依不饒,將自己爐里分離出來的爐渣全部都碼了出來。
他盯著伍旭,心中冷哼:你個癟三還玩陰的,那就別怪我打小報告叫大哥。
......
“幾位工部元老請來,陛下有要事想詢問。”太監將衙府內的一眾元老請了出來。
“陳尚書所言之事是真是假?他的鐵料真的含雜質量超過尋常三倍以上嗎?”
幾位元老在原地稱量后又用紙幣詳細的計算了一遍,畢竟這種大事容不得眾人馬虎。
“回陛下,若這雜質的確來自于那塊鐵料的話,確實比平均鐵料所含雜質量高出三倍有余。”鄒許言低頭說道,此刻他的胡子也不翹了,也不斜眼看人了。
“那朕再問你們,這鐵料......是誰準備的?”皇帝的臉色很難看,陰森的像要吃人解渴。
眾人默不作聲,過了好一會,伍旭才顫抖的跪下,額頭點地,朝向皇帝與陳填海的方向磕頭:“是卑臣。”
......
此刻,工部所有人都已經被好幾層好幾層錦衣衛給層層包圍了起來,人墻臉超外隔絕了其余圍觀群眾的視線,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皇帝只留下一句話便離開了,
“押入詔獄,仔細盤問,擇日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