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給柏論分了五百西涼士兵。
剛好一曲。
關于他手頭上招募過來的五十人,柏論思考再三,還是決定在奔赴新任崗位的時候將他們一起帶過去。
【你確定要帶嗎?】神劍問道。
柏論想的挺美:【說不準他們就會被西涼人的軍隊感染,因而變得有血性勇氣呢?】
神劍:【那你再看看他們。】
柏論看過去。
發現他帶來的五十人在五百西涼方陣面前瑟瑟發抖。原本自己操練還挺像樣的,結果到了真正的軍隊面前,腿軟得連走都走不動。
甚至不敢抬頭,不敢與之對視。
就這模樣,還怎么上陣殺敵。
而這些流民軟弱所帶來的效應是連鎖的。
比如西涼人發現新領導的親衛軟弱可欺之后,自然而然就會輕視新來的這位領導。
那位領導當然看起來也是一個好欺負的人。
他身上既無功績,看起來也沒有什么血性。這樣一個軟弱的人,如何能擔任他們的將領呢?
神劍:【你再看看他們看你的眼神。】
兇狠,鄙夷,輕視!
似乎下一刻就要沖上來將他撕碎。
在這樣的狼群中,如果想迅速地整合這支軍隊,那么唯一的手段就是挨個將他們打服!打到他意識到你的狠辣,打到他不敢與你作對為止!
于是柏論拿出他的劍了。
在拿出劍的一瞬間,他渾身氣勢驟變。
他變得傲慢又不知禮。
柏論看著他們冷冷地挑釁道:“我就在這里。爾等如果能取勝于我,便能取代我的位置!怎么,沒有人來想來試試嗎?”
一時間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畢竟是上官。
于是柏論又輕蔑地笑了一聲,“爾等連嘗試的勇氣都沒有嗎?”
西涼軍陣里有幾人渾身顫抖。
輕蔑不屑的聲音,傲慢鄙夷的神態,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們想起了那天夜里的一個劍客!
還有那把劍!
原來是他!
于是方陣中一個西涼人率先朝著柏論沖過來了。
“有何不敢!”
“看我來取你狗命!”
然后柏論連劍也沒用,他一腳給他踢飛了。
與此同時,柏論還對著他的五十親衛說道,“看見了嗎?你們所懼怕的,其實也不值一提。這就是西涼精兵,這就是西涼精銳!”
這一曲的軍侯忍不住了。
他提著馬槊便沖了上去,“不可辱我西涼軍隊!”
柏論這次給了他一點面子,他兩劍將對方手里的武器挑飛,然后解釋道:“不是我要辱你。實在是你們的實力不值一提。若要讓我刮目相看,先打敗我再說。”
西涼兵再次蠢蠢欲動。
不過卻始終沒人再敢上前。
【你確定你這招真的能收服他們嗎?】神劍問道。
柏論,【我不需要收服他們。這原本也不是我的軍隊,因此我只要激發出他們的士氣,讓他們能有勇氣敢對敵作戰就行了。】
神劍哼了一聲:【機會很渺茫。】
柏論愣了一下:【為什么?】
神劍:【對癥才能下藥。你連長安城為什么破的都不知道,憑什么覺得你能守住長安城呢?】
柏論沉默。
神劍:【郭汜和李傕算名將嗎?】
柏論:“……”
笑話。
他對這哥倆的印象,只知道這倆貨攻打了長安。
【你不知道對吧。】
【那我再問你。呂布高順張遼算名將嗎?】
柏論想了一下:【呂布能讓曹操的兗州只剩三城,他勇武為先。當然是世上的名將。高順有陷陣營,自然也是名將。張遼就更不用說了,那是進了武廟的!】
神劍:【既然如此,郭汜李傕憑什么能攻破長安城?】
柏論又沉默。
神劍:【還是你覺得,你的帶兵水平,已然超過呂布張遼了?】
柏論頗苦惱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你為什么總是給我潑冷水呢?】
神劍:【我不是在給你潑冷水。我是在提醒你要面對現實。】
柏論:“……”
跟神劍辯論一陣無果后,柏論就生氣地不理他了。
他也沒空與神劍吵。
作為新班主任,他當然還有很多事要干。
比如趁著他們操練的時間,悄悄把他們的名字全部記下。
這一招是跟他以前的班主任學的。
那時候他的班主任就坐在講臺上,一邊看著座位表,看一會就盯一個學生的臉。
當然現在座位表是沒有的。
柏論能做的就是抱著竹簡,點一個名字,在對方答到之后就盯著他的臉記一陣,然后循環往復,繼續點下一個人的名字。
終于軍陣里有人在竊竊私語了。
“這狗賊在干什么?”
“說不準是想記住我們,然后挨個報復呢!”
“這狗賊又不是我們西涼人,誰知道他憋著什么壞心思?”
“就是!我聽說他是并州人!你看并州人的德行就知道了!個個都沒什么好心眼!”
“……”
“……”
柏論要是知道他們心里現在在想什么,一定沖上去揍得他們連腹誹的精力都沒有。
但等他挨個記完名字之后,柏論又開始考慮長安城的事了。
歷史上長安城到底是如何被攻破的呢?
若論勇武,呂布絕不在他之下。兵法算計,張遼高順應該也不差吧。更何況守城而已,只要城內不開,城外久攻無糧,必然自潰!
然而就算如此,長安城還是破了。
不行……
他得回去找一趟宣姬,與她交代一些事情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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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論苦惱,另一邊的郭汜也很苦惱。
他靠在一名姬妾的懷里,連連嘆氣。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要與朝廷作對。
譬如他雖然是董卓親信,但如果沒有董卓,他會做下那些事嗎?
大人呀,那都是董仲穎犯下的錯,與他無關呀!
原本前些天是聽說朝廷要寬容他們的。
但是赦書久久不來。
這讓他們如何能心安呢?
最后又從長安城里傳出來王允要盡誅涼州人的話。
謠言不可輕信,但是當他們聽說連蔡邕都下了死獄之后,他們就不得不信了。
蔡邕素有清名,雖得董卓看重,但到底與他們這些人是不一樣的。王允甚至連蔡邕都不肯放過,又何況他們?
于是最后落到他手里的詔書是一封要他遣散軍隊自回老家的詔書。
……這一切本該順利成章的進行。
直到,那一名高冠博帶的文士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