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解刀寶魚 玉麟紅鱘!
- 從殺魚匠開始加點修行
- 白日鑄夢師
- 2294字
- 2024-06-01 12:48:52
眼見只有一名學徒處理過寶魚,長髯香公眉頭微皺,又接連問道:“聽說過獻魚禮嗎?知道祭祀禮節嗎?”
徐翊三人再次搖頭。
李順嘴角揚起,臉上的得意之色更濃,把手舉得更高了。
“罷了,祭祀禮節后面再跟你們說。”
長髯香公眉頭皺得更深了,沉吟片刻道:“現在先看看你們的手藝……”
隨后,一直沒說話的赤臉香公,提起腳邊的竹籠,打開竹蓋。
里頭游著幾只外形怪異的魚兒,這些魚兒頭呈紅色槌形,額頭高凸好似血色冠冕,鱗片雪白如玉,背鰭尖利。
隨著在水中一搖一擺,這些魚兒張開滿是尖銳棘齒般的嘴巴,吐出一圈圈猩紅色的氣泡,駭人可怖。
正是滄瀾河八十四種寶魚之一的玉鱗紅鱘。
“聽著,獻魚禮是生魚祭,處理途中寶魚不能死,下刀一定要輕,但又不能讓它們在供奉給龍王爺時亂跑。”
“在拔筋去腮后,要灌入魚藥,讓它們乖乖聽話?!?
長髯香公在一旁給眾人普及著祭祀知識,隨后說道:“別說我不給你們機會,有膽子的過來一試?!?
聞言,角落里的蔣奎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真奢侈啊。
竟然用寶魚來給學徒們試刀。
一條玉鱗紅鱘在市面上少說要十幾兩銀子呢!
“我來!”
李順大步跨出,生怕別人搶了他第一個試刀的風頭。
眼見李順開始試刀,兩位香公和二掌柜負手而立,在一旁站著觀摩。
徐翊三人作為學徒,深知魚行規矩,乖乖蹲到一邊,伸長脖子。
只見,李順深吸一口氣,看準時機把手探下竹籠,兩根粗糙有力的手指緊緊夾住一只紅鱘的腦袋,隨即一把攥了出來。
將紅鱘放在水臺上,他左手用力按住魚身,右手開始試探著解刀。
紅鱘是寶魚,軀體和其他河鱘不一樣,李順用刀剔了好幾次,才在魚腹底下找到了魚腥線的位置。
緊接著小心翼翼地手刀并用,將魚腥線一點點剔了出來。
這個過程李順的心神高度集中。
幾分鐘后,他的額頭上已經開始滲出汗珠。
到拔筋的時候,紅鱘吃痛,劇烈甩尾掙扎起來。
寶魚力大,李順一個不注意,魚筋嘣的一聲直接斷了。
頓時,李順臉色煞白。
好在他反應不慢,一把攥住斷筋,一鼓作氣拔了出來。
嗤~
腥稠的魚血灑落四濺,有一滴還濺到了長髯香公的臉上。
霎時,李順的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想伸手去給香公擦血,卻反應過來自己還一手魚腥。
手就這么僵在半空,伸也不是,放也不是。
這一刻,李順顯得有些緊張不安。
以前處理寶魚時,他都是給他爹打下手,輪到他一個人處理時,才知道有這么麻煩。
長髯香公擦了擦臉上的魚血,面色平靜道:“還行,勉強說得過去?!?
其實看到這,他心里也松了口氣。
李順的技藝雖說不是很老練,但好歹達到了祭祀要求。
拔筋之后,剩下的魚藥就不用灌了,畢竟這活沒什么技術含量,而且魚藥那玩意比寶魚還貴。
“還有誰敢來試刀?”
長髯香公看向剩下三個人。
“我!讓我來!”
話音剛落,剩下三人中,年紀最大的楊尋連忙舉起了手,臉上滿是急切表現的渴望。
他雖然沒處理過寶魚,但看了李順操刀后,覺得也就那樣,沒什么難的。
自己殺魚四五年了,算是魚行資歷最老的學徒了,他來操刀的話,說不定表現得比李順還好。
可當楊尋從竹籠里夾住一只紅鱘的腦袋時,那滑不溜秋又勢大力沉的勁,才讓他明白這特么一點都不簡單啊。
噗通~
噗通~
好不容易夾起紅鱘兩次,拽出來的時候沒抓穩,又讓其掉回了竹籠里。
楊尋鬧了一個急赤白臉。
第三次的時候,更是一個不小心,被一只紅鱘張口咬住了中指。
“嘶~啊!”
楊尋當場慘叫出聲。
一直守在旁邊,默不作聲的赤臉香公,抬手一震,手臂筋肉抖動,氣血涌動間,一股無形的勁力透進竹籠中。
嘩~
竹籠內的水花猛烈震蕩,猶如浪濤般來回沖擊,那只紅鱘吃痛之下終于松開了口。
楊尋連忙抽回被咬的中指,疼得冷汗直冒。
再一看,他的整個中指已經血肉模糊,甚至可見白森森的骨茬。
“蠢貨?!?
李順嗤笑一聲。
連魚都抓不穩,還想跟他爭,真是蠢不自知。
蹲在地上的徐翊目光閃爍,盯著赤臉香公發力的手掌,心里頭嘀咕起來。
“居然能勁透竹籠,打到寶魚身上,這就是能夠搬運氣血的武功嗎?”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武者出手,給了他不小的震撼。
“下去吧,不用再試了。”
長髯香公面色不善。
“是?!?
楊尋垂首,喏喏應道。
雖然心里很不甘心,但他蹩腳的表現已經讓兩位香公失去了耐心。
“還有誰敢來試刀?”
長髯香公再次問道。
剩下兩人中的張洪,臉色黯然,連連搖頭。
剛才那一幕把他嚇到了,這紅鱘這么兇殘,一口差點咬掉半根手指。
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力氣還不如楊尋呢。
雖然有些可惜,但還是不要試的好。
萬一手指頭被咬斷了,殺不了魚,他就只能卷鋪蓋滾蛋。
于是,長髯香公看向僅剩的徐翊。
“我試試吧。”
徐翊略有些緊張地長呼一口氣,撐著膝蓋,從地上站起身。
可蹲久了一站起來,突然眼前一黑,頓感天旋地轉,整個人往前一栽。
還好水臺旁的那位赤臉香公,眼疾手快,倏然探出鐵鉗般的手掌,將他穩穩抓住。
“算了,還是不用試了吧?!?
見狀,長髯香公皺了皺眉頭。
眼前這學徒體質太差了,站都站不穩,還怎么有力氣操刀寶魚。
“沒事,我還撐得住?!?
徐翊站穩了身子,臉色有些慘白。
他知道自己并無大礙,只是饑厥犯了。
用前世的話來說,就是沒吃早飯一直干活,再加上蹲久了突然站起來,低血糖發作。
大齊一朝,生產力低下,對于窮苦百姓來說,一天三頓飯實在是種奢求,只有大戶人家才能吃得起。
在陳記魚行當了半年學徒,徐翊沒吃過一頓早飯,每次上工都得忍饑挨餓,熬到中午才有米水進肚,這一餐還美其名曰朝食。
“我想試一試?!?
徐翊眼神堅定,秀挺的眉宇間透著一股倔強。
見狀,長髯香公好言提醒過后,不再多說。
畢竟到時候徐翊被紅鱘咬斷了手指,也不關他的事。
“就這樣了還想試,真是個犟種。”
李順啞然失笑。
要擱之前,他最擔心的便是徐翊,會搶走這次祭祀機會。
畢竟徐翊深得大掌柜真傳,殺魚技藝比他精湛許多。
可惜,這次解刀的是玉鱗紅鱘,性情兇狠,魚身更是復雜。
徐翊一個連寶魚都沒見識過的泥腿子,憑什么和他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