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十來天的時間,扁素問一直都在醫治重傷垂死的鳳九天鳳老莊主。
民居的小院中,時常也出現秦墨醉醺醺打拳的身影。
扁素問看過幾次。
秦墨的拳法完全融于酒興酣然的醉意之中,一招一式都宛如醉漢的把式。
據秦墨所講,此拳法名為醉拳,又名醉八仙拳法。
秦墨演練的醉八仙拳法總是忽左忽右,行蹤飄忽不定,身形如狂似癲,步法東扯西牽。
看似亂七八糟的拳法,實則卻是醉中藏法,剛柔相濟。
以扁素問的武學目光而言,秦墨的醉八仙拳法可謂是一部極其高明的拳術。
“好!”
就在秦墨扣指往前,然后直挺挺倒下的時候,院門前忽然傳來一道叫好之聲。
閻鐵心孤身而來,目視著秦墨拔身旋動,不由得連連點頭。
僅在這一招之間,秦墨的拳法已然包含著摔打、跌撲、翻滾、竄蹦等技擊綱領,果真是一部難得的拳法。
此前的一戰雖說兩人都未曾使出全力,卻也難分伯仲,更是證明了秦墨這一部拳法的實用性。
“秦少俠好興致。”
閻鐵心笑道。
江湖中誰不知道六扇門神捕,人稱刀劍雙絕的閻鐵心鐵面無私,平日為人更是不茍言笑。
誰敢相信閻鐵心居然會對一個酒鬼這般客氣。
怕是江湖中第一殺手平常,也贏不來閻鐵心如此禮遇。
秦墨回頭看了進入院中的閻鐵心一眼,再然后便是舉著銀葫蘆灌了一口酒,晃晃悠悠地靠在民居的土墻上,用扁素問外出所用的白紗斗笠蓋在臉上。
對于秦墨的舉動笑而不語,閻鐵心從秦墨的身旁走過,進入扁素問醫治鳳九天的民居房中。
“算算時間,應該也到了謝家麒指證鳳來儀是鳳莊劫案中的梅花盜,然后閻鐵心交代鳳九天未死的劇情了。”
穿越上一個世界時,秦墨就發現,他所穿越的世界并非是出于武俠原著小說,而是或多或少有過魔改的改編武俠。
像是秦墨遇上的江玉燕,就是出于一部名為小魚兒與花無缺,最后被江玉燕差點殺成江玉燕傳奇的武俠影視。
如今穿越的世界,也是一部名為八大豪俠的影視劇。
醉意朦朧間,秦墨的腦海中一一浮現出有關于八大豪俠的影視劇情來。
自鳳莊劫案后,閻鐵心秘密接受朝廷元老的任務,重組豪俠組織,調查鳳莊劫案的真相。
在閻鐵心的收羅下,江湖上號稱殺手之王的第一殺手平常,城中飛賊風一陣,名妓鳳來儀,以及富家子謝家麒和總喜歡發明東西的大發明家東郭仁,組成了豪俠組織的基本班底。
如今的豪俠組織只是草創,所以組織內的各人都毫無信任可言。
從一樁樁突發的事故中,豪俠中的眾人意識到梅花盜就藏在他們的身邊。
所以在一番推測之下,半道加入的鳳來儀,無疑是最值得懷疑的對象。
然就是被富家子謝家麒懷疑的鳳來儀,其真實身份是鳳莊莊主鳳九天的女兒,加入豪俠組織,也是為了調查鳳莊劫案的真相而來。
辯證鳳來儀的身份后,閻鐵心這才敢透露出鳳九天重傷未死的消息。
今日閻鐵心孤身前來,想必也是為了將鳳九天帶回閻府,由豪俠組織進行看守保護。
可惜閻鐵心料想不到的卻是,鳳莊劫案中的梅花盜,其實就是閻鐵心的身邊人,此次接回鳳九天,同時也是鳳九天的死期。
又或者,閻鐵心本就懷疑梅花盜的身份,如今鳳九天在扁素問的醫治下依舊重傷不醒,與其期待著鳳九天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來,倒不如以鳳九天引出梅花盜。
以閻鐵心的為人,這種猜測其實并非是不可能。
“豪俠啊。”
秦墨喟嘆一聲。
八大豪俠作為一部武俠劇而言,無疑是一部出類拔萃的影視劇。
當初看到大結局時,八大豪俠只剩下扁素問一個人獨活,無疑給了秦墨極其巨大的震撼。
這也是為何秦墨絲毫不待見閻鐵心的緣故。
從根本上講,閻鐵心無疑是一個正直的好人。
但也是這樣的好人,扳倒奸相秦檜后,卻看不出其實罪魁禍首豈又只是秦檜一人。
當一人獨活的扁素問帶著秦檜面見宋高宗時,就注定豪俠所有犧牲,只是一塊遮掩所有不堪的遮羞布。
等到閻鐵心將鳳九天轉移至閻府后,豪俠組織的眾人也是一同來到幾人的面前。
“啊,這位姑娘你辛苦了,來擦擦手吧。”
富家子謝家麒越過扁素問身旁的秦墨,遞出一只手絹,將一對爪子伸到扁素問的一雙玉手上。
“哎呀!”
還不等謝家麒占扁素問的便宜,就看到謝家麒的身體往前一載,然后好巧不巧地跪在扁素問的跟前。
“這位公子何故行如此大禮?”
扁素問含笑道。
“是他出腳絆我的!”
謝家麒氣呼呼地指著秦墨喊道。
“這位公子連動都沒動過,怎么會出腳絆你?”
閻鐵心的未婚妻楚湘湘戲謔道。
聽到楚湘湘的聲音后,秦墨微微打量了楚湘湘一眼,然而在那醉眼朦朧的眼眸,誰知道秦墨究竟能看清多少。
“可就是他出腳絆我的,湘湘姐你看,他腳都還沒收回去呢!”
“這位公子的腳一直都沒動過呀,明明是你被素問姑娘迷得神魂顛倒,走路的時候都不看腳下。”
楚湘湘語氣夸張地調侃道。
事實上,在場的人只要有點功夫,都看得出秦墨是有意絆倒想要占扁素問便宜的謝家麒。
可正如楚湘湘所講,秦墨從一開始就沒有動過,所以從道理上講,也怪不到秦墨的身上。
“可是,,可是,,,”
謝家麒一時語塞,想要指證秦墨的罪行,卻又講不出個所以然來。
“湘湘姐說得沒錯,家麒你不要搗亂了。”
一旁的風一陣趕忙勸下氣得顫抖不止的謝家麒:“雖然這位公子站得怪了些,但是人家的確是沒動過。怎么會出腳絆你。”
“那叫奇怪嗎?正常人哪有這么站的!”
謝家麒一時氣急。
秦墨半依半靠,雖然說是站著,但其實一只腳都快伸到沒影了。
要不是這樣,謝家麒也不會一時見扁素問這美女神醫,一不小心就吃了個大虧。
聽到謝家麒的話,風一陣也是怪異地看了秦墨一眼。
此時的秦墨就像是兩個矛盾的部分硬生生結合在一起,看到秦墨的上身,哪里會想到秦墨的腳會伸得那么離譜。
“可他不是已經喝醉了嗎?”
東郭仁不解道。
“喝醉了就能這么害人嗎?”
“早叫你勤些練武了,你還不聽,沒看到這位公子其實一直都在練樁嗎?”
楚湘湘點了點謝家麒的腦袋,點破了謝家麒滿心的疑問。
隨著楚湘湘的目光看去,謝家麒這才后知后覺,原來秦墨看似有依有靠,實則秦墨一不碰及扁素問,二不觸及身后的床架,一身的支點只有那半曲的右腿,而秦墨的左腿就這么伸了出去,怪不得能不知不覺間絆倒謝家麒。
如果秦墨的上身半躺下去,那也顯得自然一些。
可偏偏秦墨卻將上身折了起來,所以謝家麒才會被秦墨給騙了。
“他的腿真的很長。”
東郭仁拍了拍自己的小短腿羨慕道。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