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檜之所以能夠屹立不倒,是因為秦檜的利益已經(jīng)和大多數(shù)人的利益捆為一體,扳倒一個秦檜不難,難的是如何瓦解秦檜的勢力。”
秦墨朝著姍姍來遲的平常說道。
“沒錯。”
平常冷著臉點了點頭。
這是誰都能看出的問題。
殺一個秦檜不難,難的是殺死這天下間千千萬萬的秦檜。
秦檜已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種貪婪的代名詞,代表著無數(shù)想要從天下百姓身上敲骨吸髓的貪官惡霸。
“但是秦檜的勢力并不牢靠,這些人只為利益而來,自然會因為利益去背叛秦檜。”
在豪俠結(jié)尾,豪俠掌握了秦檜的罪證,想要將秦檜押送到宋高宗面前審判,結(jié)果被蜂擁而來的江湖勢力圍殺,最后只能一人帶一個秦檜的假身,用自身性命吸引全部的力量,而留藏最后的扁素問帶著真正的秦檜前往皇宮。
可是面對著證據(jù)確鑿的罪證,宋高宗卻赦免了秦檜的罪名,讓豪俠成員的犧牲成了一種笑話。
扁素問第一次用毒殺人,就是殺的秦檜。
所以說八大豪俠看似一個喜劇,其實全然是一出悲劇,現(xiàn)實和理想的沖突。
“想要真正達成理想,成為和閻鐵心一樣的清流是不行的,只有和小人同流合污,才能在污泥之中種出一朵白蓮。”
閻鐵心有著足夠的心機手段,但卻始終只恪守自己作為六扇門捕頭的身份。
這樣的人看似清高,其實也只剩下清高。
這也是秦墨從一開始就和閻鐵心不對付的原因。
就像是籌措軍餉一事,也是閻鐵心想要收秦墨入豪俠的手段。
“我只是殺手。”
平常沒有對秦墨的話偏聽偏信,而是指出了自己的身份。
作為天下第一殺手,平常連人際交往都不會,更不要說和那些小人虛與委蛇了。
“那你只做殺手的事便可。”
隨著兩人的交流,一處隱秘的石窟出現(xiàn)在兩人的面前。
這一次平常到來,為的是應秦墨的要求,帶秦墨前來面見他的師傅,天機老人。
“平常?”
石窟中盤坐的天機老人詫異道,同時臉上也閃過一抹狐疑之色。
距離平常離開還不到十天的時候,平常怎么會突然間回來?
自認為對于自己這個徒弟完全掌控了解的天機老人,忽然有了一股不安感。
難道平常知道了什么?
“不知醉魔閣下來訪所為何事?”
“醉魔?那是什么狗屁外號?”
秦墨忽然就有些懵,自己什么時候有了這羞恥感爆棚的綽號了?
“請叫我酒劍仙,剩下的外號我一個都不會認。”
“閣下可是會用劍?”
“雖然我現(xiàn)在不會,但是我可以學。”
應屆生應聘話術(shù)直接甩到天際老人的臉上,更是讓天機老人拿不透秦墨的性情。
“不用想太多,我就是過來找一個人而已,就是平常的弟弟,平凡。”
秦墨此言一出,無論是天機老人還是平常,瞬間目露一道寒光。
天機老人自小收養(yǎng)平常平凡兩個雙胞胎兄弟,明面上教出平常這個天下第一殺手,暗地里卻也同樣教導平常的弟弟平凡,有朝一日平常脫離掌控的時候,便以平凡取代平常。
被天機老人暗中教導的平凡除了練劍之外,每日里都要銘記平常這一天的所有事情。
這也造成了平凡對于平常那心底里的不滿和憎恨。
至于平常則是完全不知道自己有一個弟弟。
“你知道什么?”
天機老人厲聲道。
平凡是天機老人最大的秘密,沒想到今天居然被一個外人毫不留情的揭露。
“知道什么?知道你其實是秦檜的人?”
秦墨摸著下巴道。
“叮!”
天機老人的反手快劍被平常半道攔下,秦墨越身一踹,一腳踢中天機老人的腹部,再然后探手扣住天機老人持劍的手腕。
“慌什么,這事我真的沒對平常講過。”
天機老人以為平常能夠帶著秦墨前來,必然是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的老底,所以全然沒想著誘騙平常,而是直接就想殺人滅口。
以劍法而言,平常的劍法尚且不及天機老人,但是秦墨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哪里還會等著兩人分出勝負后再出手。
靠著身體上的優(yōu)勢,秦墨出步的瞬間宛如是方寸間的瞬移,壓根就沒有留給天機老人反應的機會。
“不如靜下來聽我談一樁生意怎么樣?”
秦墨松手將天機老人放開,笑著問道。
“什么生意?”
天機老人道。
“你不如跟著我干怎么樣?秦檜能夠給你的,我只會給得更多。”
“哈哈哈,原以為醉魔究竟是何種英雄,沒想到原來也只是一個乳臭未干的黃毛小子。”
“不要提這羞恥的外號!”
無視秦墨的無地自容,天機老人冷然道:“難道你只以為一點小恩小惠就能從秦相國的麾下收買人心?”
“或許老夫會為了活命投誠,但是你怎么能夠保證老夫會心甘情愿為你賣命。”
“如果你只以為這樣就能達成你的目的,老夫只能說你還是高看你自己了!”
天機老人說得并沒有錯,單憑一句話就想收歸人心,那只是一種無端的自負。
若論收歸人心,誰又比得上手段通天的秦檜。
“可是我從來沒有說過要你背叛秦檜的。”
秦墨委屈道。
“什么?”
“為我賣命和繼續(xù)為秦檜效力,其實沒什么沖突。”
秦墨朗聲道:“秦檜也只是把你當成是一枚棋子,空閑的時候幫我吃個卒,殺個馬什么的,應該不過分吧。”
“雙方的合作為的就是一個心誠,我給不起你想要的,你背叛我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也許秦檜曾經(jīng)給你過什么大恩大德,讓你永世難忘之類的,我再來收買你,那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么。”
“但是吧,你天機老人沒有底線,恰好我其實也沒有。”
“我們合作個一兩次,到時候你還是看我不爽,又或是秦檜讓你回去做事,你再回去唄。”
“大家都是自由人,好聚好散的,不能因為陣營不同,就搞得水火不容的。”
“這都是些什么稀里糊涂的事呀!”
秦墨灌了口酒,悠悠言道。
靠著一張嘴就策反秦檜的棋子,那究竟得有多自大才能想到的事情。
就算是秦墨知道劇情又如何,除了知道天機老人是秦檜的人外,秦墨難道還真知道秦檜和天機老人的過往不成?
興許他們基情滿滿呢?
這種超越倫理的愛情,又哪里是秦墨能夠插足的。
“你想做什么?”
天機老人第一次正眼看待眼前的秦墨。
慵懶隨性,做事毫無章法可言。
唯一能讓天機老人靜下心來的,卻是秦墨身上那能成就成不成算逑的淡然。
好似他真的不在意此事究竟能不能成。
即便是不成,大不了就轉(zhuǎn)身離開。
“這個好說,就是給你們更多的選擇而已,一條路走到黑,那得有多無趣。”
“我需要考慮。”
天機老人試探道。
“哦,那也沒事,你就慢慢考慮。”
秦墨嘴上應付,腳步卻是不動。
“你還想反悔不成?”
“那個,真不打算讓我見見平凡?我還沒見過雙胞胎劍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