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我們將按照神明的旨意,于今日夜晚將背棄神明者處以火刑。”
這是光明神教中最大的行刑場,這個類似足球場的地方有著處刑的場地與觀看用的看臺,場地上已經立滿許多木樁。
此刻木樁上已經被綁滿了人,這其中大多是老人或孩子,他們瘦弱的臉上滿是虛弱的神色。
他們原本是光明神的信徒。
可卻因為神力的消散成為了“神棄者”。
而如今,他們成了罪人,被綁在這里,等待死亡。
他們曾一同盼望著神明降下光輝,救贖世間,可如今,他們卻成了黎明前燃起的火堆,讓守在黑暗中的人可以透過用他們生命燃起的火看到神明賜下的黎明。
這是他們渴望卻得不到的希望與救贖。
他們此刻眼神麻木,如同已經死去。
或者他們確實已經死去了,他們的靈魂早已消散在神力失去的那一刻,如今他們也只不過是死在審判場而不是垃圾場而已……
此刻,場地旁的座椅上已經有幾個人落座,其中一個中年婦女用著厭煩的眼神看著那些被綁在木樁上的人。
“真是的,這群該死的人可算要被處死了。”她語氣中滿是厭煩的說道。
她是游行人員中最激進的一人,她幾乎參與了圣城中所有的游行示威活動。
她的叫喊聲幾乎遍及了圣城的每一個角落,他們晝夜不停,從日出到日落。
“索薩,我們的戰斗可還沒有終止,別忘了還有許多漏網之魚潛藏在這個城市的各處。”坐在她后方的女人用著尖細難聽的聲音說道,她也同樣用著厭惡的眼神注視著木樁上被綁住的人們,仿佛她與他們之間真的有著濃厚的仇恨。
“對啊,畢竟我就沒看見你那個神棄者女兒在這里,是不是你把她私藏起來了,畢竟她可是你的好女兒啊,你要是不舍得也正常。”這時,索薩左邊的一個皮膚偏黑的女人挖苦的說道。
索薩似乎受到了某種侮辱般,馬上大喊道:“你個賤人,你可不要瞎說,我當時恨不得殺了那個背叛神明的東西,當時要不是我怕臟了我自己的手,我非得親自給她掐死,不過我估計那個東西現在已經死在垃圾場了吧。”
這個自己生下的女孩已經成為了她一生的污點,似乎只要她還存活在這個世界上,光明神就不會賜下祂偉大的救贖。
“呵,但愿吧。”剛剛挖苦索薩的女人挑眉,將頭歪到另一邊。
“你個賤人,你再說……”
“媽媽,媽媽,我來找你了。”
索薩的罵聲停住,她眉頭皺起低下頭,不知什么時候,一個戴著兔子發卡的小女孩出現在她的腿邊。
“哦!你這家伙,你快松開手!”索薩立刻驚叫起來,似乎被什么臟東西濺了一身泥濘一樣。
小女孩有些怯懦的松開手,她低著頭,似乎像是某個做錯了事等待批評一般。
索薩氣的喘著氣,這時旁邊的女人似乎找到了機會,她譏笑道:“喲,我就說你把這孩子私藏起來了吧,沒事的,畢竟是你生下來的骨肉嗎,不舍得是正常的!”
“你給我閉嘴,賤人!”索薩憤怒的吼道,她看了一眼滿臉譏笑的女人,又看了一眼低著頭的小女孩內心被憤怒占領。
“你跟我走!”索薩一指女孩。
“好的,媽媽。”小女孩的聲音中帶著哭腔,淚水此刻如決堤般沖出眼睛,一顆顆滑落到衣服上。
“別叫我媽媽!”索薩的聲音更大。
她牽著小女孩的衣服,粗暴的帶著她向著場地里走去。
因為她的速度很快,小女孩不得不加快腳步。
這時,一位穿著白袍的中年男人攔下了向著場地走的兩人。
“前方審判之地,無事禁止通行。”
索薩臉上立刻擠出一副獻媚的笑臉。
她夾著嗓子說道:“審判官大人,我找到了一個背叛神明的孩子,她和我有些關聯,我已經沾染上她的罪惡,我希望我可以親手燒死她,用這樣的行動來洗清我的罪惡,表示我對光明神的忠誠。”
白袍中年人皺著眉看了一眼索薩,又看著那個滿臉淚痕的孩子,最后還是點點頭。
畢竟現在光明神教的人手確實有些緊缺。
“媽媽,我們回家好不好,我想回家了。”這時小女孩的聲音弱弱的響起。
“我都說了,別叫我媽媽,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你為什么不死在垃圾場,讓你現在有機會來這里惡心我!”索薩的表情立刻變得兇狠起來,她拽著小女孩走向場地的木樁。
她走到角落里,那里還堆放著幾根木樁。
她將木樁固定好之后粗暴的拉起小女孩,將她放到木樁上,因為小女孩身高并不適合,所以固定成了問題。
索薩直接將小女孩的雙手捆綁住,小女孩的身體懸空起來,索薩脫下小女孩的外套當成繩子綁住小女孩的雙腿。
小女孩如此就被固定在木樁上。
小女孩還在哭。
淚水順著臉頰滾落。
“故事里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小女孩嘴里重復著。
索薩并沒有理會小女孩在說什么,她正欣賞著自己的杰作,并且不住的點頭。
“好啊,這樣偉大的救贖與希望之神就會原諒我的罪過了,我又可以成為被救贖的人了。”她自言自語著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一拍腦袋。
“對了,我得把我丈夫也叫過來,讓他也參與到這場審判里來,這樣我們的罪就都被洗清了。”她做了一個祈禱的手勢。
之后她快步向著場外跑去,只剩下眼神灰暗的小女孩獨自在這里。
小女孩已經不再哭泣了,她只是在重復著兩個字。
“好冷。”
這個世界好冷。
她不喜歡這個世界。
她想去新世界了。
或許死之后就不會再有寒冷了吧……
小女孩閉上了眼睛。
她終于明白了,故事終究只是故事,這個世界永遠是冷冰冰的。
看臺上,魔術師目睹著這一切拍著手大笑著。
“多么藝術的一幕啊,原來這就是執掌命運的感覺嗎,這就是親自譜寫命運劇本的感覺嗎,真是太美妙了。”
他戴上那頂帽子,站起身來。
“小蝴蝶,我突然不想讓你死了。”
“畢竟,這個世界還是有些【變化】才好玩啊!”
魔術師嘀咕著,身影再次消失在陰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