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踉蹌蹌地坐著電梯來到大樓外面,趙澄的臉紅得和紅富士蘋果沒區別,整個人滿身酒氣,站在大街上別人一看就知道這家伙喝了不少酒,讓不少路過的女孩子掩鼻而過。
突然一股強烈的沖動涌上心頭,趙澄臉色大變,捂住自己的嘴趕緊來到路邊的一個垃圾桶旁,對著垃圾桶哇地一下就吐了出來。
“嘔......嘔......”嘔吐了足足半分鐘,趙澄嘴巴里全是酸的味道,他知道自己只怕胃液都給吐出來了。
身子的胃完全承受不住半斤多的高烈度白酒的洗禮,連續吐兩次是很容易發生的事。
托著虛脫的身子慢慢挪到一家街邊的煙酒店,買了瓶水給自己狠狠灌了下去后,趙澄才感覺自己好了那么一點。
苦笑地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馮峒這波是蘿卜加大棒給伺候了,這波馮峒既給了自己高溢價的價格,又讓自己出了一波洋相。
讓他喝那六杯酒,就是馮峒在告訴他,我給了你面子,那你也得給我面子。
作為一個上位者,馮峒需要讓趙澄知道自己的位置,上位者給予弱者恩惠,弱者也得表達自己的態度。
感受水流過喉嚨帶來的舒暢感,趙澄感覺自己的消化系統稍微緩和了些,不由重新振作了下,臉上并沒有流出失落的神色。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下次指不定自己就是讓別人喝酒的那一方。
再說了,起碼自己扔掉了燙手山芋,還賺到了550萬塊錢,這6杯酒也算是值得了。
蹲坐在墻角,看著眼前人來人往的人們,趙澄從口袋里掏出手機,翻出一個號碼打了過去。
“喂,誰啊。”
趙澄嘿嘿一笑道:“猜猜我是誰。”
“我TM怎么知道你是誰,有話快說有屁快放。”電話那頭是葛士虎,此刻他正在一家歌舞廳陪著自己的新老大葛仙林跳舞。
只見這家伙在舞池里跟著一個舞女扭動個不停,左手抱著舞女的身子上下其手,簡直不亦樂乎。
“葛仙林有沒有在你旁邊,讓他接電話。”
“你個狗東西到底誰啊,有什么資格找我老大。”葛士虎嘴上叫罵著,雙手被舞女放在了一座山峰上,不禁心里心猿意馬的,他現在想趕緊掛掉電話,和舞女去房間里脫光衣服大戰一場。
趙澄冷笑道:“我是趙澄,知道我是誰了吧?”
“誰?”被雄性荷爾蒙占領大腦的葛士虎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想了幾秒才想起來趙澄這個名字是什么意思。
“¥##%&*%......*%#@%&......”
正被葛士虎摟著的舞女嚇了一大跳,眼前的男子突然對著手機破口大罵,全然沒顧當下是什么環境。
趙澄被葛士虎的罵娘聲擾地頭暈腦脹的,不禁對著手機大吼一聲:“你再敢罵一句我就讓萬安門的人今晚半夜把你給剁了!”
然而葛士虎所處的地方是歌舞廳,場面極為嘈雜,破口大罵中的葛士虎完全沒聽到趙澄的話,依舊在那罵娘。
趙澄怒氣值在瘋狂上升,要不是酒把喉嚨給傷到了,他現在也已經對著手機破口大罵了。
不過10來秒后,電話里頭葛士虎的聲音戛然而止,沒多久一道新的聲音從里面傳了過來:“你就是那個趙澄?你居然敢找我?”
“你是葛仙林?”
“沒錯。”
電話那頭的葛仙林嘿嘿一笑,戲謔地說道:“我沒想到你居然敢找我,誰給你的勇氣?”
趙澄冷笑道:“梁靜茹給的,行不?我找你自然是有事,我告訴你吧,實在是不好意思,蘭桂坊那家酒吧我已經轉交給萬安門的馮峒了,你宰了我也拿不到那家酒吧。”
“你這撲街仔,嘿,居然還跑了。”此刻站在之前葛士虎的位置上,一個穿著白襯衫和西褲的寸頭小年輕拿著葛士虎的手機,原來囂張的表情變得極其不爽,這家伙正是葛仙林。
他本來打算通過這家小酒吧,打開萬安門在蘭桂坊酒吧街的掌控網,中環的酒吧街跟娛樂場所吸金能力一直都不差,他一直眼紅不已。
如果能把蘭桂坊這圈酒吧和餐館收入囊中,那他的資金和勢力自然會在13k內部大規模膨脹,這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所以他把這件事看得非常重。
前一個月他試探性地帶人去中環找萬安門的人火拼,發現對方在那的勢力并不怎么樣,于是心里就起了點念頭。
當葛仙林從寧姍跟葛士虎那得到消息,知道這里有家酒吧被一個無知大學生掌控后,立即就準備繞過萬安門對其下手,得到這家酒吧的掌控權。
沒成想,就在他準備動手的前一刻,煮熟的鴨子居然飛了?
而且這個叫趙澄給他帶來了個很不好的消息,這事已經被馮峒給知道了,然后馮峒立馬把這漏洞給堵住了。
一想到那老不死的,葛仙林的臉變得和鐵鍋底一樣黑,那家伙可是萬安門高層里幾十年的老油條,在香江的本島上,新聯和跟13k的人很難在那家伙上占到多少便宜。
“趙澄,你挺聰明的啊,居然還知道壯士斷腕,把那么值錢的一個酒吧說扔就扔啊,說實話,你讓我很不高興。”葛仙林陰惻惻地說道。
趙澄淡然地回道:“我就一個普通的大學生,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今天打這個電話也是給你們說一聲,我這里已經沒有你們想要的東西了。”
“普通大學生可沒法指使萬安門的人幫你解決麻煩。”
葛仙林掛掉電話,此刻他的心情十分不爽,歌舞廳昏暗的燈光下臉色顯得扭曲猙獰。
他本來開開心心來這里跳舞找娘們,沒想到趙澄居然給了自己一個“驚喜”,導致那條能撕開萬安門在蘭桂坊地盤的口子給關上了。
一旁站著的葛士虎舔著臉問道:“仙林哥,那個臭大學生說啥了。”
瞟了眼旁邊這條臭魚爛蝦,葛仙林面無表情地道:“趙澄那邊以后不需要去了,那家伙已經沒有意義了,因為他已經把酒吧轉讓給了萬安門的高層。”
什么?
葛士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睜得大大的,顯然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自己投奔到葛仙林手下為的是啥,還不是能幫助自己解決掉趙澄,現在告訴他那家伙已經沒有解決的必要了,這讓葛士虎完全無法接受。
他猛一跺腳頓時急了:“不行啊,這個家伙坑了你仙林哥一次,肯定得他一個大大的教訓下才對,不然那狗東西過得好好的,多讓人倒胃口。”
臉色微沉地看了眼葛士虎,葛仙林懶得說話了,現在誰都知道當下香江回歸不久,不宜搞出什么大新聞來。
結果這內陸來的遠房親戚腦子有問題,居然還不知好歹地慫恿自己犯事,他雖然外號是瘋狗,但不代表他腦袋不聰明。
拍了拍葛士虎的肩膀,葛仙林冷笑了一聲道:“行啊,那就交給你來給那家伙一個教訓吧。”
葛士虎張了張嘴,卻不知道如何反駁葛仙林了,這好像和他原來的訴求不一致啊。
一把攬過葛士虎的肩膀,葛仙林低頭吩咐道:“最近不能出現流血事件,所以你應該這么辦......”
交代完事情后,他攬過剛才跟他跳舞的舞女,有說有笑地朝歌舞廳內部的包廂走去,留下待在原地越來越興奮的葛士虎,琢磨著他剛才描繪的報復方案。
跟葛仙林打完電話后,趙澄找了家附近的小酒店直接住了進去,今晚他是沒想法回去睡覺了,只得在外應付一晚上。
就這樣他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醒來腦袋依舊疼痛無比,酒精大量攝入后的感覺實在是令人不適。
托著有點重的腦袋,趙澄坐上出租車回到自己樓下,剛走上樓梯,就聽到樓上有人在議論紛紛。
越往上走聲音越大,直到他來到4樓,也就是自己的房子門口,才發現門口聚集了三四個老人家,正對著他家房門指指點點的。
讓堵路的老人讓了個道,來到門口后趙澄才發現,自己房子的大門鎖居然被整個撬開了!
他不禁大驚,立馬推開已經沒啥用的房門走了進去,里面的場景讓他整個人驚在原地。
只見家里所有的家具都被人打砸一空,塑料的、木質的,不管什么材質的都被人用什么東西鋸掉了一樣,完全不能用了。
客廳的電視、電飯煲、空調之類的,也都被人打砸損壞,全都已經無法使用,有些在墻內的插座板都被人給整個敲碎后弄了出來。
墻上還被人用油漆弄花了一片,地板上也有不少油漆,遠處的小廚房里則被垃圾倒了一地,總的而言這房子現在要有多糟糕就有多糟糕。
抱著想殺人的心情來到屋外,趙澄從幾個鄰居老太太的嘴里了解到,昨天晚上凌晨時分,自己的房子里就出現了莫名其妙的聲音,偶爾還有噼里啪啦的打砸聲。
上下層的老太太們自然睡不著覺,就來他家要進行一番理論,沒成想一來到門口就被一個像是流氓的男人給攔住了,還威脅她們趕緊回屋睡覺,不然要給她們好看。
都是老實人的老太太們哪敢和流氓講道理,只能回家頂著聲音睡覺,直到一個多小時后才消停下來。
臉色難看無比的趙澄聽完老太太們的描述后,憤怒地拿出手機,對著葛士虎就打了過去:
“是你干的?”
“你猜。”手機那頭葛士虎嬉皮笑臉道,說完就掛掉了電話。
聽到手里里傳來的嘟嘟聲,趙澄鐵青著臉,他平生第一次有了想殺人的念頭,他必須解決掉這只癩皮狗。
快步來到這棟房子的天臺樓頂,遠離閑雜人員后趙澄撥通了馮耀華的電話。
“馮叔,我想找你們辦個事。”
“呦,昨天不是剛和你談過嘛,這么快就又要有事了?”
電話那頭馮耀華笑呵呵的,聽起來心情不錯,似乎一點也沒有因為昨晚的事起了隔閡。
心情相反的趙澄冷聲道:“是的,這次希望你們幫我解決掉一個人。”
“哦~這個要求有點意思,你想解決的人叫啥,該不會是葛仙林吧?那家伙可不行的。”
“不是葛仙林,是個同姓的名叫葛士虎,是個13k的小嘍啰,馮叔你開個價吧。”
電話那頭馮耀華沉默了,等了好一會兒趙澄以為他用沉默拒絕了這個買賣,正要掛掉電話,卻不想馮峒的聲音從手機里響了起來。
“這個生意我們接了。”馮峒爽朗的笑聲從電話里頭傳了出來。
“馮老?”
“沒錯是我,這個買賣現在換我和你談。”
和誰談都一樣,只要能宰了那狗日的,趙澄并不介意是馮峒還是馮耀華幫自己解決這問題。
馮峒接著說道:“現在香江剛回歸,雖然不宜干這類犯法的事,不過看在咱們昨晚談得還不錯的份上,我能不收錢幫你解決掉那個小嘍啰,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
“我給你500萬,你幫我把500萬賺到1000萬就可以了。”
趙澄噗嗤一聲,臉上冷笑不已,這條件夠6的,到底是欺負自己呢,還是欺負自己呢。
不用說了,要不是他是穿越重生的,這個條件就是在欺負人。
雖然打心底有點無語,但他還是答應了馮峒的條件:“沒問題,但我如果幫您賺了超過1000萬,我要超出部分的20%作為傭金。”
“可以。”
......
掛掉電話,馮峒笑著把一張卡交給一旁的馮耀華,對其說道:“這張卡里有500萬,你回家交給曉東,然后再讓他轉交給這個叫趙澄的。如果可以的話就讓曉東跟著趙澄去賺錢吧,賺到1000萬了再還給我,放心,我會抽出里面的錢給他當獎勵的。”
呆呆地凝視著手里的銀行卡,馮耀華感覺自己腦子不夠用了,這是什么意思?
見他這副呆呆地樣子,剛才還高興的馮峒頓時不樂意的,一腳踢在馮耀華的小腿上罵道:“你昨晚回去肯定沒問你兒子,趙澄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要不然你不會不知道我為啥要把這點錢交給趙澄打理。”
“讓……讓他幫忙賺錢???憑什么啊?”馮耀華一臉茫然。
“當然是因為這家伙有財氣啊,這小子是不是真有本事,還是單靠運氣,試一下就知道了,反正500萬在我這不是什么大錢,隨便他折騰吧。”馮峒淡淡道。
拿起一杯茶喝了下去,見馮耀華還是站在原地,他感覺有些不爽,對著琪小腿又踢了一腳,“讓你回去找你兒子問問再把那卡里的錢交給他,你沒聽到嗎,還呆在這干啥?”
吃痛的馮耀華不敢叫出聲,只得邊嘶氣邊對馮峒陪笑道:“那我今天把卡給曉東的時候趕緊問問,伯父你也知道的曉東天天上班還加班,不一定天天在家。”
“滾滾滾,看到你就煩。”
馮耀華一溜煙地跑了,心里格外別扭,他感覺現在呆在伯父邊上天天挨打找罵,自己好歹都快50歲了,他容易嗎他,這么大個人也要面子的啊。
喝著茶桌上泡制的烏龍茶,馮峒罵罵咧咧道:“臭憨包,一個能一天從100萬出頭賺到1600多萬的人,能是正常人嗎?我拉攏都來不及。”
接著他深深嘆了口氣,自從早幾年項家的人要求幫派內部黑的事情和產業必須逐年減少,這兩年壓在他身上的壓力不可謂不大。
項家人已經把資源和錢都放在了影視事業以及股市上,完成了由灰黑變白的過程,作為萬安門的老大他們是解脫了,可底下的人一個個頭大的一批。
現在內部每個管事的大佬都在琢磨著白道上的錢怎么掙,要么跟著項家一起把錢投進了影視圈,要么就是另辟蹊徑,走出一條不一樣的路子來。
馮峒把馮家一半的身家跟投了影視圈,另一半他決定自己拿著做,前段時間他把錢扔證券市場里,結果還虧了不少錢。
正當他愁的時候,自己的侄子家里居然給自己找來了個有意思的人,讓他心里隱隱有些期待。
美美地喝上一口茶水,再點上一口內陸云貴高原那出產的一種煙,馮峒感覺整個人要起飛了。
“希望那小年輕能給自己一個驚喜。”
同樣掛掉電話的趙澄則站在天臺若有所思,他的腦子飛速旋轉,結合起昨晚的事情,以及今天的這通電話,他隱隱約約猜出馮峒的狐貍尾巴了。
“十有八九是馮曉東跟馮峒透露的,那馮峒這么搞,該不會是在試我吧……”
腦袋里隱隱猜出對方的想法,不過趙澄并不排斥對方的這個做法。
馮峒喜歡把朋友做的多多的,他又何嘗不是這樣的人。
只不過他依舊得留一手,誰知道馮家會不會見獵心喜,把自己給“圈養”了也說不定。
說到底還是自己沒錢,有錢了在香江啥沒有。
在香江,錢就是力量,能幫一個人撐起腰桿子最有用的工具。
一想到這,趙澄轉身朝樓下走去,對自己的屋子看都不看一眼就走了,剩下的事交給警察同志就夠了,他要去賺錢了。
這事還沒完,他過段時間再找葛仙林拿利息,這事后面肯定站著那瘋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