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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遷徙(求追讀!)

  • 晉末扶風歌
  • 劉十九君
  • 4117字
  • 2024-01-24 20:16:32

第二日一早,劉群一行人在劉演的帶領下,離開太守府,前往鄴城三臺。

由于太守府臨近鄴城宮城,劉群便遠遠地眺望起來。

宮城居鄴城之中,四周宮墻林立,于鄴城之中甚是矚目。但內(nèi)里樓閣臺榭,早已焚毀,不復昔日之盛況。

想曹操受封魏王之時,建魏國,都鄴城,大興土木,樓臺如林,繁華似錦。

鄴城一躍成為北方重鎮(zhèn),京華之地,歷代不衰。

然煌煌魏都城,如今只剩一片枯木敗草。

不由得引人感慨萬分!

劉群一行西行不久,便至鄴城銅雀苑。

銅雀苑據(jù)傳由曹操始建,因其中的銅雀臺而得名。

起初銅雀苑是出于軍事考慮而修建的,內(nèi)里建造高臺,充當瞭望臺,方便偵察。

后隨著局勢穩(wěn)定,逐漸淪為曹魏、西晉的皇家園林,供巡幸于此的帝王享樂。

銅雀苑中高臺眾多,但以冰井、銅雀、金鳳三臺最為著名。

三臺依次由北到南修建,正對鄴城宮城,又有出自漳河的長明溝流經(jīng)環(huán)繞,風光秀麗,令人流連忘返。

而三臺之中,又以銅雀臺最為繁華,金鳳次之。冰井臺則更多承擔是倉儲的功能,內(nèi)設武庫,馬廄,用以保衛(wèi)銅雀苑和鄴城。

不過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荒廢已久,被涌入鄴城的流民所占據(jù)。

占據(jù)三臺的流民于此結寨自保,對抗劉演。

劉演拿他們無可奈何,只能派遣軍士屯留于三臺附近,監(jiān)視其動向。

劉群一行人剛到,便有將領走過來,向劉演匯報三臺流民動向。

“明府,昨日趙越又派人過來送信,言……”

將領停頓了下來,掃了劉群、溫嶠等人幾眼。

“皆是自己人,汝不必隱瞞!”

“諾!”

“趙越言,若是府君再不供應其糧草,他手下的流民們就不勞煩府君,自己去鄴城府庫自取了!”

“放肆!”

“趙越不過一卑賤之人,竟敢威脅我!”

劉群在側,見劉演聞趙越之名暴跳如雷,便向其隨從打聽起來。

隨從也沒有隱瞞,便將趙越的底細告訴給劉群了。

三臺流民成分復雜,既有南下的冀州百姓,又有原先離散的三魏百姓,甚至還有一些胡人夾雜于其中。

其雖亂但不散,三臺流民紛紛以地域、血緣為紐帶,以鄉(xiāng)黨、宗族為聯(lián)接,自然而然形成了一個又一個團體,抱團取暖。

故看似人數(shù)眾多的三臺流民,無形中已被分成三部。

一部是南下的冀州人,另一部則是本地的三魏人。

至于剩下的由于人數(shù)少,為了不被欺負,便只能相互結盟,組成外鄉(xiāng)人,與冀州人、三魏人分庭抗禮。

三部雖互不統(tǒng)屬,但對官府的態(tài)度卻出奇地一致,即不受其令,自行其事。

由流民們威望高者為首領,余者尊奉首領命令。

而趙越便是冀州流民的首領。

趙越,冀州范陽人,自稱河間趙氏之后。本是鄉(xiāng)里一小吏,后逢冀州大亂,與鄉(xiāng)人結伴南下,輾轉(zhuǎn)流落至魏郡。

在南下的途中,趙越因識文斷字,除危濟難,處事公允,頗受鄉(xiāng)人推崇。

鄉(xiāng)里之人紛紛投效于其下,至魏郡時,趙越便被冀州人,尊奉為流民首領。

趙越成為首領后,先是率人搶占了鄴城三臺,而后便仗著人多勢多,屢屢向劉演要糧。

劉演起初憫其乃冀州亡人,人離鄉(xiāng)賤,便劃撥了一些糧草。

趙越嘗到糖頭后,便有些得意忘形,時常派人向劉演索糧。

由于本身存糧就不多,劉演就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趙越的要求。

趙越氣急敗壞,便威脅起來劉演,方才有剛才一幕。

劉群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對趙越有了幾分認識。

心里想其也不是無謀之人,甫一入鄴城,便搶占了銅雀苑三臺,居高臨下,率流民與劉演對抗。

然其威脅劉演,也實在是不智。劉演手中兵力確實是捉襟見肘,雖控制不住流民,自保卻無虞。

現(xiàn)在公然威脅劉演,不是逼著劉演將其鏟除。

劉演還在大罵趙越時,劉群心生一計,走到劉演身邊耳語。

劉演聽后,面有難色地向劉群問道:“公度,這能行嗎?”

“趙越之流,烏合之眾罷了,此計必是萬無一失!”

“堂兄,當斷則斷,不然必受其亂啊!”

“好吧!”

“傳吾令,知會趙越等人,言吾明日于長明溝南岸宴請他們,商議糧草之事!”

“諾!”

當晚,趙越等三臺流民便聚集在一起,討論要不要去赴宴。

“劉演設宴,會不會有詐?”

“對啊,劉演之前對俺們可是敬而遠之,現(xiàn)在又來假惺惺地設宴,肯定有詐!”

眾小頭領七嘴八舌地討論著。

“怕什么!”

“劉演又不只是宴請我們,不是還請了三魏人和那群外鄉(xiāng)人嗎?!”

“大家一同赴宴,諒劉演也不敢耍詐!”

小頭領們還在擔心會不會有詐,而趙越則頗為自信,覺得劉演已經(jīng)臣服在自己的淫威之下,不得不服軟。

既然趙越已經(jīng)決定,其余人則是不敢反對。

第二日,在劉演的指示下,軍士在長明溝南岸建起一座大帳,而后便開始淮備宴席相關地一切。

站在高臺之上的趙越,將劉演軍的行動看得清清楚楚。

見并無什么異動,便徹底放心下來。

隨著太陽日落,雙方約定的時間也到了。

趙越率著小頭領們,連同三魏人和外鄉(xiāng)人一同朝著大帳走去。

不過在臨行前,趙越吩咐手下們,在大帳百步外候著,以預防不測。

趙越能一路摸爬滾打,成為數(shù)萬冀州流民的首領,靠得可不只是信義,對萬事都留個心眼。

三臺流民頭領們步入大帳之前,被攔了下來,把守門口的劉希喝斥道:“入大帳者,不得執(zhí)兵刃!”

出于對劉演的不信任和自衛(wèi)考慮,不少頭領都是帶著自己的佩劍,現(xiàn)在不讓帶進去,不禁犯難,誰也不肯先交。

趙越倒是輕率將佩劍一交,步入賬內(nèi)。有了首例,其余也只能乖乖地上交武器。

在流民頭領入帳后,劉演等人也已坐定。

劉演居主位,劉群右下,溫嶠左下,其余人依次而坐。

劉演舉杯道:“今演邀諸位于此,乃是欲解我三臺流民之急!”

“三臺流民雖非本郡人,然今至我魏郡,亦是演之……”

“劉府君,客套話就不要再講了,直接說你能撥多少糧草吧!”

“少于二十萬石,越怕手下人不會答應啊!”

“二十萬石?汝怎么不自己去搶?!”

劉演將手中酒杯,擲地一砸,大吼一聲。

魏晉之世,軍士一年消耗十石,而二十萬石,就是兩萬軍士一年的口糧,劉演怎么可能拿得出來。

“既然府君,拿不出來,越就告退了!”

趙越佯裝要離開。這時,劉群叫住了他。

“趙兄且慢!”

趙越聽到有人喊他,轉(zhuǎn)頭一看,劉演身邊的青年人叫住了他。

“汝是何人?”

“在下并州刺史劉琨之子,劉群,現(xiàn)官居雁門太守。”

“今奉父命,特來賑濟三臺流民!”

“噢?!”

“原來是劉并州的公子,失敬,失敬!”

趙越口頭上說著失敬,但絲毫沒有向劉群還禮的意思。

“劉并州欲救濟我等,豐感激不盡!”

“那糧草在哪里?!”

“在并州!”

“并州?”

見趙越一臉不解,劉群解釋道:“劉并州之意,乃是欲徙三臺流民,就食并州!”

“委群全權負責!”

“啍!”

趙越冷啍一聲,頗為不屑。趙越本以為劉琨大發(fā)善心,專門撥糧,接濟三臺流民。

原來是遷徙流民至并州的把戲。

趙越除非癡呆之人,不然斷無答應之理。

自己在鄴城,據(jù)三臺,率數(shù)萬之眾,與劉演抗衡,不受任何人制約。

若是隨劉群至并州,先不論劉琨會不會真得接濟他們。

到了并州后,于劉琨治下,必會受到約束。

趙越一想到這里,便開口拒絕道:“我等乃冀州人士,今避亂才南下魏郡!”

“待戰(zhàn)亂結束后,越與鄉(xiāng)親欲北返歸鄉(xiāng)!”

“此時若遷往并州,怕不便歸鄉(xiāng)!”

“劉使君好意,豐心領了!”

趙越起身,就打算離開。

“趙越!”

“汝不要不識時務!”

把門的劉希拔劍大喊道。

“汝是在威脅我?!”

“趙兄,群勸你再想想!”

劉群一臉人畜無害地勸阻,直接激怒了趙越。

“我數(shù)萬鄉(xiāng)親就在帳外,汝等敢殺我?”

“大不了和你們魚死網(wǎng)破,玉石俱焚!”

“哈,哈,哈~”

“你們敢嗎?!”

趙越以為劉群等人會被他唬住了。

但劉群邊拔劍邊說道:“趙越汝不過一小人,憑一時之運而起,不會真以為自己能成事吧?!”

劉群提劍逐漸靠近趙越,當劍尖抵著趙越喉嚨之時。

出于求生的本能,趙越軟化道:“劉府君,萬事好商量!”

“不用二十萬石,十萬石就可以!”

“不!五萬,一萬!”

“糧草我不要了!”

趙越此時已害得六神無主,雙腿僵硬,走不動路了。

但趙越為了活命,拼命地向帳外爬去。

“汝現(xiàn)在不要糧草,晚了!”

劉群應聲揮刀而下,趙越人首異處。

劉群轉(zhuǎn)過身,望著帳內(nèi)眾人,吩咐道:“帳內(nèi)流民頭領,格殺勿論!”

“諾!”

原本在旁服侍的仆人,掏出刀劍,快速地將帳內(nèi)數(shù)十流民盡數(shù)誅殺。

帳外的流民們聽到帳內(nèi)的哀嚎聲,想上前察看。

負責守衛(wèi)的劉群軍,以矛戟抵擋他們。

“鄉(xiāng)親們,他們不過幾百人!”

“根本擋不住我們!”

“沖啊!”

流民們準備與劉群軍混戰(zhàn)之時,劉群提著趙越等人的首級來到流民面前。

流民們見頭領的首級大驚失色,悲痛者有,憤恨者亦有。

“何人敢上前一步!”

流民們失了頭領,便無人指揮,一時不知所措。

但很快人群中,便有人喊道:“官府殺我頭領,戮我鄉(xiāng)人!”

“跟他們拼了!”

“咚,咚,咚!”

從遠處傳來披甲軍隊行軍的聲音,匯合了劉演、劉群部的萬余軍士,瞬間包圍了流民們。

原本被流民包圍的劉群等人,現(xiàn)在攻守異形,反包圍了流民們。

“趙越等人圖謀不軌,聚眾謀反,今已伏誅!”

“爾等雖附逆謀反,但情有可愿,我不忍屠戮之!”

“跪者生,立者死!”

面對劉群軍的包圍,流民中很快便有人堅持,下跪求活。

流民說到底也只是流民,沒有嚴密的組織,在首領身死的情況下,只需要稍微鎮(zhèn)壓,便會降服。

起初也只是三三倆倆的有人下跪,片刻之后,已成燎原之勢,立者無幾。

劉群笑著對劉演、溫嶠說道:“鄴城之患平矣!”

剩下的便是將這十萬人盡數(shù)遷往并州,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劉群與溫嶠決定盡快遷民。

到知會流民們之后,其紛紛不愿意,止步不走。

劉希對劉群惱怒地說道:“府君,此等逆民,就應鞭撻之!”

“我看何人再浚巡不前!”

“從兄莫惱,吾自有方法!”

三臺流民不愿遷往并州,除了路途的原因,更多的是對前途未知的害怕。

留在魏郡,若是遇事不順,還能返回家鄉(xiāng),而若西遷并州,沒有保障,生死渺茫,想落葉歸根都是難事。

劉群抓住這一點,便當著三臺流民的面,宣布道:“率先遷往并州者,授田十畝,免租稅兩載!”

聽到遷往并州能分到田地,流民們眼中頓時有光茫。

人群中也開始騷亂議論起來,到底要不要前往并州。

這時,一老農(nóng)走了出來,顫抖地說道:“我愿往!”

“我已老矣,但還不愿死!”

“留在鄴城,沒有糧食也是死路一條,不如去并州尋一條活路!”

老人的一番話,激起了流民中不少老弱的贊同。

“對,留在鄴城,死路一條,不如前往并州!”

“我也愿往!”

霎那間,已有千余老弱流民答應前往并州。

劉群見其余人還是不愿便又說道:“現(xiàn)在,愿往并州者,授田五畝,免租稅一年!”

“什么?!”

“怎么變卦?”

劉群不顧流民們的議論,強調(diào)道:“越遲者,所授田畝越少!”

“諸位,想清楚了嗎?!”

“我愿往!”

“我也愿往!”

三臺流民終是禁不住,爭先恐后地報起名來。

流民本質(zhì)上還是農(nóng)民,對土地充滿了渴望,只要有安定生活,有土地耕作,何人又愿背井離鄉(xiāng),四處流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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