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愚鈍，不知天師留晚輩在此是有何事，還望天師明示。”

樹林里，唐重拱手對著老天師，不卑不亢地問著。

唐門弟子嗎...想著那個大耳朵道士，天師心中有了計較。

“小子，我聽說你唐門門人，出任務做生意，需要通過門里試煉，要獲得長輩的認可。”天師語氣溫和，“現在的你，有資格接取生意嗎？”

“回天師的話，我唐門的試煉，晚輩早已通過。”回答著天師的問話，唐重有些疑惑。

“這樣啊——”天師臉上帶著一抹莫名的笑意，

“那么，我與你做件交易如何？”

......

屋子里燭火搖晃，兩個人對坐著，人影在燭光的搖晃下拉出極長的影子倒映在墻上，隨著少年的講訴而搖晃著。

“先生，事情就是這么個事情。”坐在唐炳文對面，唐重說著。

“這筆買賣到底做還是不做，全聽先生吩咐。”唐重說著，眼神有些閃爍。

“這樣么...”唐炳文思索著，手指敲點在桌子上，發出帶著節奏的叩擊聲。

“說這么多，你怎么看這筆生意？按照慣例，唐門弟子在得到認可之后，是可以自行決定是否接收生意。”唐炳文看著唐重，饒有興致地問著。

“我個人嗎？”唐重笑了笑，

“龍虎山天師府，說實在的，我還真挺感興趣。”

“那就這么定了，”唐炳文拍板了。

“既然你說決定權在我，那么明天隨我去見天師吧。”說著，唐炳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聲音悠悠地回蕩著。

“既然決定做這筆買賣，那么自然要多多得利才行。龍虎天師府，嘿嘿，這可是江湖里的大戶呀。”

......

“唐門長，昨夜我與這位小友的交易，想來你也知道了。”僻靜無人處，天師面帶笑意，看著眼前二位。

“不知道，考慮得怎么樣？”

“這么好的生意，我唐門自然是要做的。”聞言，唐炳文也是面帶笑意。

“天師府的天師，能力范圍之內的并且能夠立刻實施的，且不違反道德的任意一件事情，這么優渥的條件，我都想做，我這位蠢徒更沒理由不答應。”

“只是，這生意之前，也是有必要和您老人家約法三章的。”

......

“好了，這件買賣，差不多就這么定下來了。”

看著天師離去的身影，唐炳文面帶笑意。

“剛剛談判的全過程，你也都親眼目睹了。”他的目光看向唐重，“還滿意吧？對最后的結果。”

“至于對剛剛談成的約束條件，有什么不懂的，現在也可以來問。”

“您讓我在龍虎山修行一段日子，這我理解。”唐重的語氣里，帶著幾分茫然和疑惑。“畢竟我需要一個長時間待在天師府的理由。”

“天師也承諾只要不是金光咒之類的他天師府的獨門術法，其他道家所有典籍以及相關知識都向我開放——這是我原本想要開出的價碼。”他斟酌著用詞，思索著談判之后的最終價碼。

“畢竟我在靜功上遇到的瓶頸，對于這種玄門來講，可謂是專業對口。”

“天師府既然敢號稱道統的執牛耳者，想來有關于靜功的典籍必定不少。如果能夠在那里瀏覽群書，說不定我能夠有一些新的感悟，倘若如此，在靜功上的修行，也必定事半功倍；”

“即使沒有領悟什么，相較于這次生意我所需要付出的，以博覽群書為報酬，我也不會吃虧。”

“只是為什么，您在這基礎上新加的條件是：由天師親自指點我的道教知識？有這個必要嗎？我只是單純想要突破回歸那日的心境，沒必要真的成為一名道士吧。”

聽著唐重的問話，唐炳文臉上帶著笑意。

“讓天師親自指導你，一是因為這筆生意只有你我和天師三人知道。因此，這指導你的任務，也是落在他身上最為合適。”

“至于為什么要讓你真的對道教知識有所建樹嗎，原因也很簡單，”唐炳文看著唐重，頓了一下。

“丹噬。”

聽著這話，唐重瞪大了雙眼。

“每個唐門弟子，都以繼承丹噬這門絕技為最終目標。”唐炳文幽幽地說著，“即使你我的三次之約還沒到結束的時候，但你我都明白，不管你的選擇到底如何，你最終應該都會選擇留在唐門。”

唐重默默聽著，沒有發表意見。

“有關丹噬，我們這幫已經繼承了的老家伙也有討論，”唐炳文自顧自地接著解釋，“在我們看來，丹噬由炁毒和藥毒的結合而成。”

“如果只是從唐門的角度，丹噬也就是這樣了，隱秘極高，毒性極強，中之則必死。”唐炳文有些感慨，“從＜術＞的角度上，我們討論了很長時間，但始終都沒有跳出這個范圍。”

“但是從＜道＞的角度上，那花樣就多起來了。”

“只是我唐門終究不是玄門，對道的理解也沒有系統明確的闡釋。因此，在這方面我們始終沒有大的進展。唯一達成一致的結論，是如果丹噬真的與＜道＞有關，那應該是丹道的一個分支。”

“原本我是想要找個機會與那些道家大派接觸接觸，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的突破，只是如何接觸，以什么理由和名義，我還沒有想好。”

“不過你小子這么一弄，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呵呵呵”說著，唐炳文笑了起來。

“倘若謎底真在謎面上，丹噬是丹道的一個技術產物，那么你去看看，自然再好不過；如果猜錯了——”

“讓你去天師府體驗體驗，由天師來親自栽培你，也不至于走錯了路，想來會為你節省不少時間。”

“至于我與天師敲定的其他約定，除卻慣例性質的那些，剩下的其實也沒什么，只是為了加幾道保險以及跟天師把任務利益徹底掰扯清楚而已。想來對你，是沒有什么真正約束的。”

唐炳文緩緩活動了一下筋骨，看向唐重。

“沒有什么其他疑惑了吧？”

“既然這樣，好好享受接下來的天師府的生活吧。”看著還在思索的唐重，唐炳文笑了笑，轉身離去。

“好好歇息，再過幾天，你便隨天師去往龍虎山吧。”

“想來在那里，你會有與唐門不一樣的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