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盲目×水果
- 全職獵人:向黑暗大陸進發
- 零和152
- 2023字
- 2024-01-14 23:53:00
凱莉一個人撐著傘走在街道右側,喬凡尼在十幾分鐘前隨便找了借口回去了,此刻她一人走在雨天街頭,如果有一名記者上前采訪她,詢問她此刻的心情,那么她多半會回答。
“嗯,聊得很開心。”
從一句話不說,到閑聊了七八句家常,只要標準放得夠低,那么怎么都是在進步。凱莉就是這么一個擅長給自己制定靈活感情底線的人,或者說,現在正沉浸在初戀情懷中的凱莉,理性思考的能力相較于平時有著顯著降低,如果說凱莉平時的智力有九十一,那么在她處于暗戀狀態時,她的智力大概有八點或者九點這么多吧。
只能說,戀愛使人盲目。
浮想聯翩的凱莉走著走著,止住腳步發出“啊”的叫聲,她把自己要送給喬凡尼的禮物也放在果籃里了,原本想著進屋之后親手送給他,結果沒想到連房子都沒進去,直接被隔在門外。
這難道說明,我和他的關系還沒有到那一步,不應該這么早送私人禮物?凱莉開始糾結了,她又開始糾結了,最近她總是在戀愛的事情上糾結,很多時候都沒有重要的理由,即便是在完全沒什么必要的事情上,凱莉也都要糾結。
只能說,戀愛使人盲目。
回去一趟吧,凱莉握緊拳頭,把禮物拿回來,反正這個時間喬凡尼多半還沒有拆開禮物包裝,就說是自己不小心放進去的東西。凱莉絕不會承認這是自己想要增加和喬凡尼的相處時間,才特意在腦海中編造了這條邏輯鏈。
至于要是喬凡尼已經拆了禮物的包裝,自己該怎么辦,這很顯然也不屬于凱莉的思考范疇之內。
所以她就這么調頭了,踩著愉快輕松的腳步,快步來到了公寓樓下,來到了喬凡尼門前,“卡羅先生,我又來打擾了”,在心里喊著類似的話,凱莉想要敲門,卻意外發現房門并沒有關。
難道是喬凡尼先生忘記了關門,看來他還有著粗心的一面啊,凱莉如此想道。那么還要不要敲門呢,或者說,是選擇禮貌敲門,還是選擇不敲門進去嚇喬凡尼一跳,抑或是不敲門偷偷觀看一會喬凡尼的私人狀態。此番思緒在凱莉腦海中流轉,就在她逐漸從一個懷春少女,進化為變態癡女的時候,凱莉做出了選擇,總之先不敲門。
對于自己的暗戀對象,到底是了解更多比較好,還是少了解一些,停留在遠遠的憧憬層次比較好,凱莉此前會果斷選擇前者。但現在她可能會說,兩者都有一些道理。了解更多關于暗戀對象的信息,固然會幫助暗戀者更好地判斷對方性格,但相應地,如果了解到了一些不想了解的信息,她會受到的精神沖擊也是無法言語的。
凱莉僅僅只是停留在了玄關,停留在了鞋柜之前,她無法繼續前進了,甚至直接向后摔倒,無力地坐到地上。在她的鼻翼附近,是濃郁的血腥味,在她的眼球前方,是大片的血跡。凱莉坐在暗處,她看到客廳中,處于燈光照耀下的喬凡尼·卡羅,正用餐巾給一只生物擦嘴,不,不是擦嘴,是進行著類似擦嘴的動作。
那個生物像是把人剝了皮,從內部翻過來,用手術刀細細切出十幾個花瓣一樣的切口,并在上面鑲嵌上眼球、牙齒,再然后……嘔。
凱莉沒有再看了,她無法再看下去了,她認為,僅僅用文字描述她看到的場景,是無法準確描繪在場人的感受的。因為盡管坐在那里的似乎只是些肌肉、筋膜、晶狀體和牙齒的結合體,但一種異質感,一種仿佛是看見了天敵的恐懼感在凱莉腦髓中升騰。
因此,在那只生物,被喬凡尼稱呼為“尤蘭達”某個存在將眼珠轉向凱莉所在處之前,她就連滾帶爬地逃離了喬凡尼的房屋。
尤蘭達沒有看到預感中的活物,或許是她感知錯誤,這種情況最近常有出現,特別是她的第一任飼養者,某個穿著白大褂的人,用繁雜而嚴謹的流程,向她灌輸了某個名為“愛”的概念之后。尤蘭達的身體機能,她原本的特殊力量,以及她根植于基因深處的繁殖欲,都被獲取愛的渴求代替了。所以在最初與喬凡尼見面時,尤蘭達才會蜷縮在小巷子深處,渾身布滿傷痕,連一只流浪狗都可以輕易殺死她。
尤蘭達不理解第一人飼養者出于何種思想才對他進行那套儀式,但如果李斯特在場,并了解了全部經過,他會不吝惜語言對那名偉大的研究者予以盛贊。因為那人憑借著區區的脆弱凡人之身,便完全限制了一個恐怖生物的破壞性,將原本可能的巨大災害,化之無形,這樣的人完全能夠擔當得起一個英雄的名號。
只是,儀式終究沒有完成,尤蘭達跑了出來,沒有死掉,并碰上了喬凡尼,這個同樣異質的人類。
在半個小時前,喬凡尼回到家,遇見了尤蘭達正在啃食鄰居的尸體,他由此做出的感想是——
“尤蘭達你在吃什么水果?看上去好好吃。”
尤蘭達心中的未解之謎——喬凡尼為什么對自己一個人人恐懼的怪物這么友善親切?這個問題其實很好解釋,因為在喬凡尼眼中它不是怪物,而是有著黑色長發的妙齡少女,相反,恐懼著怪物的凱莉、鄰居,才是一團團丑惡的血肉。
喬凡尼是不幸的,他因為車禍失去了對于外界的正常感知,更不幸的是,他沒有把這種事情告訴他人,而是選擇默默忍受。他最最最不幸的是,在他感知出現缺陷的時候,尤蘭達出現了,如同一泓清泉從天而降,給了生活在血肉世界中的喬凡尼一縷光明。
所以即便喬凡尼其實在理性上已經隱約意識到了尤蘭達的本身,他也要裝作無知,并放棄思考在這樣的他眼中,表面上是水果的東西,其實是什么物質。
喬凡尼選擇尤蘭達一起分享美味的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