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什么是外戚,這就是外戚。
一旦他迎娶潘敏,就意味著潘明一支包括潘明,潘忠兩兄弟所有勢力,都將無條件的支持他。
“小七,你忠舅父。”
“你四舅父。”
陳文強一一的給黃忠,張翼,柳田,方毅四人敬茶。
這都是陳家外戚。
不是他的親舅父,但都是他舅父。
這就是一個地方豪族的標配,極其復雜的關系網(wǎng)。
平時可能用不著,求不找,但用的時候,就是比來一個外姓人關系親近。
正是因為有這樣的關系存在,才構成了地方豪族無法被撼動的地位。
當這張大網(wǎng)被一點一點揭開的時候,是觸目驚心的。
而此刻,也意味著,陳家在永泰鎮(zhèn)的地位將逐步恢復過來。
同樣意味著,潘明在陜西都司內(nèi)的話語權,正在極速的擴張。
說句不中聽的話,有一天潘明要是造反,陳家一定會跟著造反。
而陳家若是跟著造反,意味著扯動著河西八大家族也要跟著造反。
在二十二年前。
是以秦王府,慶王府,肅王府為三座大山組成的陜西兩省官軍政權力機構。
所有小山頭全部連接著這三座大山,構成了陜西兩省無邊的山脈。
此后三座大山開始崩塌,直到鄧輝和羅忠明,楊立的出現(xiàn)。
構成了大明國策上的軍、政、法三權分立,并在軍權上的統(tǒng)兵權、調(diào)兵權、軍政權的三權分立。
鄧輝對親王府舊將的壓制,導致陳家的衰落。
如今。
隨著鄧輝下獄,新的大山再次出現(xiàn),羅忠明和楊立這兩座大山依舊存在。
但潘明卻借此成為了第三座大山,朝廷一定會派遣下來可以將潘明這座大山分割的人下來。
但是,大山已成,沒有數(shù)年之功,是無法削弱這個山頭的。
用金字塔來形容皇權時代并不合適,更準確的說,一個國家就是一條延綿無邊山脈。
除了主峰最高之外,無數(shù)條延伸而出的山脈上,依舊屹立著大大小小的次峰。
乃至于,最高峰不一定就一定是主峰。
“這是烽火臺的分布圖。”
“苦水溝兩側分立兩座,前后距二十里。”
“苦水臺往前再建一座,往沙漠邊緣延伸十里。”
“只是都司府也在猶豫,是走賀蘭山好,還是走祁連山好?”
郭程也不是來閑篇的,身負烽火臺營造軍令,也是必須要保證從苦水臺的烽火能瞬息順燃而下。
再加上整個永泰川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溝壑山頭,很容易阻擋視線。
他并不是永泰川的人,對這里的地形其實也不太了解。
一旦耗費人力物力建好,結果發(fā)現(xiàn)稍微遇到點沙塵天氣烽火臺就失效,那他也不好交代。
陳武強也認真了起來,接過郭程的地圖看了看,提筆就在上面畫了十二個圈。
“從苦水溝西側,到蘆草井這有座孤峰,再到紅山這里,二姑娘山,黃崖山,東梁。”
“就是大石山這里,如果能在這里修一座烽火臺,銀銅山就能看的清清楚楚,只是大石山陡峭無比,想要修建怕是要費很大的力。”
陳武強也并沒有隱瞞,而是在地圖上規(guī)劃了最合理的烽火臺路線。
見此。
郭程點了點頭,陳武強規(guī)劃的烽火臺路線和都司規(guī)劃的烽火臺出入很大。
這一點他還需要實地探查之后才能做決定。
“另外尋幾名向導,這溝壑縱橫的地方,太容易迷路了。”
“這沒問題。”
“還有就是兵源補充,此前潘忠在壽麓山的時候征兵三千,尚有兩千二百人為可戰(zhàn)之兵。”
“永泰衛(wèi)秦川溝一戰(zhàn)十不存一。”
“都司的意思是,永泰衛(wèi)和景泰衛(wèi)各一千二百人,配六百騎兵,紅夷炮六座,拱衛(wèi)永泰鎮(zhèn)。”
“另需在苦水衛(wèi)征兵五百,蘭州左前,右前二衛(wèi)各征兵五百,在永泰川征兵。”
“剩余一千五百人從另外兩鎮(zhèn)補充。”
“莊浪衛(wèi)和蘭州衛(wèi)戰(zhàn)損也很大,要補充近八千余人,從涼州,臨洮府征兵。”
郭程再次道。
雖然客廳坐著這么多人,但主要議事的人還是郭程和陳武強。
“這倒是沒什么問題。”
陳武強點了點頭,并沒有提出反對的意見,欣然接受。
而郭程有此一問,真實的目的是要看陳家究竟要花費多少力量來拱衛(wèi)永泰鎮(zhèn)。
從永泰鎮(zhèn)征兵,除非朝廷直接調(diào)動新五衛(wèi)兵力往順天府參加北伐,若不然,基本受陳家控制。
若是陳家真要把新五衛(wèi)兵全部從永泰鎮(zhèn)出,那少不了產(chǎn)生不少麻煩。
宣政司那邊肯定不會同意一次性從永泰鎮(zhèn)征兵五千,都司府內(nèi)也不會同意新五衛(wèi)被陳家控制。
本地兵的地方屬性是極強的。
“那就這么辦了,都司府也會調(diào)撥糧草北上,不日就會抵達。”
郭程點了點頭,起身道:“那我就不耽擱了,盡快確定烽火臺路線,就直接回去復命了。”
“也好,改日我前去西安府再敘。”陳武強也沒有再留郭程。
郭程也雷厲風行,起身也不再客氣,離開客廳回到前院,招呼一眾親衛(wèi),迅速的離開陳府。
煙塵滾滾的向著北方而去。
瞅著離去的過程一行人,陳武強終于松口氣,道:“這下就算是我離開,也算是放心了。”
“不過,看起來,這五軍都督府啊,我不離開,是不準備任命蘭州衛(wèi)和莊浪衛(wèi)的指揮使司了。”
這是目前為止,唯一困擾他的問題了。
衛(wèi)指揮使司即便是都司府也只有提名權,并沒有直接任命權。
而且五軍都督府可以直接空降衛(wèi)指揮使司,和他的營州右屯衛(wèi)一樣直接空降任命。
這很麻煩。
“是人就有弱點,只要不是生死仇敵,不管何人前來,都別想獨善其身。”
陳文強自信上前,并非寬慰之言,等到人來了再想辦法搞定也不遲。
“那就繼續(xù)拖著,在離去之前,盡快把府中事物都安排清楚。”
“接下來,就靠你們了。”
陳武強點頭,心中也甚慰,陳家并沒有青黃不接,年輕一輩中陳文強謀略天成,這一點他還是很放心的。
而家中有陳武思處理諸多情報,有兩人在就算是他離開,在諸事之上也不會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