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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姑蘇城

  • 長安多狐
  • 郁小詞
  • 6237字
  • 2023-12-18 18:00:21

等到了蘇州,我便和李鉞一家人分開了,他極力挽留我一起去見見他的兄長,被我拒絕了,他看我心意已決只好同我告別,臨走時再三囑咐:“小天師要是有什么事,就來太守府找我。”

我謝過他的好意,答應(yīng)日后有時間一定去拜訪他和兄長。

等我獨自一個人走在這個看起來比句容城繁華很多的蘇州城里時,忽然想起來自己身上并沒有很多盤纏,師父給我的那點錢早就花光了,而我也沒有接受李鉞及其家人的饋贈,如此一來,怎樣解決晚飯和住宿倒成了當(dāng)前頗為緊要的事情了。

“洛渚問吳潮,吳門想洛橋。

夕煙楊柳岸,春水木蘭橈。

城邑南樓近,星辰北斗遙。

無因生羽翼,輕舉托還飆。”

遠(yuǎn)處傳來蘇州女子柔媚的歌聲,在漫天星辰的夜晚,秋風(fēng)拂面讓我這樣一個女術(shù)士都有些心神恍惚啊。

索性順著河岸聽著曲子一路往前走,走累了就直接休息,豈不妙哉。

正在我感嘆夜晚的蘇州河是多么名不虛傳的時候,突然一陣大風(fēng)刮來,河面上涌起半米高的波浪,那還未靠岸的游船上發(fā)出的驚呼聲聽得人一驚。

“有邪氣。”

我不顧岸上拼命跑來跑去的人群,縱身一躍直奔河中心最大的游船而去,驚呼聲是這里發(fā)出來的。越靠近河中心風(fēng)越是古怪,它不是朝著一個方向吹去,而是像織繭子一樣,將那條游船層層包裹在里面,不停旋轉(zhuǎn)如海上激流漩渦,這種本不該屬于河面的怪力當(dāng)然令人感到恐懼,我心里也是有些發(fā)怵的。

等我雙腳落到游船之上,便感受到了風(fēng)暴中心那股強(qiáng)大的力量,我連捻三個符咒打出方將這船定住不動,此時水面開始高漲,大有要吞沒整條船的架勢,我拔出身后包裹著的青銅劍,催用內(nèi)力使出我最大的力氣揮出,只聽一聲霹靂,那織成繭子的屏障被我一劍斬開。

“臭道士,壞我的事,我要你的好看!”

這聲音從水底傳來,我忙又拈出一張符咒定向船身,以防止被邪物將船掀翻。只見眼前水面升起一人高的水柱,上面立著的女子美艷無雙,卻非是水祟所化,我以青銅劍為鏡照向她,劍身上鏡面映出了她的原身竟是一尾青鯉。

我持劍挺身而出也立于水面之上喝聲說道:“小小魚妖也敢作怪,傷人性命你也不怕?lián)p了你的道行!”

青鯉妖冷冷淡淡地說道:“我不想成仙,要道行何用,你今天壞我的事,我要你命!”

她身影如利劍直向我擊殺而來,我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硬是揮著青銅劍就生生接下了她這一擊,與妖拼速度實在是一件找虐的事情。然則,遇強(qiáng)則強(qiáng)是我的本能,我不斷敏銳地判斷出青鯉出手的方向,快速拈符擊出,青銅劍的劍花如同繭絲層層揮在我們兩個交手的水面上。

“道士,好手段,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竟也能有此威力,今天我就先留著你性命。”

話音剛落,那青鯉狡猾無比,化成魚身鉆入水中已是去的無影無蹤了。

我水性再好也比不得上魚類,知道追不上她了,只好先收了劍往船上一躍,欲要查看一下可有人傷了性命。我們這一場打斗也早就驚動了附近的人,等青鯉逃走,便有人劃船朝這邊過來。

船上的人已經(jīng)昏迷不醒,我探了一下鼻息,所幸都沒有生命危險,我的一顆心也算放下了,見船上因為剛才風(fēng)暴來得突然亦是狼藉滿地,我便把受傷的那位青衣書生和他的侍從往一旁挪動。

“你?你是何人?”那書生被我拖扯到竟先醒轉(zhuǎn)了。

“我是救你的人!”我毫不客氣地說道,“今天晚上要不是我路經(jīng)此地,想必你已經(jīng)被青鯉妖抓去當(dāng)了晚飯了。”

船上的燈籠里的油也不知道是什么制成的,依舊染著幽幽的燈火,只聽嗶啦一聲,燈花炸開,使人嚇了一跳。

書生好像想起來了是怎么回事,臉色嚇得慘白,倒把我當(dāng)成了救命稻草緊緊抓著我的手不放,弱弱地說道:“小道長,你千萬不要丟下我一個人,那個魚妖肯定還會來抓我的,我不想死啊……”

這人真是聒噪極了。

風(fēng)漸漸停了,蘇州河上恢復(fù)了平靜,游玩的人拼命靠岸離去,今夜的事讓他們嚇破膽子了。

等另一條船靠近后,我便扶著書生和他的侍從離開了這個被撞擊的搖搖欲墜的船,換乘了他們的船一起往渡口上岸。

“還請道長跟我一起回家可好?在下家就在附近,前面就是了,今天你救了我的性命,我還沒有好好致謝呢。”

我想起自己還腹內(nèi)空空倒也沒再推辭,有落腳的地方何以不去。

河面上的風(fēng)聲又重了起來,有女子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來:“落葉棲鴉掩廟扉,菟絲金縷舊羅衣。渡頭明月好攜手,獨自待郎郎不歸。”聲音凄楚可憐,似是在低聲嗚咽,令人唏噓。

卻嚇得那書生驚慌失措抱著我的手臂不敢撒手,我忙安撫道:“不必驚慌,這只是有歌女在唱歌,公子莫怕,我同你一起回去便是。”

天上月色依舊,好在夜深人稀,見到這場短暫風(fēng)波的人并不多。

第二日清晨,書生醒來之后便先讓人請我過去,我見他神情恍惚憔悴不已,看來還是沒從驚嚇中緩過來。

“昨夜慌亂之中,還未曾謝過小道長的救命之恩,請受伯元一拜。”書生從榻上掙扎起身就要施禮,我忙按住他道:“你不用這么客氣,我也只是剛好路過碰上了,捉妖除祟本就是我們術(shù)士的分內(nèi)之事。”

書生只好躺了回去,吩咐人端了早膳過來,要與我共進(jìn)早膳,我也早就有些餓了,便沒有推辭。二人邊用膳邊互相報了名字,書生姓謝,名伯元,祖上也都是讀書人,到了他這一代有些落敗了,本想靠自己努力讀書掙個功名回來,無奈今年科舉落第,心情煩悶便常去蘇州河上游賞,遇上了一位善解人意又談吐文雅的歌姬,二人便時常往來唱和,疏解他的愁悶,以致于他自此后日日往蘇州河上跑,就為了能夠邂逅這位歌姬的游船。

我聽他講著,心里對這些才子佳人的戲碼有點嗤之以鼻,這樣的好事一看便知是有陷阱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謝伯元把他的事情講完,有些不安地問我:“我和薛姑娘一直相處很好,不知為何她昨夜突然要置我于死地?難道是那些狐妖以身相許報恩的故事都是假的嗎?”

“謝公子還真是天真,人妖殊途本就不是一路,魅惑眾生必定是有所圖的,我只是在想,聽你剛才所說,在你之前,蘇州河便常有書生在大霧或者雨天失足落水而亡的,有沒有可能都是她所為?”我認(rèn)真想了想,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長得還不錯的讀書人”,難道這個青鯉妖有什么特殊愛好?

謝伯元還在回憶他和那位薛朝陽姑娘的交往細(xì)節(jié),此時此刻他都還是不愿意相信,曾經(jīng)的戀人是一尾青鯉,更難以接受她要取自己的性命。

“你們最后一次見面,你們都聊過什么,以至于她這次約你就動了殺心?”我好奇地問道。

“我因為科舉落第,久廢文章,被族中長輩斥責(zé),以為我沉迷于煙花柳巷之地,我感到慚愧,想到自己還年輕,就決定重新閉門思過,靜心讀書,這次是去跟薛姑娘道別的,還說等我科舉高中后再來尋她。”謝伯元一邊回憶往昔一邊痛哭流涕地說著。

“難得是她以為你要拋棄她,所以干脆殺了你?”我冷不丁地冒出這樣的想法后就隨口說了出來。

“我對她是真心實意的,又怎么會始亂終棄,只是男兒志在四方,不讀書掙得功名,也對不起父母和祖宗。”謝伯元想來是怕我將他視作風(fēng)流浪蕩子,忙辯解一番,說得言辭懇切,確是感人肺腑的。

我在山上修行時,師父也沒教過我如何處理這些事情,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勸慰謝伯元了,只好說道:“紅塵中事自有定數(shù),我是術(shù)士只管捉妖,其他的也就不管了,謝公子在家好好休息,我晚上還要再探蘇州河,以防止那青鯉出來為禍。”

謝伯元忙點頭稱是,我怕他勞神,便起身回房了,只待月上華枝再探蘇州河。

誰知自從這日以后,那蘇州河上風(fēng)平浪靜,薛朝陽竟連個魚尾巴都沒露過。仔細(xì)思量一下,她也知自己遇到了對手,想避過我的追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我有心告辭離開蘇州,畢竟我答應(yīng)過師父是去長安城的,怎么能在蘇州逗留太久了,那青鯉若是受了教訓(xùn)不再出來,我也網(wǎng)開一面放她一條生路。

謝伯元心有余悸不肯放我離去,想來也是能夠理解的,薛朝陽一日未除,他心中定然是不放心的,我見他少年纖弱也恐再造驚嚇,只好再去探蘇州河。

都說我們修行之人無七情六欲,冷血而無情,我卻不以為然,看這謝伯元就是個例子,在此之前與那青鯉妖恨不得日日夜夜相依相偎猶不厭煩,一旦知道她非其族類,便非令其死方才罷休,當(dāng)初的情與愛又去了哪里,情愛這東西著實有些不靠譜啊,想來還不如我們方外修行的人有些一視同仁的慈悲心呢。

聽說蘇州的寒山寺是一處風(fēng)景旖旎的地方,如今已經(jīng)入秋,楓林漁火,令人神往。謝伯元這樣的讀書人都特別喜歡交游,譬如春來看花,月下游湖,秋來紅葉如織,無論如何總是要去看一看,寫一寫詩的,才不算枉度了這秋日晴月。

他要去寒山寺,自然是要帶上我的,不然揣著忐忑不安出門,總是要敗些興致的。

寒山寺本身建筑并不很出色,典型的江南氣質(zhì),卻好在依山傍水。蘇州的讀書人都喜歡這里,又平添了許多風(fēng)雅氣。謝伯元領(lǐng)著幾個小廝與他的同窗好友邊走邊討論著最近蘇州又出了什么新鮮事,而我就隔著幾米遠(yuǎn)亦步亦趨地跟著,倒像是人家的保鏢了。

因為是白天,我也不太擔(dān)心薛朝陽會突然現(xiàn)身,畢竟大部分妖精都是喜歡在晚上出來活動覓食的,更何況這里是寺院,她更不可能輕舉妄動的,對于她們這樣的異類來說,佛寺道觀都是需要避開走的地方。

眼看著前面就是寒山寺正門了,我的心也算慢慢放下了。

忽然,傳來呼救聲,“小道長救我!”謝伯元的聲音尖銳而凄慘,從他剛剛拐過去的拱門處傳來。

“糟了!”我飛身過去卻也來不及了,地上躺著三四個年輕男子,正是謝伯元的同窗好友,而他卻不見了蹤影。

“薛姑娘既然來了寒山寺,何不現(xiàn)身一見,姑娘當(dāng)真要為了一個凡塵書生毀掉自己幾百年的修為嗎?”我立于院中朗聲問道,她的氣息還在周圍,必然能夠聽見我的聲音。

可惜,一片安靜,唯有紅葉凋零,落在我的腳下,“你又是什么東西,來管我的事?”這聲音是從我身后傳來的。

“薛姑娘難道沒有看出來我是一個術(shù)士嗎?跟你們是天生相克的。”我回身時正好接下薛朝陽的一記飛鞭,“你要是不傷人的話,我也不會傷你的性命的。”我又加了一句。

薛朝陽狠狠瞪了我一眼,冷笑道:“這些臭書生,仗著自己舌若燦花,坑騙了多少無知少女,我這是為民除害,你也不過是個是非不明的東西罷了,少拿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世人。”

她說的也是實情,謝伯元這類人,的確屬于輕易許諾又會在日后平步青云后負(fù)心薄幸的,但這也不能是我見死不救的理由啊。

我緊追著薛朝陽的腳步不放,她似乎也沒有想到我這么能打,嘴上卻還是不饒人道:“我在蘇州住了這么久,還是第一次見到真術(shù)士,只當(dāng)是這各大名山的道觀都是擺來唬一唬平民百姓的。”

我輕笑道:“雖然我不是第一次見到妖類,但你是話最多的。”

漸漸的,我追著她已經(jīng)奔出寒山寺幾十里地了。不在寒山寺動手,我比較理解,寒山寺說到底也是佛門圣地,她才會選擇在我們進(jìn)去之前動手,然而令我不解的是,為何急于出手,再等個兩三天也未嘗不能?

就在我心生疑惑的時候,薛朝陽突然立住身形,指著我說道:“你再追下去,就救不了謝伯元等人了。”

我立刻反應(yīng)過來,她這是故意把我引離寒山寺,難道是有同伙將謝伯元等人殺害了?我心中懊惱,怎么只顧著與她纏斗,不先去救人呢?

待我要往回返,薛朝陽并沒有來阻攔我,似乎是篤定了我來不及再趕回去救人了。我把眉毛皺成一團(tuán),也不顧薛朝陽往哪里去,且飛身上樹先奔寒山寺而去了。

等我趕到事發(fā)之地,仔細(xì)推敲才發(fā)現(xiàn)謝伯元等人被薛朝陽吊在了一口井里,這口井與蘇州河相通,底下的水會隨著夜晚潮漲而跟著漲,所以等我找到他們的時候水已經(jīng)漫到他們的脖子,眼看著就要溺死于水底了,幾個人掙扎到現(xiàn)在也失去了呼救的力氣。

我心中慚愧忙潛入井底,將幾個人從轱轆繩上解開,但想同時帶離井底卻成了一個棘手的問題,薛朝陽這是給我留了一個大麻煩,我本想先把謝伯元送上去再下來救他的同學(xué),可憐那兩位同學(xué)也奄奄一息了,怕是等不到我再回來一趟了。

“謝公子,你現(xiàn)在身體最好,我運功把你們?nèi)齻€人送出去后,你便去寒山寺求救,讓那里的和尚幫你把同學(xué)都救了,不然你們在水底泡半天,無人照應(yīng)出去了也是兇多吉少。”我囑咐道。

“那你去哪里?”謝伯元不太理解我的意思。

“我運功如決堤,一旦送你們上去,也就沒什么力氣了,等我恢復(fù)好了自然也就出去找你們。”我只好實話實說。

謝伯元當(dāng)然不忍我舍身成仁,但更不想和同學(xué)死在井底,頓時啞口無言。

我將青銅劍用力插在井壁上,我雙腳踩在劍上,口中默念師父教給我的混元神功的口訣,胸前如有不斷轉(zhuǎn)動的氣流,這股氣流將謝伯元幾人團(tuán)團(tuán)包裹,我才雙手如同芭蕉扇一般將他們猛地推出了井上,就在此時聽見外面幾聲呼叫,想來是路過的游客看到了這一幕被嚇到了。

等我將他們送出去后,已經(jīng)無力氣再做掙扎,只覺得喉間一癢“哇”得一下吐出一口血了,許是剛才強(qiáng)行運功傷著內(nèi)腑了。只好先在這里打坐調(diào)息,等一等謝伯元請了寒山寺的人過來救我上去。

就在我調(diào)息的過程中,卻聽見井底有女子的冷笑聲音:“你覺得他還會找人來救你嗎?你舍身為人,他們一旦獲救只會逃竄早就不敢再來一探究竟了。”

我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忍不住笑道:“那只能說明你在上面又嚇唬他們了,人心本就懦弱,之前或許還有可能,被你一嚇自然不敢靠近這里了。”

“你不恨?”薛朝陽詫異道。

“我當(dāng)然不恨,我們修行之人豈能和尋常人一般見識,況且我救他是分內(nèi)之事,他救我卻要冒著生命危險,怎能相提并論呢?”我的道理,薛朝陽似乎并不能理解,卻像發(fā)現(xiàn)什么稀奇古怪的事一般又驚訝道:“原來你是女的!”

“一直都是女的,不過我習(xí)慣了穿道袍而已。”我坦然說道。

“那你還救這些臭男人,可惡!”薛朝陽有些氣急敗壞,對于我是女的這件事并不太能立刻接受。

“這在我們修行人眼中,當(dāng)視眾生平等,況且你不說我都忘了自己是女的了。”

就在我想拔出插在井壁上的劍的同時,薛朝陽已經(jīng)朝我撲來,我們在井下斗成一團(tuán),但井底過于狹窄不利于我,我在與她對招時借力打力飛出井外,而薛朝陽緊追不舍,倒令我十分意外。

“你口口聲聲修行之人,卻對負(fù)心薄幸之人再三包庇,對我等同為女兒之身的人下狠手,我要你去死吧!”薛朝陽憤恨不已,對我使用的招數(shù)愈發(fā)狠辣,不再顧忌我的術(shù)士身份。

黑夜已經(jīng)降臨,青銅劍的劍花越來越冷,我也不知道跟薛朝陽對打了多久,風(fēng)聲在耳邊緊迫如同萬千銀絲穿過我的身體,而薛朝陽此刻已經(jīng)顯現(xiàn)出頹勢,我知道她已經(jīng)撐不住了,若不是迫于我的劍勢無法逃脫,此刻怕是早就化成一尾魚鉆進(jìn)水里再也不出來了。直到她被我用一道符封印住,我將她的原身裝進(jìn)了我隨身攜帶的瓷瓶里,這是往生凈瓶,也是太上祖師傳下來的寶貝。

既然已經(jīng)將薛朝陽收服,我便決定離開蘇州往長安而去,走之前,總要和謝伯元去道個別的。

等我回到謝府,得知是寒山寺的人將他和幾位同學(xué)送回來的,此刻他因驚嚇過度正躺在床上休息。我進(jìn)來的時候,謝伯元見我無恙喜出望外,神色間略帶愧疚地說道:“道長無事就好,無事就好,我們幾個逃出來后,被那女妖又戲耍一通,哪里還敢在寒山寺逗留,得虧寒山寺的幾位大師搭救將我們送了回來,我心想你是術(shù)士肯定有逃生之法,便沒有回去給你添亂。”

這話說得有理有據(jù),我也沒有辯駁,只是告知他青鯉妖已經(jīng)被我收服,他以后不用再擔(dān)心遇到她了。

“明日我便啟程離開蘇州,臨行前有幾句肺腑之言想說給謝公子——”

“道長盡管說,你的話我一定聽!”

我看了看他怯弱的面龐,心里也了然這種人是不會因為我一句話就性情改變,卻還是說道:“謝公子,自古以來情愛之事是最不可琢磨的,有為之生為之死的,有為之怨為之恨的,求不得和薄幸辜負(fù)的都是會使人瘋狂的。公子秉性善良卻懦弱,易動情卻也易躲避承諾,薛朝陽雖然是妖魅,卻也是因為知道公子秉性如此才會找上你的,如果想在今后的生活中安康順?biāo)欤€是要對喜歡的人從一而終,萬不可稍遇挫折便棄之不顧,不知道謝公子以為如何?”

我把話說得如此直白,令謝伯元感到羞愧不已,向我躬身施禮喏喏說道:“多謝道長提點,伯元已經(jīng)知錯,以后會專心讀書,不再流連花柳之地,更不會與女子有情感糾葛,靜待將來若蒙哪家姑娘不嫌棄結(jié)為連理,我必對她忠貞不渝,不負(fù)深情。”

離開的時候謝伯元為謝我?guī)状尉让鳎瑢⑺厝镇T著的白馬贈給了我,我欣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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