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前，你可以暫時客串，當我的‘線人’，如你所見，我一個搭檔都沒有，自從擁有‘天網’系統和智能手機后，這個世界少了90%的‘神秘事件’，所以咱7局的人手也是一砍再砍，只留下了能1個頂10個用的所謂精英，其實就是力氣用不完的老黃牛。”

“噗。”馬煉接過名片，被九哥的形容逗得一樂。

“人手不夠，上頭給的指標還重，只能發展自己的關系網……各行各業我都有點人脈，但唯獨缺少學校的，因為一直找不到靠譜的年輕人，你各方面條件不錯，希望不要拒絕我，當然啦，協助破案和提供關鍵線索，我都能申請到獎金，那可不少。”

“獎金我不需要，但其他的可以幫忙。”馬煉收好名片，點點頭。

“我就喜歡你這種有情有義的富二代。”

九哥豎起大拇指，人也走到門口。

“再遇到同樣的事，不要自己處理，先給我打電話，之后想到什么關于這個案子的重要細節，也給我打電話……哦對了，雖然你可能不需要，但按照程序我得問一下，我們7局有全世界最好的心理醫生，如果你覺得有心理陰影，或者干脆想忘記這件事的話……”

“不用。”馬煉擺擺手。

“我想也是，出了這個門，你再想見我可不容易，有沒有什么我能幫忙的，現在可以提。”九哥的手放到門把上。

“你說你看過我的資料，那我這個病，在你們的檔案庫里，有相同案例嗎？”馬煉有些期待的看著九哥。

“據我所知，沒有。”

九哥摸摸下巴，還沒等馬煉來得及沮喪，接著說道。

“不過咱局里有個得了‘超憶癥’的可憐蟲，7局成立以來的所有文本資料都會在他腦子里備份一遍，忙完這個案子，我會回局里幫你問一下。”

九哥拍拍胸脯，打了個響指，拉開門走出房間。

而伴隨這聲響指，詢問室里的監控攝像頭也正常亮起綠燈。

幾乎是同時，陳凡帶著王助理走進詢問室。

“大侄子？你在這兒坐著干什么？快走快走，都快凌晨三點了，明天不上學啦？”那陳凡好像今天沒見過馬煉，招呼著王助理將筆錄資料全都拿走，臉上還露出虛假的驚訝。

“那陳叔，這案子？”馬煉撓撓頭，搞不懂陳凡在玩哪一出。

“什么案子？哪有案子？”陳凡皺著眉左看右看，攤開手。

“剛剛那個九哥說……”

“誒，我求你別說了大侄子，你如果覺得我平時對你不錯，認我這個叔，那剛剛這個房間發生的任何事都不要告訴我，我只是個小小的所長，這么大的事我真頂不住。”陳凡也不裝了，雙手合十對著馬煉拜托道。

7局這個部門他聽老領導提起過，凡是出現，必然是執行國家級的機密任務。

他只是一個想要平穩退休的市級小領導，只想干點打下手的活，根本不想接觸到任務核心。

“我明白了，所以也不會有家屬來找我打官司啦？”馬煉挑挑眉，會意。

“案子都沒了，哪來的官司？你和成嵐只不過是在田徑場正常鍛煉，遇到個犯癲癇病的大媽，你們出手相助，幫助大媽脫離危險，我回頭會積極幫你們爭取見義勇為好市民獎。”

“行吧，那我媽那邊……”

“我都跟她講了，等下你打電話報個平安就行，我還有一些收尾的工作，小王可以開車送你回去。”陳凡看看手表，拉開門。

“不用，離家又不遠，我想一個人靜靜。成嵐呢？”馬煉站起身。

“在外面等你。”

“陳叔。”

“嗯？怎么啦？”

“沒事，謝謝你。”

馬煉胡亂敬了個禮，走出房門。

終究只是個未成年的孩子，一晚上發生這么多超出常識以外的怪事，他內心深處也想此時有個信得過的大人能陪在身邊，跟他說說話，聊聊天。

但因為這個病，從小到大給身邊人帶去太多麻煩，所以馬煉早就習慣將這些“脆弱”隱藏起來，強迫自己獨立的活下去。

還未出治安所，老媽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知道對方此時正在國外，還在開什么重要的會，所以馬煉也是很懂事的大概交代一下事情經過，安慰她不需要擔心，又簡單寒暄兩句，便掛了電話。

而手機隨即便收到大概率是老媽助理早就編輯好的短信。

“兒子好樣的，做好事沒問題，但一定要注意保護自己，我跟你爸這個暑假都沒辦法回來陪你，我給你銀行卡打了五萬過去，不舒服就出去散散心，想買什么就買什么，不夠再要。”

又五萬嗎，上次的還沒用完。

馬煉走出大門，看著短信提示的轉賬信息，露出一絲苦笑。

抬起頭，看到遠處的成嵐，心里咯噔一下。

不同于他形單影只，成嵐的父母早就趕到了所里。

此時成嵐老爸拎著毛巾，成嵐老媽拿著剛剝好的蘋果，一左一右，看著成嵐在那做著一些滑稽動作，模仿瘋大媽，重現“犯罪現場”，皆是忍俊不禁，捂嘴歡笑。

那么一瞬間，馬煉想用自己收到的所有零花錢，跟成嵐互換兩分鐘。

“嘿！小馬哥！咱們的大英雄！”

遠遠成嵐便看到馬煉，一溜煙跑到他面前，摟住他的肩膀，右手對著前方一揮。

“這慶江市有了咱們慶江一中雙子星，任何邪惡都會被鏟除干凈。”

“他們沒找你麻煩吧？”

“什么麻煩？做完筆錄就把我放出來了，你那陳叔說對方好像是吸食了什么違禁藥物，我們算見義勇為，還要給我們頒獎！”成嵐興奮地向父母揮手，指著馬煉，好像在展示自己有一個超棒的好兄弟。

“噗，那你還不走。”成嵐的活力總是會感染到馬煉，此時心情也好了許多，笑道。

“什么話？拋棄兄弟獨自離開是大丈夫所為？我跟爹媽商量了，遇到這么個破事，怕你一個人待著胡思亂想，不如來我家住幾天，只是不知道你這個住別墅的貴公子能不能習慣公寓房。”成嵐拍拍馬煉的肩。

“那當然是不習慣啦，這點小場面還需要你安慰我？快走快走。”馬煉甩開成嵐的手，雙手插兜，走下階梯。

“行吧，有事發短信啊。”

成嵐知道馬煉那說一不二的性格，也明白心思細膩的馬煉一直偽裝出來的堅強，所以沒有再勸。

只是默默看著馬煉獨自離開的背影。

輕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