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這次我不問，你從頭說。”

“嘿，這事玄幻又詭異，就算是你也得驚訝。”

“哦？是嗎？洗耳恭聽。”九哥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

馬煉正襟危坐，一五一十將剛剛發生的事和盤托出。

當然，被對方秒殺這種事不太光彩，所以也不忘在與李主任的戰斗中為自己添油加醋一番。

“……我堅持了很久，體力實在支撐不住，不小心露出破綻，被那怪物抓住扔向辦公桌，眼看就要出事，千鈞一發之際，那窗外鉆出個道士，只見他掐訣念咒……”

“等一下。”九哥伸出手，打斷馬煉的話。

“嘿，我就說吧，會咒術的道士，就算是你也得……”馬煉挑挑眉，一臉見過世面的樣子。

“沒那回事。”

九哥擺擺手，隨后在口袋里翻找，掏出一張照片，遞過去。

“你說的道士，是他嗎？”

“對對對，就是他！你怎么知道？”

接過照片，發現是一張監控器畫面截圖，背景是田徑場大門口。

馬煉只一眼便認出畫面正中間那個奇怪打扮，看起來正在往大門內張望的人。

正是剛剛救他的袁真寶。

“整個夏國有本事嚇走‘怪物’的能人異士就那么幾個，在局里都有詳細備案，定期還會有人走訪，查了一圈，發現這位國內唯一的天真大道士消失快一個月了，咱天網系統已經鋪開，稍微一搜索，線索再一串，很容易調查清楚……昨天要不是他在田徑場，你和成嵐估計夠嗆。”

九哥咂咂嘴，眉頭一直緊繃沒放松過。

對他來說，這些向來不問紅塵的高人出世往往意味著更大的麻煩。

“這人什么來頭，看著跟我差不多大，怎么這么厲害？”

“道士一共分七級，往上數近千年，只出了兩個最高等級的‘天真大道士’，一個他，另外一個你應該聽過，張三豐。”

“嚯！”馬煉驚道。

“太和山上有兩派道士，一派是大名鼎鼎的武當，另一派則是這袁真寶所在的太和派，住在大山深處，以清修為主，擅長咒術，幾乎從不出山，所以沒啥知名度……”

“嘿！你不說要相信科學，這世上沒鬼嗎，那為什么還會有使咒術的道士？這科學？”馬煉甩著照片問道。

“我挺喜歡你小子，也樂意跟你分享情報，但一碼歸一碼，有些事涉及最高機密，跟你關系再好也講不了，有本事自己進7局查。”九哥咬著煙，抖著腿，顯得十分焦躁。

“但可以告訴你兩件事，第一，咒術并不是用來對付‘鬼’的，我再強調一遍，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這世上有鬼。第二，他們那一派人傳到現在，只剩下袁真寶這么一個擁有異常體質，能夠捕捉空氣中稀少‘微觀粒子’轉換成咒術的‘特異功能人士’，符合異能者稀有性原則，施咒邏輯屬于能量轉換的一種方式，沒有違背現有的物理定律，這很科學。”

“那這個‘紅球怪物’又是怎么回事？”

馬煉指指前方那還未收拾完的焦炭。

“什么紅球怪物？”九哥眼前一亮，探起身。

“那我接著說。”

馬煉揉著肩膀，將袁真寶如何逼出李主任體內的紅球怪物，又如何用奇特的咒術干掉它的經過復述一遍。

但因為跟袁真寶有約，所以關于他下山目的和自己頭頂上“金色祥云”這些事，都有意瞞去。

當然，隱瞞這些也有馬煉個人的私心。

他很清楚，如果被眼前這九哥知道張真寶是因為自己而非怪物才下山入世，那憑7局手眼通天的能力，絕對會將自己當成“特殊人物”，全方位監控起來。

從小到大一直被當做“怪人”，遭受各種奇怪的目光注視，他最討厭這種被特殊對待的感覺。

獨立慣了的他更傾向于自己搞明白問題。

“……這個嘛，還是第一次出現，目前我給不了你解釋，但這不正在研究嗎，國內頂級科學家調過來好幾個，咱們做事沒啥限制，相信很快會有結果。”九哥聽得煙癮上頭，掏出打火機，放在手上把玩。

“我倒是有個發現，不知道能不能幫到你們。”馬煉回想這兩天發生的一切，摸摸下巴。

“哦？幫我們？說說看。”

“田徑場的瘋子歐巴桑，明顯很嫉妒那個漂亮的舞蹈生。而剛剛發病的李主任，非常在乎升學率和考試成績，對我這樣的學生厭惡至極，所以，所以……”馬煉盡力組織語言。

“所以他們因為性格極端，產生了‘邪念’，從而被那‘某種東西’附身并操控，”九哥伸出雙手鼓起掌來，“不錯不錯，小小年紀擁有如此觀察力，透過這么點信息分析到這一步，未來可期啊。”

“……干，你又知道。”馬煉嘆口氣。

“別瞧不起大人，能在7局做事的都是精英，會這點線索都發現不了？放心交給我們吧，”九哥拍拍胸脯，繼續說道，“不過說起來，還真有個事情需要你幫忙。”

“洗耳恭聽。”馬煉很拽的撇撇嘴。

“7局跟‘太和派’有互不干涉協議，只要他們不危害社會，不到萬不得已，我們絕不會去打擾他們……但這件事有點棘手，還記得我們抓到的三個襲擊者吧，上過一些手段，但都沒有逼出過今天你遭遇到的‘紅球怪物’。”

九哥停頓一下，從荷包里拿出個黑色短棍一樣的物體放在手里。

“現在看來，似乎只有袁真寶的咒術能夠將附身在他們體內的東西趕出來，如果能得到他的幫助，抓一個活體，相信這些案子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所以，我能幫上什么忙？”

“我有種預感，你跟他還會碰面，假如真是那樣，你幫我傳達這個信息就可以了……如果他愿意幫忙，就給我打電話。”

“要是他不幫呢？”

“不幫就不幫唄，條條大路通羅馬，咱7局最不缺的就是辦法。”

九哥說著話，將手里的黑色短棍遞給馬煉。

“什么東西？”

馬煉接過短棍，發現上面還有個紅色按鈕。

“你小子有點撞邪體質，給你防身用，這是趕工的電流槍，發出的電壓剛剛好能讓那些發瘋精神病暈厥過去，大概一個小時左右……但千萬別對著人用，會死的。”

九哥終于還是抵抗住煙癮，將嘴里的煙塞回煙盒，站起身。

“……剛剛好能讓他們暈厥過去？還是一個小時左右？”馬煉揣摩著這兩句話，意味深長的看著九哥。

“我說了，在不危害公共安全和社會穩定的情況下，為了盡快得到一個‘答案’，7局做事，沒有限制。”

九哥咧開嘴，一臉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