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必科舉，你可是要科舉，要不你來說！要不你就聽下去，言無禁止！”喬葉哪里會去放任齊衡在這里維護。
這話一出，齊衡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但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君子欺之以方！
長柏和顧廷燁的都是有些奇怪的看著齊衡，這目光讓他更不知所措。
明蘭心里深知，齊衡越是開口維護，她的這兩位姐姐就越是要抬杠，某個家伙也會不高興的繼續針對齊衡，他那無法無天的嘴誰知又會說出什么話。只能開口：
“我這里有個問題想問問小公爺，小侯爺和顧二叔，若你們都有個十分有出息的庶弟，你們又該如何相處。”說完便坐下不再言語。哼，讓你這個臭家伙不維護我，略略略，看我不為難為難你，看你怎么回答。
聽到此話的齊衡站起身來剛準備回答卻被顧廷燁搶先。
“嫡庶有何干系，有出息才華橫溢是好事。”
“若是這庶弟與你們爭爵位又當如何？”明蘭下一問隨即而來，倒是有些誅心的意思。
“我家我大哥哥在上，我為次子，若是我那三弟弟有此能力，自然是由他來繼承大統。”
顧廷燁此番話語說的倒是情真意切不像作假他。
喬葉心想“顧老二啊顧老二，你現在這般想，往后可就不一定了。看來這小秦氏果然厲害。也是，滿汴京城誰人不知小秦氏人美心善哪？”
齊衡略顯尷尬的坐下，只得沖著顧廷燁開口“二叔此話何理，你家全是嫡子算不得數。再者言，庶子承襲爵位會讓祖宗蒙羞的。”
“蒙羞，何來蒙羞一說，庶子有才又有德，繼承大統使得家族繁衍昌盛，祖宗又怎么會蒙羞呢。”顧廷燁漫不經心的說著有些大逆不道的話。
“那依照二叔所言，嫡為主，庶為輔，豈不更好？”齊衡自以為找到了漏洞。
“小公爺，你把人心想的太好了。若是庶子有才豈能甘心屈居人下，怕不是頃刻便是那蕭墻之禍。”顧廷燁嗤笑一聲，十分不屑，覺得齊衡太過于天真。
“如若元若認為人人都能認同嫡長之論，接受命運的話，那為兄只能祝福你下輩子千萬別做庶子，不然可就有得受了。”
這番話懟的齊衡無話可說，同時又覺得在明蘭面前失了面子，懊惱憤恨。
“阿，玩笑議論而已，不必如此認真嗎，六姑娘你覺得他們的言論又當如何。”莊老先生及時打斷，又再次將偏離的爭論帶回到原點。
明蘭知道是徹底躲不過去了只能硬著頭皮回答，起身回答前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某個看熱鬧的小侯爺。
“沒定論就是定論，賢與不賢，易于偽裝，難以分辨，可嫡庶長幼一目了然，不必爭執。庶子若是真賢德，便不會為了一己私欲而禍起蕭墻，毀滅家族。反過來說，嫡子掌權，若是能夠約束庶子，使其不敢犯上造次，也能永保昌盛。大丈夫自當忠君愛國，不如做個純臣，何須無謂爭執。”
一口氣說完看法就沉默的坐了下來。
“好好好，好啊，六姑娘小小年紀確有如此見地，不錯不錯。謹行，該你說說了吧，聽了這么多的看法，你又是如何覺得的。”莊老先生雖說怕喬葉口出妄語，但明蘭的話讓他很是開心，所以就小小的任性了一下。
“先生。”喬葉起身行禮，隨后開口：
“聽了各位的看法，在下感觸良多，那我也不藏著掖著，便說說我的。”
“首先邕王還是兗王，這根本沒必要討論，這事情與我等何干，這是官家的家事，官家自由決斷便是。何須我們因此在這里爭論。”
“至于長楓，四姑娘和五姑娘所爭議之事，在我看來六姑娘已將給過答案了，什么是賢能，什么是庸才。家中主君覺得賢便是賢，主君覺得平庸再賢也無用。”這話一出三人不知想到了什么，臉色都有點難看。
“最后，齊小公爺和仲懷之言在我看來，放到我身上的答案就是四姑娘剛剛提到的唐太宗之事。”
墨蘭的眼中閃過欣喜，如蘭則是略顯失望。雖然是個大冰碴子，可外貌，家世樣樣不差啊。萬一呢？
長柏好似知道他這好友要說些什么不禁搖了搖頭。喬葉看了一眼屏風那邊，好似能看到低頭沉默的明蘭，心里暗暗念叨，放心，我答應我會護住你的。
“我若是有個賢能的庶弟，呵呵。”語氣帶著莫名的陰寒。
“他永遠當不了唐太宗，我也絕對不會是建成太子！”
此言一出，長柏暗道果然如此。也不知道這些人聽了這話是福還是禍啊。謹行啊謹行，你倒是爽了。
聽到駐華的眾人甚是驚駭，喬葉喝出這話的同時周身煞氣大漲，屬實讓他們心驚。眾人這才想起，面前之人可是真真切切上過戰場的！
唯有明蘭抬頭望著喬葉，想起某次傍晚練習字帖之后，自己書箱中發現的紙條，字體蒼勁有力，筆鋒鋒銳十足，好似要戳破自己的心尖。
“我在身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個建成太子，好一個喬謹行！有趣有趣，今日高興，便不留作業了，下課吧。”莊大儒看了一眼如長槍般筆直的少年，仰頭大笑而去。
少年意氣風發，自信如龍！
莊老先生離去后眾人都收拾離去，畢竟好不容易早放課還沒有作業，雖然明日開始要更加嚴厲。喬葉隨著長柏去面見盛纮，明蘭呢磨磨蹭蹭的落在了最后。
明蘭和貼身女使小桃剛出去就又立馬拐了回來，原來是看到齊衡在回壽安堂的畢竟之路上等著。
“姑娘，您要是不愿意見齊小公爺就對他明說唄，省的難為自己。”小桃有些憨厚的聲音響起。
“沒事，咱們在這等上一會兒，他不會等待太久的。”明蘭邊坐到書桌上邊說。
“可是我怕喬小侯爺知道了會誤會。”
明蘭聽著小桃的回答說：“上次齊小公爺要送我毫筆之時我已經很明確的說過我對他無意，也不會有意。誰知道他還會這樣，希望他能知難而退吧。”
“不然那個醋壇子翻了可就不好了。”當然這句話是在心里說的。
明蘭心中也是無奈，上次她就很明確的告知齊衡了，自己沒有意思，讓他不要再做這種事情了，哪成想他又過來了。
“六妹妹，我可不會就此知難而退的。”
齊衡的聲音從身后響起，嚇了主仆二人一大跳，明蘭回頭一看，居然是齊衡，不知是何時到來的。先是行了一禮喊了聲小公爺。
“小公爺，這會兒已經放客，你為何還不回去，怎會還在此地。”
“當然是看到六妹妹你還未曾過路，想著你可能還沒走，便來看看，順道有些話想對六妹妹說。”齊衡手里拿著一個精美的禮盒，溫聲細語眼里滿是柔情。
“齊小公爺！該說的我上次都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是高門顯貴青年才俊，我只是一個小戶庶女，更何況我們并未有過多的交集，還請理智些。”
“再者說你一個外男，不好長呆在這里，還請早些離去。”明蘭小臉緊繃，語氣嚴肅，措辭得體的攆人。
是的，沒錯，就是在攆人。某人的書箱還未拿走，天知道什么時候會回來，千萬不能讓他誤會。雖然二人未曾大大方方的將事情講透，可確實暗生情愫。明蘭很確定自己不是單方面的。
她知道他喜歡她，她也知道她也喜歡他！
誰知這齊衡好似聽不懂一樣，帶著一股蜜汁自信“六妹妹，我確實情深意重，我對你的.......”
話還沒說完就被身后一道暴喝打斷。
“齊小公爺，慎言！”
喬葉專門把書箱留著就是為了回來能見明蘭一面，而且他還有禮物未曾送出去。見過盛纮后便匆匆趕來，誰知道剛跨進院門就看到這一幕，氣急敗壞的就開口了。
“齊衡，你可知你剛才的話說出來會帶來什么后果，還請你不要給他人帶來麻煩！”喬葉快步上前橫插在倆人中間，擋住明蘭的身影和齊衡的目光。
明蘭看到喬葉如此動作一時之間有些不好意思。小臉一下子就紅的發燙，耳垂都紅潤了不少。不過她并未出聲阻止，反而很是心安。
齊衡也不是個傻子，看到這一幕心中一同，匆匆道歉行禮便轉身離去。背影蕭瑟，腳步踉蹌。
“抱歉，失禮了。”
目視齊衡離去的喬葉才轉頭看向了身后的可人
“怎么，想跑？告訴你不可能了。”
“胡說八道什么呢，油嘴滑舌的。”明蘭嗔怪。
二人讓小桃離去說著悄悄話。
“今日課堂之爭你有何感想？”喬葉認真的看著這個低調的少女十分疼惜，但是自己不太好插手盛家內宅之事。
“總感覺二哥哥，三哥哥有些奇怪。顧二叔倒是無所顧慮”。明蘭點著自己圓潤如玉的下巴說出自己的看法。
“你說的沒錯。明蘭我知你聰慧，但你眼界不夠寬闊。當你將目光放到盛府之外，放到整個天下你就明白了。”
“追究到底就是自身的利益問題。則誠為嫡，長楓為庶子，顧廷燁為嫡兒子，母親為繼室，就是這么簡單。”
喬葉伸手揉了揉少女的腦袋，惹得少女臉如火燒山才意猶未盡的收回。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