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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余波與規矩

“原來如此,這就是祖母說的目光長遠些,往深處看一點。”少女一邊拉開某人的手一邊思考著。

“你祖母是個有智慧的人,多跟她學習學習。”

“對了,這個給你。”

喬葉扭身從書箱中拿出一個匣子,打開盒蓋,里面是一柄簪子,純白玉的簪子,潔白無暇。面容冷峻的少年緩緩靠前,親手將簪子插入少女的發髻之中。少年強健的身軀帶有著獨特的男性氣息,讓深閨中的少女不知所措。

還是小桃看時間不早了才進來打斷,二人方才道別離去。

明蘭意識發散的走向壽安堂,回眸一看,少年郎仍站在原地,好像在喊些什么,看口型是

“等我!”

坐在鏡子前的明蘭輕柔的拔下簪子,手中不斷輕撫,歡喜至極。青蔥的手肚感覺到有些許起伏,仔細一看。

“心悅君兮。”

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

學堂上的嫡庶之爭結束了,可留在每個人心中的烙印卻有可能伴隨一生。

盛府書房,盛纮坐于堂中書桌正在翻看典籍,堂下長柏立于正中訴說著今日學堂一事,末了問道:“父親,今日之事應當是無礙的吧,”

盛纮這人雖說很在乎清貴名流之聲,但也不是過于迂腐的人。“無事,自家府內,更何況莊先生有言在先的事,無需擔心。”

“不過,忙著不如做個純臣,何必無謂爭執,確實是明蘭那丫頭說的?她何時能有如此見地?”盛纮抬起頭看向自己的嫡長子。

“父親,確實如此。六妹妹只是平時不顯,實則是個心里有成算的。”

“果然還是老太太教育的好啊,跟你大姐姐一樣,是個有見地有出息的。”“對了,你怎么看待喬小侯爺那番建成太子的言論?”

“這不是父與子的問話,這是家主與繼承人的問話!暢所欲言便是!”

看著盛纮有些銳利的眼神,長柏并未慌張,看來這種情形是常有的事,只是稍作思慮便回道:

“靖南侯府畢竟手握實權。況且謹行是實實在在上過戰場的,這樣的言論并不奇怪。而且兒子和謹行是至交好友,他這人雖說面冷,心機深沉,是個頗有手段之人。但對待朋友還是十分要好的。”

聽到長柏的話和堅定的表情,雖說當初那一面還是頻頻在腦海中閃過,但最終還是選擇相信自己兒子的判斷。

“既如此那便遵從你的內心,有不決之事再來問為父吧,去吧上一天課程你也累了,休息去吧。”

“兒子告退。”長柏行禮告退,他終究還是沒有把心里對于喬葉和明蘭的猜測說出來,有些事,還是順其自然的好,未到塵埃落定還是不要做多余的事。

明蘭收拾好之后便去了壽安堂正廳,老太太早就坐在飯桌上等候了。“明丫頭來了,趕快吃飯趕快吃飯。”

“好的祖母,餓死明兒了都。”

飽餐一頓的祖孫二人坐在榻上聊起了今日見聞。實際上是明蘭大吃一頓,盛老太太年歲大了,胃口不是太好,主要是看著孫女在吃。聽明蘭繪聲繪色的說完學堂之上和放課之后的事。

是的,盛老太太是知道喬葉和明蘭二人之事的,還是喬葉在兩人有了情愫之后主動讓明蘭告知老太太的。起初老太太是不同意的,她覺得靖南侯府門檻太高,而喬葉留給老太太的印象并沒有多好。

而且盛老太太年輕的時候對于那位第二任的靖南侯了解的不少,她很清楚的知道像他們的這樣的人終究是要踏上戰場的。她怕她心心念念的小明蘭會孤苦無依,但又怕她抱憾終生。

后來喬葉主動去拜訪了盛老太太,期間他們聊了什么無從得知。只知道盛老太太未曾再阻攔過。而且還再一次的給明蘭配了一個貼身女使,一個每次身上總會帶點白色點綴的女使,翠竹!

“謹行那孩子說的沒錯,今日凡是開口爭論的每個人都是從自身的立場出發的,不過這并沒有什么錯,你只要看清楚一些,保護好自己就是了。”

“至于那齊小公爺,并不是什么良人。她母親是平寧郡主,自幼養在皇后的膝下,性格強勢跋扈,平日里最是看不清出身低的人家。更遑論你對謹行有意,就應當嚴詞拒絕,不留余地。這樣對你們都好。”

盛老太太諄諄教導著這個養在自己膝下多年最討自己歡心的丫頭。明蘭順從著祖母的話,笑吟吟的逗著祖母歡心。滿心都是四個字。

“我也等你!”

齊衡經歷今日一事,回到國公府就大病一場,急得平寧郡主和齊國公連夜入宮請來太醫。折騰到深夜才有所緩解。后來身體好了,但心病難醫,變得沉默寡言。對此喬葉表示與我無關,別來沾邊,

早久何當雨,深秋漸入冬,歲月匆匆過,芳華已逝去!四季交替,年年復年年!一晃年關將至。

因為夏天的時候喬葉母親有些想喬侯爺了便回了南疆,而夫婦二人打算等到明年開春喬延來京述職之時再來汴京。所以去盛府拜年謝師就只能喬葉獨自前去。索性顧廷燁也要去拜訪就正好搭了個伴。

等到了盛府才發現齊衡也在這一天來了。同時前來的還有永昌伯爵府的吳大娘子和梁六子梁晗。齊衡氣色看著還行就是顯得消瘦不少。喬葉想來這吳大娘子應當是來增進感情的,而且這吳大娘子還是汴京城中有名的交際達人。

王大娘子和長柏在門口接待,眾人隨著母子二人到了正堂,和盛纮見禮之后便落座交談,一時之間倒也是氣氛融洽。

林棲閣這邊林小娘邊給墨蘭畫著眉眼邊交代:

“今日可是有一個小公爺,兩個侯爺子和一個伯爵子,我的好墨兒可得加把勁,好好的展現你的魅力,不管是迷住哪一個,后半生都是無憂了。”

“阿娘,那顧二叔是汴京有名的浪蕩子,喬小侯爺冷面寒霜的。這兩人墨兒可不想。”她倒還挑挑揀揀上了。

“不礙事,跟他們正常處好關系就是了,再說了不是還有另外兩個嘛。”

“嗯,元若哥哥肯定會對我另眼相看的。”

母子二人嘴里籌謀著不切實際的未來,感覺好像就是探囊取物一般容易。殊不知鏡中月,水中花!癡心妄想!

喬葉有一搭沒一搭的陪眾人聊著天,慢慢的就聽到屏風后面有人在竊竊私語,就猜到是如蘭和墨蘭在偷看了。至于明蘭,別鬧,知道劇情的喬葉早早就通過翠竹讓明蘭在壽安堂里待著,別過來。想來這會兒明蘭正和老太太下棋聊天呢。

說來也是,自從知道喬葉喜歡下圍棋后,明蘭是真的發了狠的去學習,雖說目前不怎么樣吧,但確實是真心的投入到了其中,喬葉還是很感動的。

在喬葉看來反正為了教導規矩那孔嬤嬤遲早會來,干嘛非要今日挨些板子。打在明蘭手,疼在謹行心啊。

屏風后的如蘭和墨蘭不大會兒就拌起嘴來,天生不對頭。顧廷燁畢竟是勛貴之間練過武,耳力驚人聽到聲音就是一聲暴喝;

“誰在那里,膽敢偷聽!”

轟隆!

屏風倒塌下來,兩個蘭拉拉扯扯的樣子也暴露在眾人面前。盛纮登時就火冒三丈高,怒喝:

“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尤其是盛纮看到吳大娘子眼中的鄙夷和喬葉、顧廷燁嘴角憋不住的笑容的時候。臉色鐵青,整個人猶如發怒的獅子。見到好戲表演完了的喬葉拉著顧廷燁連忙告辭,剩下三人也不好意思觀看人家家里的丑事便一同辭行。

盛纮強行擠出笑容送客,話里話外希望不要將此事傳出去,眾人自是一一答應,這才讓盛大人臉色好了一點。待得所有客人離開后回來就是一頓呵斥打手板,隨后又去了壽安堂找老太太商量女兒的禮儀教導之事。

正好女子不用參加科舉,莊老先生那里也提前商量好了。盛老太太便寫信請了自己的手帕交,曾經宮中的教養嬤嬤孔嬤嬤來教導幾個孫女規矩和女紅。畢竟她們也都快及笄了,是該學習一下子了

春節那天喬葉送了一箱子的禮品和一封信到明蘭那里,當然是通過白衣傳遞給翠竹帶進去的。白衣同樣也帶回了一封信。

兩封信的內容實際差不太多,都是講了講自己進來之事,更多的是少年少女的互訴衷腸的調笑之語。

“明蘭等我,很快。”

“好,我等你。”

去的信紅了少女的臉龐,回來的信堅定了少年的心。

年后盛家明蘭就再也未曾見過面。一來孔嬤嬤在教導規矩,二來科舉將至,學堂課程繁重。雖說二人互相見不到,但卻時時通信,兩人的感情未曾因為時間和距離減弱,反而越發升溫。

喬葉也時常送些小禮品和樊樓吃食給那個小吃貨,惹得小姑娘常常抱怨自己都胖了。

明蘭在這些天里時常夜里趴在窗口看著星空,她想起多年前江面漂泊時的夜晚。那時,她從未想過會現在這般!

少女懷春總是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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