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電話。

衛東陽長長吐出一口氣。

他承認，心里多少有些妒忌的成分。

畢竟即便是他當年，都得親自過去普林斯頓求學。

這何德何能，可以讓兩位德高望重的敦厚老者，主動跨過遙遠的大洋，只為早日相見。

難道……陳樹的天賦比他衛東陽還高？

不可能！

絕不可能。

衛東陽是對陳樹頗有好感，但最相信的仍舊是他自己。

估計是兩個老頭子被大使館那邊說動了吧。

聰明的衛東陽，自覺猜中了關鍵，當即心里舒服不少。

何況再怎么樣，衛東陽的名字也是排在陳樹前面的。

大致說服自己后。

衛東陽從安靜的房間里面出來，打算告訴老衛和陳樹這個好消息。

愛德華威滕和德利涅教授的態度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就是克雷研究所的公開獎勵了。

電話里面的意思。

大概是國際數學領域，準備著手變革？

千禧難題的大獎，固然要繼續高高掛起那一百萬美元。

不過在此基礎上，對其它明顯有促進幫助作用的相關研究，也會給予關注和獎勵。

二十一世紀已經走過五分之一，僅有龐加萊猜想被解決，多少有些單薄寡淡，需要更強勁的外力來催化才行。

所以淺千禧難題的資格獎，應運而生。

當然獎勵幅度不大，只有象征性的十萬美元，而且是通過全世界募捐而來。

這在衛東陽看來就比較低端了。

但聊勝于無吧。

多少也算是學術界的認可，足以幫陳樹打響名號。

盡管他現在已經如雷貫耳。

輕輕一笑，衛東陽心情變好，走到樓下發現陣陣喧囂。

……

陳向榮在結束校內的會談后，敏銳地察覺到新材料的研究突破，跟衛陳流形和霍奇猜想密不可分。

所以這自然要放在一起了。

因為嚴格意義上，衛陳流形并沒有得到太廣泛的同意，學術界對此是存疑的。

可要是有了正面的有效運用，那就完全不同。

優雅的理論，佐以完美的實驗。

還有比這更動人的搭配嗎。

彎道超車。

就在眼前！

江理和江大即將舉辦的學術報告會，壓力驟減。

甚至霍奇猜想的證明都可以不用著急。

這就是無可置疑的重磅成果。

至于那些還看不懂的國內外教授學者們？

只能說讓他們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去吧。

“衛陳流形，或者說霍奇猜想在材料學的突出運用？”

衛振國眼睛發光。

他也是做院長的，而且學術水平更高，顯然能更快捕捉到其中真意。

現實收益雖然重要，但在理論研究的層面，這具有可沿用推廣的創新性，才最為致命。

“不然我去試試看，請陳樹在他的材料學論文里，加上衛東陽名字，這對大家都有好處……”

陳向榮開始琢磨怎么讓利益最大化。

“你們說什么呢，還有沒有學術道德了。”

臉黑的衛東陽沒下來，就在樓梯上聽到暗箱操作的密謀，瞬間便翻臉了。

他怎么可能去占陳樹的便宜。

要不要臉啊！

就該錄音舉報，把這些尸位素餐的老家伙撤職，整天想著搶搶搶，也不見自己做點成績。

衛東陽大義滅親，毫不留情。

“這個，你的貢獻也是有的嘛，陳樹應該從與你的學術討論中有所收獲，所以后續才能在材料學上推陳出新。”

衛振國干巴巴地解釋了句。

真要論起來，是很合理。

當初衛東陽都很大度地，將尚為無名小卒的陳樹帶出頭，眼下投桃報李怎么了。

何況要的肯定不會是共一之類的重要位置，最多加個第三或第二作者，意思意思即可。

“呵。”

衛東陽微微仰頭，略顯高傲。

他的態度，很明顯。

就是瞧不上他們。

“衛陳流形哪里需要其它支撐，老威滕和德利涅教授剛聯系過我，克雷研究所已經決定公開承認，并且專門發放十萬美元獎金。

這還不夠？”

著實硬氣，但衛東陽資本也足。

至少這個人脈關系，還有學術聲望，國內能趕得上的寥寥無幾。

饒是京城大學的那位，說起話來也未必有年輕的衛東陽好使。

哪怕丘老德高望重榮譽等身。

可有些圈子，沒進去就是沒進去。

希望，更多地在下一代身上。

“克雷研究所提前鎖定千禧難題獎勵？”

衛振國呆了呆，震驚地問道。

其中的離譜程度，連他這個利益相關的國內教授都覺得離譜。

“……肯定不是，里面比較復雜，說了你們也不懂，等著看他們到時發公告吧！對了，爸你和陳院長提前準備下，到時我兩位老師會提前過來江城發放獎金，具體流程你們看著來吧。”

衛東陽將任務布置了下去。

無事一身輕。

甩手掌柜的本事，衛東陽同樣擅長。

“好好好！”

衛振國和陳向榮點頭如搗蒜。

如此豐功偉績面前，他們與普通人沒什么兩樣，只有仰望喊六六六的份。

……

與此同時。

還有個受到第一波沖擊的對象，正在東方夏威夷的細膩沙灘上，風中凌亂。

“怎么了松然？”

不遠處，一大一小兩個女孩踩著水，追逐地跑到張松然身邊。

“我老板尤院長，又沒事找事了，說什么十萬火急，讓我盡快返回。”

滿臉郁悶，張松然打心底地吐槽著。

跟自己有關的能有什么重要事情，他可不想再去當天才學生的陪襯。

應該多多享受人生才是。

況且陳樹都沒跟他說什么呢，尤院長算哪根蔥，又不能真個撤掉他教授的職位。

要是拿還沒落實的正教授晉升來威脅？

那張松然也不怕，反正他有陳樹保駕護航。

得到偏愛的人，就是有恃無恐！

“不管他，咱們一家好好玩兩周，從結婚蜜月那會算起，我們好久沒出來了吧？”

張松然柔情蜜意地，說起情話來也頭頭是道，絲毫不比科研水準差。

“干什么呢，小月還在！”

被抱住的白秀文臉色通紅，一時間熱出滿身的汗。

今天的太陽，也的確大了些。

“喔喔，爸爸媽媽要親親！”

四五歲大小的小女孩相當懂事，不住拍著巴掌，說著童言稚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