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的春節由于程墨竹心態的問題，過的并不盡如人意。本來說好的傻柱下廚和他兩口子搭伙過年的事也被小程推了。

許大茂也說過想著年夜飯湊一湊，他自己挺沒意思，也不想回爹娘那里。

也就是看著那個肉嘟嘟的小團子來回翻身翻不過來急的啊啊啊叫的時候，小程才會露出笑容。炕燒的暖和，屋子里溫度也高，兩口子就沒給閨女穿太厚，這沒心沒肺的兩口子看閨女翻不過來著急居然還在旁邊樂。

程墨竹的情緒一直到上班后過了正月初十才算恢復正常，這時候已經進入2月中旬。孩子還小，沒辦法，兩口子只能繼續把閨女送到姥姥家。

在正月十五的晚上，激情過后，小程趴在炕邊兒上點上煙抽著。從臘月二十九那天他開始抽煙了，周曉霞知道他心里有事，也不勸他。

雖然小程一直沒說什么，當時她只聽丈夫沙啞的聲音說要起風了，說的她一頭霧水。但是聰明如她卻沒有去問，小程面臨多大的壓力她感受得到，那天的程墨竹讓她感到窒息，她在等，等到丈夫告訴她或者說出對她娘倆的安排，是的，周曉霞感覺到出事了。

“曉霞，我這兩天琢磨著一個事兒，和你們醫學有關。”

“我家程子越來越厲害了，這都涉及醫學了，你說說。”

“你們西醫和咱們傳統的中醫這些年爭的死去活來的，現在有什么結果沒？你作為西醫怎么看中醫的？”

“怎么看？用眼看！你聽誰給你瞎說的？哪兒那么激烈了，還死去活來的！老人家53年就說了中西醫都有用，這就是結果。這些年倒是支持中醫，不過確實有些從外面求學回來的看不起中醫，這個是觀念問題，他就不是一個體系，基礎概念不同，他們是受外國思想的影響，不過這幾年咱們傳統中醫很多自愿把祖傳的藥方兒獻給國家，數量很不少，我們醫院也收到很多，但是其中很多經過嚴格驗證并不具備所說的效果，有真有假吧。”

“這我倒不清楚，不過聽傳言四九城的同仁堂公私合營的時候非常踴躍，是第一批國家入股的。”聽了半天后。

“傳言同仁堂做的不地道，打著公私合營的旗號強行找人家要了很多秘方兒，我感覺他們這樣會有不好的結果。”

想了想繼續說：“你想啊，咱們華夏民族自古對于手藝可都是敝帚自珍，傳男不傳女，哪怕失傳都不愿意讓外人學去，現在建立社會主義國家的時間還不長，不可能完全轉變傳統觀念。”

“嗯，你繼續說。”周曉霞也開始集中精神聽了。

“同仁堂那樣做把人得罪死了，可他得罪人憑什么讓國家擔責呢？他每年拿巨額分紅，國家雖有收益但是完全與背負的責任沒法相提并論啊，所以我才說早晚得出事，太狂了。”

“我在想，能被同仁堂收錄的肯定有效果，怎么說同仁堂的眼光在那兒呢，一般的他們也看不上。萬一將來他們出事，這些藥方兒毀了太可惜，你說以你們醫院的名義找他們要一份研究怎么樣？至少留一份備份在你們醫院以防萬一。”

又想了一下：“還得加上選材、藥材炮制、還有制藥手法，反正我聽說這方面挺玄乎的，要是光拿著藥方兒配比用處不大，這方面你是專業的，你覺得呢？”

“你說的有道理。”

“用你們醫院的名義是名正言順，而且放在你們醫院也放心，估計這個事得找你們院長，你這小大夫也接觸不上啊。”程墨竹發愁的看著爐子。

“太看不起我了吧，明兒我找金伯伯去，他是我們醫院院長。”

程墨竹驚訝的看著妻子。

“金伯伯以前是部隊的衛生部長，他們部隊XX師的政委在小鬼子掃蕩到后勤醫院時帶人打阻擊才讓醫院撤下去，金伯伯感激他救了傷員和醫院，一來二去就相交莫逆了，那個政委我叫王叔叔，和我爸爸是鄰居同學，一起進的部隊，所以金伯伯和爸爸還有王叔叔都是生死之交。”周曉霞很自然的把關系給丈夫捋明白。

“要這樣就簡單了，不過就是怕同仁堂不買賬，不給你們。”

“那倒不是什么問題，明天我去醫院找金伯伯再開一個中醫科，我來兼職管著，這個科室不看病，就是搞研究，研究中藥方子，這樣我就可以去各個公私合營的老字號藥房去拿了，畢竟國家占的股份多啊，都是公對公的事。”

“行，那我就放下一樁心事了，只是辛苦了你了。”

“說不上辛苦，你說了這些我隱隱有些擔憂，莫名其妙的感覺，也不知道從何而來，程子，這和你最近些天的狀態有關是嗎？”早就說過周曉霞是很敏銳的一個人。

“是的，我還有更多的擔憂，可沒辦法說清楚，因為我不知道是杞人憂天還是葉落知秋，總之是一種讓我感覺到不安的氣息。”程墨竹看著妻子說道。

“那就相信你自己的直覺，明天我抓緊來辦這個事情，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安排吧，無論什么都要和我說，這幾天嚇壞我了。”周霞霞緊緊抓著丈夫的手。

“對不起曉霞，以后不會了。”

出了正月的時候，周曉霞的中醫科掛了個中醫研究的牌子在醫院一個角落里成立了，她開啟了除正常坐診之外的滿四九城奔波之路，有時候也會出差，時間倒是都不長，但是每次出差都讓程墨竹提心吊膽。

在正月里還發生了一件小程不知道的事情。

一機部周領導發起了1-6機械部內部會議，會上周領導提出了關于6部交叉檢查下屬企業規范化管理手冊執行情況的建議，并最終通過。

于是，一場不引人注目的檢查悄然展開。

依據手冊標準，涉及的軍工企業情況良好，雖然也有頭腦僵化的領導層被更換，但是總體說來還是認真執行的。

經過將近一年的檢查撤換，一機部下屬企業精神面貌為之一清，各個企業兢兢業業克己奉公。‘李知凡’先生手書“青年英才”四字委托一機部贈送給程墨竹，收到的當時小程好懸沒興奮的再次穿越。

當然，這是后話，這會兒他都不知道這個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