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在四合院轉了一圈沒落下禮數，孩子們來拜年也都抓點瓜子花生什么的給裝上。紅包？壓歲錢就直接拿，誰還包起來呀。

不過剛住進來，第一年他也沒給壓歲錢，誰知道是個什么標準，給多給少都得辦岔劈了。

早上不到八點出門開始滿四九城跑，這叔叔伯伯們就不能住一個大院啊！小程邊騎邊吐槽。基本是去哪家都是送上幾句吉祥話趕緊閃人，大多數都是后面一排排等著給領導拜年的下屬。

差不多10點半的時候，程墨竹趕到周叔家里，規規矩矩的問候：“周叔，過年好，我給您拜年了。”

“跑完了沒？你韓叔哪里去了嗎？你孫伯伯李伯伯和趙伯伯家里去了嗎？”

“周叔，都去過了。”

“那行，一會兒中午在我這里吃飯。”

“不了吧周叔，張叔叔和崔阿姨還有王阿姨那里我還沒去呢。”

“那你先去吧，也不遠，然后中午過來吃飯。今年你立凡哥回來了，現在也是出去轉，一會兒回來，你們哥倆也有幾年沒見了吧。”

“立凡哥回來了？什么時候的事？成，那一會兒我過來”說著帶起帽子就走。

去另外三家拜年后，12點多才返回周叔家里。進門就看見一虎背熊腰的漢子。

“立凡哥！”

“哈哈，小竹。”

周叔家的兒子叫周立凡，比程墨竹大四歲，在第一保育院的時候就很照顧小程，所以倆人關系非常親近。

“小竹，中午吃完飯下午帶你去玩兒，剛好給你介紹幾個好哥們。”

“好嘞哥。”

中午吃飯的時候，程墨竹和周叔的愛人馮阿姨說起了自己要找對象的事，想讓馮阿姨幫忙給介紹一下同時也把把關。

這個可把老兩口給驚訝壞了，之前也不是沒操持著，問題是小竹這死孩子就是不愿意見搞得老倆都以為這孩子有什么問題，一直想帶著他去301看看。這是開竅了？馮阿姨一口承諾包在她身上，肯定要找個配得上小程的。

“馮姨，您看我這普普通通的，您可別抱著自己孩子比別人都好這個心態去找啊，回頭一見面人家得埋怨您。咱就找一個普通家庭的，這樣還可以要求漂亮點兒。”說完也不害臊繼續大吃。

這話可把馮姨給逗樂了，邊樂邊說：“行了，不用你管。”

一頓飯吃到兩點半才算完。周立凡帶著程墨竹出門直奔后海北沿的一個小院子。院子是個一進的四合院，有個8、9間房。

倆人進了四合院，院子里已經有6、7個人，有男有女，正房里四五個人在聊天。周立凡隨意的和人打著招呼，打完招呼也和人介紹程墨竹，算不上正式。

四點多的時候，西廂房開了兩桌，菜品說不上山珍海味，但是該有的也不缺。邊吃邊聊間程墨竹大概了解了這群人的身份，全是大院子弟。年齡上有大有小，像周立凡這樣的沒在父輩兒系統內而是在部隊的也有幾個。

桌上隨著空酒瓶的增加，氣氛越來越熱烈。畢竟是大院子弟，聊天的內容自然不是什么家長理短架秧子拔份兒，主要還是對于時局的看法。

程墨竹在桌上就是扮演一個小透明，大家端杯他也端，其他時候就是只聽不說，被動的接收著一些信息。酒酣耳熱之際，各類爭論開始趨于激烈。

“我們和老大哥的關系越來越緊張，自從專家撤走之后，我們舉步維艱啊。都是GCZY陣營，相煎何太急。”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人滿臉通紅的說。

那會兒介紹的時候，這個人是外事部門的，姓張，是個科級干部。

“緊張就緊張，沒有張屠戶，還能吃帶毛豬？大不了干一架，誰怕誰啊？”周立凡也喝得有點上頭。

“咱們的基礎不行，老大哥那里的機械化部隊不好惹，還是要先把咱們的基礎提上去才能說下一步。”有人分析道。

“你這話不對，要是按照這種想法，抗戰怎么打贏的？戰爭還是要靠我們不怕犧牲的精神。”另外一邊的不樂意了，認為說老大哥不好惹是投降主義。

這話就有點上綱上線了，程墨竹也看出來了，雖然大家關系都還不錯，但是依舊有小圈子存在的。

“立凡弟弟，剛聽立凡叫你小竹是吧？立凡在邊境呆的腦袋都木了，除了打就沒別的。打是那么容易的嗎？咱們國家剛剛安穩了幾年啊？再打我們的國家還發不發展了？再說了，怎么說老大哥與我們也都是GCZY聯盟的，內部有些矛盾也是可以協商解決的，一家兩兄弟還免不了拌嘴呢，你說是嗎？況且我們和老大哥哪里也沒有根本性的矛盾，現在無非就是有矛盾了，老大哥給的東西非要收錢。”這個人叫孟貴軍，程墨竹早看出來他和周立凡不是特別融洽。

倒不是什么仇恨，估計就是年齡歲數差不多，然后別苗頭，只要你說的我就認為你不行、你不對。誰都遇見過，沒啥壞心，就是相互看不慣。要說矛盾，還真沒什么讓人記住的。

畢竟能坐到一個桌子上喝酒，怎么可能有仇恨？攢局兒的也不能這么沒眼色吧。不過他小程同志在這種情況下一直是幫親不幫理的，再說老孟同志的理也不對啊。

“孟哥，我覺得你說的不對。反倒是凡哥說的有道理，無非打一架，誰怕誰啊。至于說老大哥的鋼鐵洪流，現代戰爭下，裝甲部隊也不是無敵的，再說咱們部隊也不是當年的小米加步槍了。咱先不說戰爭的事，就說您剛才認為我們和老大哥沒有根本性的矛盾這就是錯的不能再錯了。”

孟貴軍也上頭了：“大言不慚，你了解真正的老大哥嗎？就看他們援助我們的項目，現在多少技術我們無從下手？這只是他們平常的生產技術啊。”

“孟哥別急，我當然了解老大哥的技術水準了。”程墨竹話音未落，周立凡開口說：“軍子，我小竹弟弟在老大哥那里呆五年，學習的就是老大哥的機械制造，在座各位估計沒人比他更了解這方面了。”

聽周立凡這么說，在座的都挺驚訝，居然在老大哥那里留學五年，看歲數倒是差不多！

看大家神情都誤解為程墨竹是剛剛留學歸來沒多久，他也沒解釋，繼續往下說：“老大哥的技術確實比我們現在強，而且差距不小。但是，看綜合實力的話，我們最多三十年就能超過老大哥。別急，您聽我說完。”程墨竹攔住孟貴軍。

“剛才孟哥說我們都處于GCZY聯盟，這個沒錯。至于說我們和老大哥沒有根本性矛盾，這個我持不同意見。為什么老大哥撤援？其根本原因是控制與獨立性的矛盾。”說到這里，小程停頓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說下去。

看了眾人一眼，兩個桌子都安靜下來，其中幾個人若有所思。心一橫，愛咋咋地，說痛快了心里不憋屈，小程就也喝不少。

“咱們老祖宗有句話：以利相交，利盡則散。以勢相交，勢敗則傾。以權相交，權失則棄。以情相交，情斷則傷。唯以心相交，方能成其久遠。那么各位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們，老大哥與我們是哪種相交方式呢？援助！以利相交！這就是我們的矛盾點。以利相交是要好處的，這個好處就是控制，大家看看老大哥對其他地方的援助，在對比現在的情況。我們追尋的是獨立自主，不可能受其他人控制，既然得不到想要的，那么現在是不是利盡則散，不但散，還要把投入收回來。我們追求的事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敵人搞得少少的，那么我們對于GCZY聯盟中的兄弟國家在以心相交？三十年后再看！”

第二天在四合院醒來時候程墨竹有點后悔，這酒一上頭就啥都敢說，雖然現在和老大哥也就那樣，但是這些話不應該他一個小年輕的說。

今年也不安生啊，馬上要徹底關系惡化了。咦，今年好像該第三套人民幣發行了，這第二套里面的三塊的得換點兒，不是為了升值，是為了保留住自己在這個年代存在的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