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九，軋鋼廠。今天更是發(fā)工資的日子，因著現(xiàn)在任務不重，去年任務完成的很好，廠領導就變通了一下，明天大年三十除了值班人員外提前放假。

在領工資的時候生產科的彭科長才發(fā)現(xiàn)程墨竹的行政級別比他還高。他是行政16級，110.5塊錢的工資，小程同志居然155.5的行政13級工資，雖然扣了四天的工資，可這到哪兒說理去？24歲的副處級干部！

老彭同志倒也沒多說什么，就是約了過完年喝酒?？窗桑睦镉猩底勇铩Ｏ袷裁纯吹骄驼痼@不相信，找人求證，四處探底兒，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是領導呢？

晚上易大媽上門想讓小程三十晚上和他們一起過，易大媽早就知道了小程獨自一人的事，再說了，光榮烈屬的牌子才掛上去一天。小程同志婉拒了，他領情，但是習慣了孤獨的人很難向往熱鬧。

三十早上，四合院熱鬧起來，閻大爺支起四方桌，擺好筆墨紙硯準備給鄰居寫春聯(lián)，這也是每年四合院的一大傳統(tǒng)。程墨竹也沒特立獨行的說自己寫的比閻大爺強，那樣純屬神經(jīng)病。

抓把瓜子找閻大爺求了一副墨寶，樂呵呵的貼上去，挺好。和鄰居們打個招呼就開始準備晚上的飯菜，中午隨便吃一口就得。

空間里什么都有，不過外面該準備也要準備，不用太多，弄倆菜包點餃子就行。部里今年發(fā)了兩條帶魚，晚上就弄紅燒帶魚、花生米、拌個白菜心、午餐肉罐頭。下午的時候程墨竹拿出兩斤肥瘦相間的五花肉開始剁餡兒。

傻柱湊過來看看：“這肉可以啊，市面上不好找?！?

“嗨，一長輩叫我去吃飯，我不愿意打擾人家，結果結給我塞了肉和魚，讓我自己做。”小程一直沒透露過還有個掛職單位，容易引起別人的嫉妒，雖然不怕，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晚上我和雨水去一大爺那里，還有后院的聾老太太，你一個人，咱們湊一塊兒吧。”何雨柱正常起來還是可以打交道的。入住四合院這一個月和何雨柱也沒少打交道，畢竟房子都挨著呢，抬頭不見低頭見，不時開幾句玩笑。

“我就不去了，昨晚易大媽和我說來著，我習慣自己一人兒了。”

“那成吧，需要幫忙說話，我今兒就晚上做那一頓飯?！?。

一晃兒天就黑了，程墨竹把菜放到八仙桌上，餃子也煮好端出來，拿出瓶茅臺自斟自飲。其實小程對于喝酒沒什么執(zhí)著，不過從到了老大哥那里每年這個時候都會自己一個人靜靜的喝一回。

看時間差不多了，關燈進空間，順便把八仙桌也挪進去，省的端菜了。

拿出香燭給前世和今生的父母上香，然后就坐在桌前有一口無一口的吃菜喝酒，邊吃邊絮叨：“也不知道你們四老能聽到不，不過估計你們相互間也見不到，差著時間呢。后世呢，我就一普通人，也就占個衣食無憂，可那時候都是這樣啊，老倆哎，我挺想你們的，這邊兒的老倆，別吃醋，這話也說給你們聽?！?

喝口酒繼續(xù)絮叨：“我想你們吶，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我的心事只有在這里才能無所顧忌的說。我一直想就這樣默默的過下去，不囤房子不囤古董，等風起時吹過來的泡沫就夠我撿拾了。等到房子能買賣的時候再買上幾個皇城根下的院子，肯定要比外面的貴一些，不過值啊。我也想將來孩子在家放風箏時候，風箏落了都能掛到角樓上。這么一想，將來跨世紀的時候我才60出頭，財富自由?？赡菢佑惺裁匆馑寄?？無非吃好穿好住的舒心，讓人羨慕。但是現(xiàn)在我就實現(xiàn)了呀，四位，我很迷茫。其實我也能加快研究進程，加快制圖速度。可我怕啊，我怕我找不到拿出來的理由。這個空間是不能示于人前的。睡覺我都要到這里就是怕做夢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反正外界有動靜未能隨時出去，不虞被發(fā)現(xiàn)?？墒悄欠N沉重的壓力無法緩解啊四位。你看，將來的愜意生活現(xiàn)在我就達到了，將來再次享受也沒什么意思。要不，我就搏一搏？您四位看怎么樣？不說話我就當你們答應了！62年了啊，時不我待。其實我來到這里后的目標一直沒有改變，四位，放心吧。不忘初心，砥礪前行?！?

絮絮叨叨的到后來小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最終昏昏沉沉的睡去。

早上起來時候不忘把八仙桌也放出來。天還沒亮，不過各家的燈都亮了，一會兒孩子們該起來放炮去了。熱了幾個涼餃子隨便吃了就開始收拾昨晚剩下的菜，都放到耳房碗櫥，掛鎖沒上鎖，主要是怕有老鼠。

收拾完天也亮了，四合院的孩子們開始在大人帶領下相互拜年。程墨竹也先去后院給聾老太太拜年，這一個來月他也給老太太送過幾次吃的，也陪著老太太聊過天。

這就是個孤寡老人，沒有輝煌的過往，也沒有悲慘的經(jīng)歷。平平淡淡在四九城生活了一輩子，街道參照農村照顧老人的方式讓四合院的鄰居照看。這個時候城市里哪有什么五保戶，那是農村合作社才有的。

陪著聾老太太聊了會兒，這老太太一直笑瞇瞇的聽小程說話，忽然來了一句：“你這乖孫兒，過了年奶奶介紹個姑娘給你，老大不小了，可不能學柱子那個孬孫兒。”

小程聽完差點沒蹦起來，老太太叫他孫子倒也無所謂，誰讓人家年紀大呢，他不在意這個。問題是介紹對象這事可不行，他本來想著今天去各個叔叔伯伯那里拜年的時候請他們幫忙呢，哪成想這邊忽然蹦出來一個。

趕緊搖搖頭說：“老太太，我還年輕，不著急！你得先給你那個孬孫兒安排上，我這得把工作搞好才能想看呢。”說完狼狽而逃。聾老太太看著匆忙而走的背影喃喃說著：“是個好的，心里有秤，是個有主意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