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克村,樹林之中。
安塔爾和米希爾等人在林中穿行,愈發昏暗的樹林、緊追不舍的對手、以及對手能夠控制影子的能力,使得這撤退的路線變得危險萬分。
他們一路幾乎是不間斷地扔出補給包中的光石,用來照亮周圍的環境,試圖減緩伊爾的進攻速度,但并沒有什么用……
“啊!——”隨著一聲驚叫,又一名士兵被拉走了,此時跟著安塔爾來的五名士兵,在短短三分鐘內就剩最后一名了,而剛才那個,就是最后那一個。
一開始,伊爾也嘗試著直接帶走安塔爾和米希爾,但前者一直在用他的能力彈開他的觸手,而后者則一直在拿那些士兵當擋箭牌,這也使得前者沒法抓,后者抓不到。
“可惡的家伙!”安塔爾咬牙看著跑在前面的米希爾。
騎術高超的米希爾很快就趕上了并超過了他們,但是由于路徑過窄,米希爾“不得已”撞倒了一名安塔爾的士兵,為自己騰出了道路,而那名士兵也摔于馬下,被趕來的觸手拖走。
而這并不是唯一一次,而且騎術高超的米希爾在發現威脅時,果斷地用他人為自己鋪平道路,他極度的“他人犧牲精神”,往本來都怒火中燒的安塔爾的心頭又澆上了一桶汽油,他早就知道這人是個白癡,而不怎么關心其他隊伍的他,平時有關他的各種奇葩的“事跡”他也有所耳聞,在這一段事件過后,安塔爾對這家伙有了更加明確的認識——自私以及超級卑劣的人品,要不是軍規規定不能殺死同為帝都軍人的同伴,他早就提劍將面前這個惡劣的胖子給斬于馬下了。
“砰!砰!砰!”路的盡頭傳來一陣槍響。
安塔爾不禁雙眉一皺——看來村子里也出事了,這件事本身就是一個局,所有人都是一伙的!要不是米希爾的“威名”他早有耳聞,他甚至覺得米希爾就是一個帝都的叛徒!這次行動的主要信息也是他泄露的!
但安塔爾苦于沒有辦法找到實質性的證據,要不然米希爾這家伙能活得過兩分鐘?
安塔爾回頭望去,一眼就確定了伊爾的具體位置,這并不是因為他眼神足夠好,能一下找到對方的位置是因為,他的能力也能感受到對方的大致位置,而是在他們撤退的時候,伊爾就沒有再刻意隱藏自己的行蹤了,就是直勾勾地跟在他們后面。
而伊爾追過來的時候,是沒有帶上薇爾的,他在與米希爾爭執的時候也悄悄地偵測過四周了,但是直到最后還是沒有找到薇爾的位置;而且,要是他想殺了他們早可以動手,用觸手這種方式,怎么看都是想要活捉他們,當然比起前者的原因,后者更容易去想出答案,那就是從他們口中挖出有關帝都的情報。
就在安塔爾回頭看向伊爾位置的同時,發現對方那模糊的身影的手臂一揮,他當即就意識到,對方發動能力了。
果不其然,他前面的米希爾忽然被什么東西絆倒,并摔了個人仰馬翻,在他由于慣性向前翻滾,最后撞倒了什么東西,發出一聲悶哼。
而安塔爾則是“借他的福”,即刻作出反應,拉住韁繩,停住了奔跑的馬,他扔出了一個光石,照亮了周圍的環境,此時他注意到,就在不遠處有一條黑色的“絆繩”,看來這就是米希爾被絆倒的原因了。
“疼死我了!”米希爾揉著發痛的頭站起身來,發現了面前那一面黑色的墻,而這時他感到鼻腔處有一股暖流傳來,他下意識地一抹,鮮血便沾到了他的手背上。
“靠,可惡啊,竟然讓我摔成這樣,我饒不了你。”米希爾從補給包拿出一瓶藥,一飲而盡,止住了鼻血。
而安塔爾則是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就他的能力偵測下來,他們此時已經被幾堵憑空出現的墻給圍住了。
伊爾從樹梢上落到兩人面前,對著他們開口說道:“我們來談談吧。”
“呸,你這家伙讓本少爺這么狼狽,有什么好談的!”米希爾一臉兇樣地沖伊爾喊道。
安塔爾厭惡地看了對方一眼,然后從馬背上下來,說道:“談什么?”
而還沒等伊爾開口,米希爾就搶先開口道:“談什么談!有什么好談的!我們兩個銘刻者還怕他一個嗎!”
安塔爾無語的長出一口氣,想要把心里的不滿和煩悶一次性呼出來,但沒用,他心里積攢的怨氣實在是太多了。
“神選者跟銘刻者不只是名字不一樣,實力相差很大的。”安塔爾壓低聲音對著一邊米希爾說道。
“實力?我最不缺的就是這種東西,看我分分鐘打趴下他。”
看著大言不慚的米希爾,安塔爾痛苦的扶住了自己的額頭,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會和這家伙一起執行任務。
現在的情況打個比方就是,他野排到的隊友,人菜還狂妄,兩人根本沒有默契可言,而且自己還不知道隊友的能力是什么,美其名曰“保留底牌”,現在碰到了一個等級極高的玩家,各項數值均在他們之上,而這家伙光看到了這家伙會爆極品裝備,但根本就沒有估量風險就沖了上去,結果掉到了對方的陷阱里,還搭上想要阻止他的自己,等到了對方突臉了,還在那里嘴硬,這不能說毫無游戲體驗吧,只能說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總之,我們不妨聽聽他要談什么,萬一對我們有利呢?”最后安塔爾還是選擇退一步,安撫一下這家伙的情緒。
“行,那就聽聽這家伙要說什么。”
安塔爾小幅度地點了兩下頭,看向伊爾說道:“說吧,談什么?”
“情報,換你們活著離開。”伊爾冷聲說道。
“嚯,你小子挺狂啊,你真以為你很強是吧……”米希爾向伊爾邁進一步,卻被對方一眼給“瞪”住了,強烈的恐懼自他的內心升起,他也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但他現在渾身打顫、直冒冷汗。
米希爾用力擠出了一個自認為很自信的笑容,吞了吞口水說道:“本,本少爺不和你一般見識。”
在用“恐懼”鎮住了這個根本沒辦法正常交流的家伙后,伊爾再度看向安塔爾,重復了一下剛才說的話:“情報,換你們活著離開。”
此時安塔爾也陷入了伊爾的“恐懼”的效果之中,他拿過馬背上掛的水壺,給自己灌了一口,輕笑一聲說道:“什么樣的情報都行嗎?”
“為什么你們能準確的多人長距離傳送。”伊爾也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安塔爾沉吟了一會兒,說道:“不行,這個情報的話,要用更多的東西來換。”
面對這種講價的行為,伊爾則是毫不在意地說了一個字:“說。”
“那名被你帶走的神選者,我們是來找她的,你把她給我們,我給你們情報并直接離開這個地方,如何。”安塔爾說著放回水壺,并將手放到了自己的佩劍上。
“不行。”伊爾當即立斷地回答道,并且眼里浮現出了一抹殺意。
“那還跟他廢什么話,直接干他就完事了。”
安塔爾則是抬手攔下了他,他看著伊爾接著說道:“你看,你也殺了我幾個好弟兄,我加點‘報酬’不過分吧。”
“他們沒死。”伊爾言簡意賅地說道。
而安塔爾在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不由得松了口氣,但還是沒有放松警惕,他輕笑一聲說道:“那,我要是說的話,你當真會放我和我的弟兄們一條生路是吧。”
“當真。”伊爾點頭說道。
“行,那我就說了。”
“你這混蛋!真的打算向這家伙低頭啊!”米希爾惡狠狠地對安塔爾說道。
“白癡!你還沒搞清楚現在的狀況嗎?!任務已經失敗了!”安塔爾沖米希爾喊道,然后看向伊爾,接著說道,“傳送的秘密,其實就是……”
安塔爾話至一半,忽然為之一頓,手掌輕握,忽然間,伊爾頓感一陣窒息,就像,他周圍的空氣被抽走了一樣,除此之外,他還感覺到周圍有一些其他東西,他眼睛掃視四周,隨之便察覺到了周遭有奇異的光點,透過光點看起來的空間就像是透過了氣泡彎曲折射一樣,變得圓潤扭曲起來,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伊爾也是能明顯地察覺到不對,想要向一邊躲開,但是卻發現周身的環境竟變得像果凍一樣,難以轉移。
這就是安塔爾的能力,能夠控制空氣的能力,他清晰的知道,如果貿然行動,很有可能被對方察覺,所以他借口想要和伊爾談條件,實際上是在一直操控著細微的魔力流,凝聚空氣,在伊爾周遭悄悄布陣,而事實證明,他對魔力控制的精確以及細致,讓感知力極強的伊爾都沒有察覺。
安塔爾知道,當前的任務已經失敗了,不能再做出危害帝都的事了,他已經悄悄的將一個魔術追蹤器貼到了伊爾的身上,這個追蹤器是由魔法師的魔法源里分離出的最精致的一部分,雖然魔力量小,但是卻能精確的追蹤到這一部分的位置,甚至可以大體的了解周圍的環境,唯一的缺點就是,這個魔術追蹤器只有分離出的人才能追蹤到。
現在線已經放出去了,就等他上鉤了,他遲早會帶著魔術追蹤器回到反抗軍總部,而到時候,就是帝都大勝之日,至于現在,他們現在能做的是盡快撤退,雖然他很痛心,但在這種情況下,帝都的利益大于一切,在必要情況下,他不得不“放棄”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現在的關鍵,就是讓他自己,活下去……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力量不會殺死他,他也沒有奢望過,但這肯定也能對他造成一定程度的損傷,而且現在困住他的是自己最引以為傲的技藝——真空牢籠,就算是這個神選者,想要掙脫也需要一定的時間,而這將會為他爭取寶貴的時間,他可以趁這段時間搭建空氣臺階,他可以帶著這個最看起來就不是很嚴的家伙逃走,逃離這個沒有封頂的“圍墻”。
只要他活著就還有翻盤的機會,只要他活著帝都就能完成多年以來的夙愿,只要他活著,就能有無限的可能……
但是,一把利刃,打破了他完美的計劃,那柄利刃刺穿了他的肩膀,他痛苦的呻吟,難以置信的看向刺向他的人——米希爾,這個白癡,這個混蛋,他拿著武器刺向了他的隊友。
看著細喘著氣的安塔爾,米希爾拔出劍,用冷冷且十分自信地說道:“不能讓你背叛帝都!”
這個家伙,這個笨蛋、低能兒!他以為安塔爾真的要將秘密全盤托出,這家伙真以為他要背叛帝都!
在極度的驚奇、不解、憤怒以及疼痛下,安塔爾的禁錮解除了,伊爾甚至沒有費一點力氣,沒有動用一丁點的能力,禁錮就解除了,就像安塔爾想的那樣,伊爾并不會被這樣的攻擊殺死,且不說他的影盾,就算是實在不行的情況下,他還有神使狀態,至于窒息么,他可以憋氣五分鐘左右,別小看這五分鐘,就這一小會兒,夠他在這樣的環境里殺他們幾次了,更何況,這也算是魔法攻擊,而影噬,是可以吞噬的;但安塔爾想的也不錯,在這樣的情況下伊爾也不會一點都不會手上,要掙脫真空牢籠也需要一段時間,而這段時間足夠他們撤離了。
但,以上種種,都不會實現了,因為米希爾,使得本來未來可期的計劃徹底化為了泡影,還徹徹底底地讓他們陷入了絕境之中,畢竟同樣的招式,同一個人是不會在五分鐘內上兩次當的。
意識到這一點的安塔爾,終于爆發了,他忘記了疼痛拉著米希爾的盔甲將他拉到身邊,瞪著他說道:“你這個豬狗不如的蠢東西!你毀了一切!你個白癡!廢物!”
面對忽然暴起的安塔爾,米希爾嚇了一跳,他又很快調整了自己的狀態,只見他露出了厭惡的表情說道:“你給我松開!能不能好好說話!”
“好好說話,好好說話!我他媽一直在給你好好說話!你呢,你呢!你毀了一切!”安塔爾歇斯底里地喊道,“我給你使眼色了,你都沒看見嗎?!我都控制住他了,你沒看見嗎?!”
米希爾愣住了,支支吾吾了起來:“你不給我說,我,我怎么知道。”
“你這,你這……”安塔爾覺得自己快瘋了,快被眼前這個家伙逼瘋了。
“看來,交易失敗。”伊爾冷冷的看向他們,喚出了自己的武器,向他們逼近。
伊爾擲出刀,擊碎了地上的光石,刀尖擊中了地上的光石,將其擊碎成了大小不一的碎塊,而其也因為內部的魔法回路被破壞而失去了光亮。
隨著周圍陷入昏暗,安塔爾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他決定不去管米希爾這個家伙,他把米希爾摔到地上,趕緊從補給包中拿出一瓶藥劑,將其中的藥一飲而盡,這才使安塔爾肩膀處的疼痛緩和了一點,雖然這治療藥的效果比起“精靈之血”要差得遠,但放眼整個帝都,也只有軍隊能用得上這種品質的治療藥了,一般民眾和冒險家喝的多是兌水的或以用其他廉價藥材憑替的。
當然了,就算是優質的治療藥治療這樣的貫穿傷也需要花費一定的時間,而且并不能和精靈之血一樣,只能治療外傷,不能治療心理上的傷痛。
安塔爾全神貫注地盯著不遠處伊爾昏暗的身影,不敢有一絲松懈,他抽出自己的劍,手因為緊張、恐懼、不解、憤怒的多種情緒地作用下,微微顫抖著,而伊爾則是一步一步的向他們逼近,安塔爾甚至都感受不到他一絲絲的殺意,可能在伊爾眼里他們不過只是兩個微小的螞蟻罷了,畢竟在碾死一只螞蟻的時候,誰會起“殺心”呢?這只不過是無聊的消遣罷了。
這么想著,安塔爾頭上滲出了冷汗,他吞了吞口水,將魔力在自己周圍凝聚,擺好架勢防止伊爾突然殺出。
然而。
“轟!”的一聲響,伊爾的腳下便出現了幾條大的異常的帶著細小尖刺的荊棘,荊棘在伊爾周身旁盤據纏繞,將他擰擠在其中。
“呵呵,知道我的厲害了吧!樹林可是我的主場啊!”從地上爬起的米希爾得意洋洋地說道。
而此時安塔爾才大致了解到米希爾的能力——能夠控制植物的能力。
但是,連凝聚的空氣都能察覺到的伊爾,怎么會察覺不到這地面的顫動,于是安塔爾即刻用自己的能力去感知荊棘的內部,果不其然,里面并沒有人。
“白癡!你沒抓到!”安塔爾一邊沖米希爾喊道,一邊擴展自己的空氣感知領域,但伊爾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哪里都察覺不到他的位置。
安塔爾摸出了一個光石,警惕地環顧著四周,突然間,他感到了對方的存在,就在他的背后!
他即刻將空氣在自己的背后凝聚,構成的空氣屏障擋下了伊爾向他脖頸襲來的刀柄,趁著伊爾的刀被那果凍狀屏障彈開的那一小段間隙,安塔爾當機立斷向前躲閃,與此同時他還扔出了手中的光石,周圍的環境再次被照亮,而在安塔爾穩住了身形后,又即刻向光石上覆蓋了一層空氣屏障,防止再次被伊爾破壞,畢竟這是最后一個了。
就在安塔爾完成上述這些事的同時,靠近伊爾的影墻忽然伸出了一條黑色的觸手,纏住了滯空的伊爾,將他甩了出去,只不過甩向的目標并不是當時還沒停穩的安塔爾,而是還愣在原地的米希爾。
米希爾的大腦還沒有處理過來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就看到伊爾被不知什么東西甩了過來,他那遲鈍的大腦意識到不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躲開了,但對他來說,別說躲開了,等到伊爾的刀背切切實實打到他身上的時候,他甚至還保持著原本的樣子,一動都沒有動。
他死了才是最好的!
對,是的,他死了才是最好的!
這個人存在于這個世上到底有什么用,他究竟能為帝都做出什么貢獻。
他現在死了,才是對帝都最大的貢獻!
是啊,這是為了帝都,這是為了帝都,為了帝都,為了帝都為了帝都為了帝都為了帝都為了帝都為了帝都為了帝都為了帝都為了帝都為了帝都為了帝都為了帝都為了帝都為了帝都。
為了保守秘密,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劇烈的情感在安塔爾的心里決堤了,他一直奮力壓著的情感凝聚成了強烈的殺意,瞬間淹沒了安塔爾的精神,理性啊、忍耐啊、軍規啊,都不重要了,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殺了面前這個大猩猩、白癡、混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
而此時,就算是再遲鈍的米希爾也意識到了不對,他看向提劍向他靠近的安塔爾,邊后退邊說道:“你想干嘛?你想干嘛!我告訴你,惡意殺死隊友可是違反軍規的!是會被就地正法的!”
但還沒等米希爾退后兩步就被空氣屏障擋住了退路,他驚異地看著空無一物的身后,又驚恐的看向安塔爾,抬起手,一邊試圖向后挪動身體,一邊說道:“你不就是想要我道歉嗎?我道歉,對不起!行了吧,行了吧!”
但是安塔爾根本就對他的道歉充耳不聞,畢竟他的所作所為用一句道歉就能過去了,那殺人只需要下跪就能被原諒了。
安塔爾冷冰冰地看向他,舉起了手中的劍。
“我都道歉了,我都道歉了!你還想怎么樣啊!”米希爾喘著粗氣說道,“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說著,米希爾凝聚魔力,控制了周圍的落葉以及綠草,化柔韌的落葉為飛刀,以極快的速度向安塔爾襲來,但是并沒有什么用,這些飛刀盡數被安塔爾提前凝聚在周身的空氣屏障給擋了下來。
而安塔爾抬起刀的那段時間可不是在等他發動自己的能力,而是在自己的劍刃上凝聚了細小的氣泡,讓它們沿著劍刃高速移動,達到了電鋸的效果。
而這次沒有等米希爾再開口,安塔爾的劍刃就揮下了,那鋼鐵的盔甲就像是紙糊的一般,被直接斬開了,鮮血噴濺,米希爾倒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強烈的痛苦讓米希爾嘶聲喊叫著,他驚恐的看向俯視著他的安塔爾,而后者此時又反拿著他的劍,懸于米希爾的頭部。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恐懼使得米希爾的心跳急劇加快,鮮血外涌,“對不起,真的,真的對不起……”
但此時安塔爾怎會聽進他的話,手中的劍下落,給了他最后一擊。
到最后,米希爾也不知道他在軍隊里的住所、伙食都是“愛”他的母親給他安排的,之后的訓練,也是他母親給上面打過招呼,用錢打發過的,而他現在的隊長一職,也是他母親給他買的,而他的父親根本就不知道這些,他一直認為自己的兒子在軍營里改變了。
但其實他的兒子還是那個樣子——吊兒郎當、不思進取、自私自大、目中無人,米希爾最后也沒有回應父親的期待、沒能回應自己的期待。
等米希爾斷氣的時候,安塔爾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了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他松開了手中的劍,搖著頭往后退了幾步,他驚愕、他苦笑、他瘋笑、他哭泣……
“這是為了帝都,這是為了帝都,這是為了帝都……”他神智不清地喃喃道。
在一邊觀望的伊爾來到安塔爾身后,將他打暈了過去,伊爾在確定地上的米希爾已經徹底死亡后,將安塔爾扛到了肩上,然后打了個響指,自己的影子開始擴大,然后薇爾則從他影子里浮現,趴倒在地上喘著粗氣,說道:“憋死我了。”
“抱歉,這個能力不是很熟練。”
“這是,結束了……呀!”薇爾還沒說完就發現了不遠處米希爾鮮血淋漓的尸體,不由得驚叫了一聲。
看到薇爾這個樣子,伊爾上前伸出手,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這,這是……”薇爾顫顫巍巍地問道。
“……邊走邊說。”伊爾淡淡地說了一句話后,就向樹林外走去。
“等,等等我。”薇爾也快步跟上。
在走之前,伊爾將那失去了屏障的光石踩碎,四周再次陷入了黑暗中。
就這樣,這場戰斗,就這么荒誕的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