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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老獅錚然

“這么說,侯元死了?”

鳥怪已收了妖身,變成高顴男人。他正跪伏在地,頭死死地貼著地,不敢抬起。

“嗯,張如林那里有著幾個可獨力殺掉侯元的猛將我自是不懷疑,可這人的氣力卻是能和侯元相比不落下風,甚至猶有蓋之……”

金色瞳孔閉上又張開,“那么,得是個異人了。”

淡漠不似人的眼神定在了高顴男人身上。男人身子微顫,額上黏著發絲,已是大汗淋漓。

一聲輕笑,讓地下伏著的人猛地一顫“竟然沒聽我的話,我很好奇侯元是怎么想的,可它現在已經死了,現在就剩下你。那么,陶經,你當時是怎么想的?”

“三,三當家,我……”

細長眼睛瞇起,那如若天籟的聲音此時成了催死的魔語,“算了,你還是下去問他吧。”

聽得這話,高顴男人低著的頭猛然抬起,下一息,又轉而墜地。

渾厚,帶著點攝人心神的嗓音傳來。

“厲瑋,你打算怎么辦?”

金色瞳孔望去,看到的是一個猙獰獅頭,殘忍、興致盎然地目光射來。

被稱作厲瑋的站了起來,它身上燦金色的羽毛立起,“大哥,反正這事是瞞不過去了,示弱誘敵的伎倆肯定是用不了。依時間來算,那人應該還沒回營,我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夜襲軍營!”

琉璃酒杯突地捏碎,凌厲殺機驟然現于獅臉。

“好!”

……

張如林的軍隊駐扎在離一個小縣城不遠的地方,這次剿匪的隊伍中算得上魚龍混雜,有張如林自己從邊關帶來的一些班底,有岳玉鐘帶領的剛除滅滄州白匪的一隊孫家軍,還有鄞州當地的官兵。按戰斗力而言,邊關軍最高,孫家軍次之,再次便是鄞州的軍爺們。

而不幸的是,今日把守軍營北面大門的正是最次的鄞州“軍爺”。

地上震動,隆隆的聲音好似地龍翻身,可有人知道不是。

“唔~”

箭塔上警戒的士卒擦著眼,滿臉匪夷所思。

兇惡盈目,殘暴浮面,地平一線滿滿地都是從書中走出的妖魔。它們踏步若奔雷,大地隨之震動。

“嗚~嗚~”

號角聲吹響,士卒拿起大弓,嘶啞著聲音吼道:“敵襲,敵襲!!!”

下方逐漸喧鬧嘈雜起來,士卒心下略微安定些,他眼神一凜,搭箭拉弓,弦彎滿月又松,利箭破長空,眨眼便至為首的獅妖面前,可下一刻,卻被截停。

“咔吧。”獅妖折斷箭桿,血盆大口張開,一聲震吼傳徹四方,天地霎時一靜。

接著,突起各類啼鳴咤嚎,百獸齊聲,音浪滾滾,掀起枝葉簌簌。

“這,這……”搭弓士卒已瞠目結舌,面上驚駭。

他眼前是一片黑壓壓的妖魔似潮水拍來,震天動地,其威勢好像把天上星月都壓暗了去。

當他回過神來時,下方已動刀兵金鐵之聲。

“該死。”士卒抽刀想要下塔,可雙腿卻顫顫巍巍不遂人意。他當即一咬舌尖,止住懼怕,遏住顫抖,自往下走。

軍營門口,下來的士卒驀地呆住。火焰熊熊,吞噬著一切可吞噬的東西。那暗紅光亮照清了妖魔的猙獰笑容,而在它們的腳邊堆滿了殘肢肉塊,不見全尸。

“才剛過了多久?”士卒口中喃喃。

仿佛阿鼻地獄的一幕讓它心底恐懼翻騰,再難壓下。

恐懼引起的瘋狂讓他面孔扭曲,失了智一樣咆哮著向那最前的一個龐大犀牛沖去。

犀牛精毫不留情,它反手一揮,將士卒扇飛。

癱在地上,渾身疼痛,再難起身的士卒吼叫著舉刀在身前胡亂揮動,腫脹的臉讓他睜眼都有點費勁,眼前只能看到紅通通一片夾雜幾個黑影。耳邊嗡鳴重重,其中好似有些肆意的嘲笑聲。

犀牛精停下笑,它抹去嘴巴留下的腥臭涎水,四顧寨里地弟兄,眼神中滿溢的的警告是在告訴它們,這個人畜是它的獵物。見沒有反對后,它搓手興奮地走向士卒。

“畜生,爾敢!”

急喝聲自遠炸響。

犀牛精霍然回頭,士卒雙眼大睜。

原來是正有武將率兵而來。

犀牛精有點喪氣地搖搖頭,繼續去處理自己的盤中之物。剩下的妖物們則舉起手中的兵器,放聲獰笑,前赴后繼地往前沖。它們可不想比別的慢一步,那樣,可就搶不到新鮮的血食了。

當兩股浪潮撞在一起時,妖物們發現事情似乎有點不對。

這些盔甲樣式不同的士卒們眼中含有厲色,兵械揮動間透著一股老辣,讓它們有些吃力。

而那個為首武將更是離譜,明光鎧,二郎刀,像尖刀一樣刺入它們的合圍之間。甲接月光照若天兵,鋒刃處有血花翻飛,端的是銳不可當。

不過它們不是很擔心,因為自有旁的來應對他。

二郎刀收回,帶起噴泉似的濃血汩汩直冒。又除掉一妖,可還沒來得及高興,突有龐大黑影從天而落,驀地一聲震鳴,武將瞳中怒火噴涌。

一把大斧壓下二郎刀,用著它的黑熊口吐人言,“跪!”

武將雙膝微屈,腳下泥土龜裂。黑熊齜牙,手上更多了幾分力。武將雙腳入地,他強撐抬頭,臉活像煮熟蝦子般紅,視線中一點余光盯著后面的犀牛精。

只見那犀牛精攥起士卒,口一張一閉,血溢滿地,無頭尸體頹然。

武將牙關緊咬,怒意幾欲燃出大火。他在乎的不是什么袍澤之情,而是恨犀牛精的這一吃讓他之前的呵斥成了笑話。

“給我……起!”不知何處生的氣力讓他斜刀抽身而出。大斧在刀桿上劃起火星,轟然墮于土中。

“轟。”熊咆炸響,利爪劃向武將,可一把大戟直突而來,將熊爪狠狠釘于地上。

黑熊瞪眼看去,高大駿馬之上是模糊的魁梧身影,只有那胸甲雕的戾獸猙獰可見。

此人姓董,單名喚,張如林的親信。曾領五百騎越七千甲兵,直搗胡人大旗,是一員難得的猛將。

持二郎刀的武將朝董喚瞥了一眼,看清是誰后,便扭頭自往犀牛精等將近十個妖魔走去。

董喚抽出大戟,身后的兵卒從黑熊與他身旁踏過,俱隨那武將而走。

這是不把它放在眼里!

妖物目眥盡裂,猛將濃眉壓下。

千鈞斧奮起,黑森戟捶落。

……

“鏘——”

軍營的另一邊,也是好一番混戰。

锃亮槍頭上掀,如龍首怒抬,撞上風翅金鏜。

兩桿兵器在空中一頓。

岳玉鐘嘴唇抿起,金大雕毛羽豎立。

長槍猛舞似銀瀑,鳳鏜騰旋恰龍卷。

殘影中火光濺,砰砰鐺鐺響個不停。

“該死。”岳玉鐘一記上挑蕩開金大雕,目光往一側掃去。

瘋涌而來的妖魔,接連倒下的士卒,還有那站著對立的一獅一人。

“殺了侯元的是你?”獅妖上下打量了一下對面那個與陶經描述相似的男人,面有疑惑。

此人正是蔡洪,面對著獅妖他默然不言,手上矛尖朝敵,肌肉繃緊,眼中滿是凝重。

這獅妖與他不過一般大小,甚至略微矮點,黑灰毛發,暮氣沉沉,分明已垂垂老矣。其身上也無甚兇煞之氣,只是那種種疤痕看得讓人心驚。可不知為何,與它相對時,自己卻喉嚨發干,心敲擂鼓,就像遇上了天敵一樣。

“哦?”

獅妖看出了蔡洪的異常,愣了一下后笑道:“倒是機敏。”

晚風撫來,鬃毛獵獵,獅妖咧嘴,露出森森白牙,“可惜了,天生異人又如何,前途再怎么遠大,死在這那就全是白搭。”

話音未落,長風靜,獅妖內斂的一股子殘暴氣勢猛然爆出。

一晃眼,長刀鋒刃已至。

蔡洪沒有與其硬拼的意思,身子側閃躲過。可獅妖的刀口卻詭異一偏,向他脖頸斬來。

這刀兇險難躲,蔡洪支矛遮住要害,可鐵矛處沒傳來意料之中的震動。蔡洪驀地面上一抽,那口長刀竟在他肩頭狠狠地剜了片肉。

老獅聳了聳鼻子,帶著數道疤痕的臉露出笑容,獵物的鮮血讓它開始腐朽的軀體迸出了些許活力,手中長刀帶起凜凜風聲如當雷落下。

蔡洪面色不變,當刀風壓到額上時,鐵矛猛一甩,將刀格開。接著踏步側身一肘頂心,將老獅撞開四五步。

老獅拍了拍胸前的塵灰,看向汗毛豎起、大眼銳如針的蔡洪“清醒了?”

肩頭鮮血滴淌,蔡洪從袖袍撕下布條,將傷口處饒了一圈又一圈,白牙扯住布用力一拉,眉眼中騰起桀驁,“再練練?”。

老獅好整以暇地看著蔡洪收拾好,然后瞥一眼他的傷口,那里出血真的太少了。

老獅篤定地點頭道:“你不像異人,應該是修煉了什么特殊功法的武夫。”

說罷,它一震刀口,稠血落地。

“看看是你們的援兵先來,還是你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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