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破石雖然著急,卻沒有縱馬,
只是與他的部曲私兵保持在一個不會驚擾太大的速度行進(jìn)著。
曹破石騎在馬上,口中罵罵咧咧,
“都是王吉這不中用的,可真真是坑死老子了。”
并駕齊驅(qū)的部曲老兵問道:
“主公,為何我們要如此著急的趕來這偏僻的民坊?”
“去收回一樣?xùn)|西。”
“難道是軍令...”
“你猜的沒錯。”
聽到這,那老兵面上肌肉抽動,身形顫抖,
“主公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這玩意可是能牽動雒陽城的云氣,
要是...”
曹破石恨恨道:“要是收不回來,咱們?nèi)叶家甑啊!?
老兵尬笑幾聲,
“主公說笑了,不是還有曹常侍嗎?”
曹破石目視前方,
“我兄長能保得了我一次,
就已經(jīng)讓小皇帝很不高興了。
要再來一回,兄長可就保不了我第二次了,
你們嘛?
哼哼,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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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幾個快步就要沖向袁紹,
周圍的游俠紛紛拔出環(huán)首刀,
“住手!我與玄德情同兄弟,怎會害我?”
說完,袁紹一揮手也幾步上前,與劉備把臂相笑。
“玄德,多日不見,紹甚是想念。
我聽聞手下暗子來報,玄德為閹宦惡徒困于東陽坊,便匆忙帶著門下健兒前來相助,
唯恐救援不及,不知玄德可有損傷?”
袁紹說得極為動情,眼圈都紅了。
劉備扶著袁紹的手臂,也是熱淚盈眶,
“能得兄長如此厚愛,劉備死而無憾!
不過區(qū)區(qū)蠢賊,反手可滅之。
只是連累無辜老丈,流離失所,
劉備心有難安。”
袁紹把著劉備小臂往劉仁方向走來,
一手遙指天邊哈哈一笑,
“這有何難?
我袁家在雒陽門市如繁星,
汝南良田無數(shù),
我可做主,讓那老丈任選其一,
不知這樣可以安復(fù)玄德之心否?”
劉備聞言,眼中陰霾全都散去,
也跟著袁紹笑了起來,松開袁紹的手臂,
向他作揖。
“如果是這樣,
劉備就先代杜老丈和秀娘感謝兄長的美意。”
袁紹攙扶劉備道:
“玄德太客氣,只要我有,皆無不可。
實話說,我之所以幫助你,
就是因為你是劉備,劉玄德!
沒有別的原因。
時下風(fēng)雨欲來,若是將來我袁本初遇難時,
能得玄德這樣的猛士相助,
又有什么是不能解決的?”
劉備眼神真切,豪爽笑道:
“劉備實在是太感激兄長的幫助了,
而且兄長難道以為劉備是忘恩負(fù)義之人?”
袁紹又把著劉備的手臂,往前走,
“哈哈,玄德說的是,
不說這些,不說這些。”
身后的游俠也整整齊齊的跟著袁紹往食肆走來,
嚇得秀娘手中的短劍不斷顫抖,劉仁上前輕輕按下,
溫和道:“秀娘沒事了,
都是兄長的朋友,不會傷害我們的。”
秀娘慘白的小臉才恢復(fù)幾絲血色,
劉仁幫她把短劍收入黑漆劍鞘中,
秀娘抱著短劍又怯怯生生的躲回杜老丈身后。
劉備清朗的聲音傳到劉仁耳邊,
“多日不見,備和孟德也是很想念兄長,
只是不知為何兄長突然就杳無音信了,
直到今日才得以再見兄長,
只是不知兄長為何身著素服?
難道...”
在劉仁耳朵里袁紹的聲音渾厚有力,頗具威嚴(yán),
“玄德有所不知,我文開伯父早年因為國憂思過甚,嘔血病逝,
可膝下無子,宗族決定由我繼嗣,
如今我要稱文開伯父為父,稱我父為叔父。”
袁紹的表情越發(fā)唏噓。
劉備反而眼前一亮,
“那兄長豈不是,
從此如鳥上青天,魚入大海,
再也不受羈絆了?
我看那袁公路還有什么話可講?”
袁紹先是一笑,又復(fù)于平靜,
“哈,不說這些。
玄德不如先為我介紹一二?”
劉備帶著喜色,幾步來到劉仁身邊,
一攬住劉仁肩膀,歡快道:“兄長,這是我弟,劉仁,劉德然。
德然快向本初兄長行禮。”
袁紹卻搶先作揖道:“見過德然,德然既是玄德之弟,便是我弟,
今后若是在雒陽有難題,皆可以來尋我,
本初必全力相助。”
劉仁訕笑道:“德然見過本初兄長,
多謝本初兄長的厚愛。”
口上這么說,劉仁肚子里卻在腹誹,
好一個袁本初,怪不得日后黨羽眾多。
袁術(shù)幾乎是占據(jù)整個東漢末年最富庶的地盤,
手上能用之人怕是連袁紹的十分之一也沒有!
劉備有牽著秀娘走了過來,
“秀娘不要怕,這是我本初兄長,
他會幫秀娘的。”
袁紹也是扎實一揖,
“袁本初見過秀娘。”
秀娘紅著臉給袁紹行禮,但是沒敢開口。
“小老兒杜炳拜見袁公子。”
杜老丈臉上樹皮般的皺紋都在興奮的跳躍,
他朝著袁紹深深一禮,
可下到一半被袁紹扶住。
“老人家客氣,袁紹這廂有禮了。”
劉備牽著秀娘,欲言又止。
劉仁見狀,便上前解釋來龍去脈:“本初兄長,事情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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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
曹破石已經(jīng)帶著他的部曲來到了東陽坊前。
曹破石通過勾連手中丹鳥銀印對越騎令牌的感應(yīng)確定了方位,
“就是此坊,下馬,
留一伍在此警戒,
其他人持弓弩隨我進(jìn)去。”
那老兵頂著笑臉上前建議道:“主公,獅子搏兔猶近全力,不如...”
曹破石沉吟片刻,
“如今敵明我暗,優(yōu)勢在我!
不要在多說,現(xiàn)在,行動!”
老兵悻悻的退回隊伍,
口中低聲嘟囔:“草包...”
曹破石帶著部曲來到近處聞到了濃烈的血腥之氣,眉頭一皺,暗道:“怎么回事,有如此濃重的血氣?
難道是東陽坊的賤民不服管教,造反了?”
曹破石劍指輕搖,老兵即刻上前聽令,
“傳我命令,周圍二十戶盡數(shù)清理!”
“主公這樣是不是太大動靜了?”
“不過是些賤民,
多向天子進(jìn)獻(xiàn)些金銀珠寶就好,用不著擔(dān)心。”
馬元義一行人藏在民房中,
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了這群訓(xùn)練有術(shù)的士兵。
馬元義低聲道:“仲用,有些不妙啊!
我們要動手嗎?”
唐周還沒來得及說話。
老兵就喝道:“全都?xì)⒏蓛簦?
越騎營!
結(jié)陣!”
頃刻間,云氣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