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是個好問題。”

等待了許久之后，韓似乎很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說道：“雖然我很想回答，但這不是我能回答的問題，你換一個吧。”

“為什么？”

聽到明確的拒絕之后，陳默的眉頭下意識的皺了起來，并發出了提問。

“如果這是你最后的問題的話，我倒是可以回答。”

韓似乎透過遮眼布，看了一眼陳默，繼續回答道：“但你確定，要把這個寶貴的問題，浪費在毫無意義的刨根問底上么？

陳默看的出來，韓在聽到剛才那個問題后，出現了一瞬間的糾結，雖然并不能完全肯定。

冥冥中有一種直覺告訴陳默.

這個叫做韓的男人，或許是在沈俊失蹤后這幾天里，自己所見過的那么多人中，唯一一個或許知曉沈俊，此刻正在哪里，或者在干什么的人。

「但是……不能說。」

其實這幾天里，陳默見到了許多超出想象的事，特別是在這幾天里，連續經歷了那么多事情后。

無論是地底的試煉，那些隱藏在地下水道里的怪物。

亦或是那位正在自由行動的吸血鬼和這位擁有使魔的韓先生。

將一切聯系起來后，陳默其實就就已經確定。

自己的那個學弟，多半已經成為了如今蒙哥利爾這盤滿是怪物的大棋中一員了。

「只不過……他扮演的是棋子，還是棋手呢？」

根據剛才問答中的展露的信息推導，這位號稱【中立】的韓先生，明顯也是隸屬于某個組織或者勢力，只不過此刻蒙哥利爾的一切跟他們背后的勢力并無太多直接聯系罷了。

「只是因為恰好在這座城市」

如果對方搬出這樣的理由，陳默是肯定不相信的，而且明顯對方此刻也是在受到了一種脅迫，或者是規則的限制。

「一個能產生白銀級威脅的人，誰又能對他進行限制？」

陳默能察覺到這點，但是卻無法回答，也不打算針對這一點，去浪費最后一個寶貴提問的機會。

黑暗中的牽扯的問題太多，此時的迷惑選項，依舊也太多了。

單憑之前的那些問題所得到的信息，很難讓陳默找到那隱藏在其中的關鍵線索。

這讓陳默不得不低頭，重新仔細看起了對方所準備的文件夾中的資料。

對面所準備的資料非常詳細，甚至在沈俊的基礎調查報告之后，還附加了最近一段時間的后續調查。

在「格蘭因珠寶行」失竊的那一批寶石是一種名為「藍晶巖」的天然原礦寶石，事實上，這批寶石甚至已經被銷售了，只是暫時被儲存在珠寶行的金庫之中。

買家是大名鼎鼎的「青木集團」，在琉櫻區發展，涉足包括以生物制藥，仿生科技為主的多項高科技領域。

而從目前的資料看來，「沃洛夫集團」是接受了「青木集團」的委托在進行劫案相關的一切調查。

只不過從資料來看，陳默會發現有些蹊蹺，沈俊所提供的情報和調查結果，雖然看起來是有關聯和傾向性的。

其中的部分證據和推理都顯得相對簡單了些，直覺上，陳默就覺得應該有部分信息和推理的過程被小心的隱藏了起來。

但就像是一道數學題，答案或許是對的，但是驗算過程卻被刻意的省略了一部分，常人或許無法發現，但是在數學老師的眼里，這種解法僅僅是看一眼就會覺得有問題。

「所以……這部分被省略的信息，是被誰隱藏了起來呢？」

「沈俊還是沃洛夫？」

「如果是沈俊？為什么？」

思考的過程中，陳默從資料中抬起頭，重新看了端坐在對面的韓先生。

卻突然想到了一件跟這起劫案無關的細節。

既然對方明確表示，關于沈俊的提問是不能被回答的。

那么是否可以理解為「某種規則」正在保護「沈俊」。

想到這里，陳默突然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從這個角度來解釋的話，那么……沈俊會不會有可能就是此時一切問題的中心。

這是不是也意味著……

自己所辛苦尋找的那個家伙，或許并不是因為被牽連而失聯的，而是作為某些事件的參與者……甚至是始作俑者，主動隱藏起來的。

并不是在躲避危險……而是為了委身于黑暗之中，才能更好的行動。

「所以……這才是無法回答的個好問題？」

被自己的推理所震驚的陳默下意識的坐直了身體，讓自己的后背完全貼到了椅背上，一股并不真實存在的重壓，宛如實物一般壓到了他的身上。

心率和血壓瞬間升高，陳默甚至懷疑，在短暫的幾秒鐘內，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都發生了暫停。

“你必須回答我兩個問題，我可以在不超出你能回答的范圍進行提問，否則一切和解的可能都不會存在，無論其代價是什么。”

片刻之后，仿佛在內心接受了最壞的可能之后，陳默語氣極度強硬的說道。

“哦……這么堅決的嗎？”

在看到陳默甚至開始發白的面色之后，韓的臉上露出了一股玩味的表情，然后在低頭思考了片刻之后，給出了一個方案。

“也行，正好，我這里也有一個希望你必須答應的條件，如果你可以遵守的話，我同意增加一個問題。”

“成交。”

陳默似乎沒有任何猶豫，然后立刻提出了第一個問題：“你所確認的沈俊的最后出現的地點，是不是舊地下水道。”

“是。”

沒有片刻遲疑，陳默就聽到韓表示確認的答復。

……

「當你想到一個壞消息的時候，那么這個壞消息總會成真。」

這是曾經沈俊的口頭禪，但如今卻變成了逐漸籠罩在陳默心間的龐大陰影。

“那么第二個問題：你今天出現在這里的目的……是我嗎？”

……

聽到這個問題，韓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讓陳默無法看懂的表情，似乎是想要發笑，但眼神之中卻滿是肯定。

“是。”

在回答出第二個「是」之后，韓立刻向陳默確認道：“你的問題提完了吧。”

“問完了。”陳默看著對方，臉色略顯僵硬的繼續說道：“雖然事情發展的傾向比我想象中要顯得更加混亂。”

“但是你可以提出你的那個條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