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那到閃電也并非沖我而來的,是被銅線引來的。
莫名的雷擊事件得到了科學解釋。
看似天災,實在人禍。
但有一點,我卻始終想不通。
從雷擊發生,到我們沖進帳篷,看到被燒焦的尸體,不過寥寥幾分鐘而已。
鄭有光燒焦尸體缺了一條手臂。
雖已經證明了是人為的謀殺。
但那條手臂卻成了新的疑團。
兇手不可能在短短幾分鐘時間,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死者的手臂砍下并帶走。
“小呂,這條銅線已經說明了問題,我有理由相信,從我們來時的車禍,到陸成遠跳崖自殺,都有一只隱藏在暗中的黑手操縱!
與其無憑無據的猜疑自己人,不如仔細想想每一個細節!”趙老神情分外嚴肅,語重心長地對呂隊長勸說道。
呂隊長目光陰沉,但看向我的目光少了幾分敵意與猜疑。
“秦風,你有什么想法,不妨說說!”趙老見呂隊長沉默不語,就轉身望向了我。
“幕后黑手就是害死我三叔的人,我不知道他是誰。
但……我敢肯定,考古隊里,一定有那人的同伙!”我想了想,略微遲疑了片刻,果斷地說道。
“同伙?”趙老與呂隊長異口同聲地發出了驚疑。
“對,肯定有同伙。
從閃電落下,到我們進帳篷看到鄭有光尸體,就幾分鐘,尸體就少了一條手臂。
還有,那條銅線是又是哪來的?
當然,最有利的證據,就是莫名出現的青銅人像。
每個青銅人像重達幾噸,一個人無法完成搬運!”我仔細對他們分析說。
“這種銅線我從來沒見過,但我們考古隊是有嚴格紀律的,除了民工而外,負責挖掘的隊員是不能隨意離開營地的,外出必須請假,可近期沒人請假?。?
至于民工,大部分都離開了,也沒機會在帳篷里安裝引雷的銅線!”呂隊長緊蹙著眉頭,目光中布滿了陰云。
“負責采購的是誰?”趙老突然問道。
“鄭有良,按照規定,親兄弟兩人不能同時負責一個工地的挖掘工作。
鄭有光就承擔了挖掘任務,而鄭有良負責隊里的采購工作!”呂隊長不假思索地回答說。
鄭有良!
我腦海中猛然間蹦出來一個恐怖的猜測。
也許幕后黑手的幫兇,就是鄭有良。
他作為采購,有購買引雷銅線的機會,而且他就住在那個帳篷里,更有機會安裝。
在雷擊事件發生時,他一直都在帳篷里,也是最有機會砍掉尸體手臂的人。
“這……這不可能吧?他們可是親兄弟!”呂隊長緊蹙的眉頭如鷹翼般突然展開,呼吸都下意識的急促了。
親兄弟!
鄭有良和鄭有光可是親兄弟。
即便鄭有良真是那人的幫兇,又怎么能害死親弟弟?
這有違常理。
“先把鄭有良找來,一試便知!”趙老倒還冷靜,沉著的臉上寫滿了嚴肅。
我和呂隊長低著頭,一前一后向鄭有良帳篷走去。
種種跡象都表明,鄭有良很有可能就是幫兇。
但我卻打心底里不愿意相信這個推斷。
骨肉至親,相互殘殺,這是一種誰都無法接受的殘忍。
考古隊的營地本就不大,只有十幾頂帳篷,鄭有良后來被安排的帳篷,也就三十米左右的路程。
可我卻感覺像萬里長征一樣,走得格外艱難。
腳仿佛灌了鉛一樣,沉的難以邁步。
呂隊長背著手走在我前面,也是一言不發,步伐很慢。
估計他和我一樣,都不愿意接近事實。
呼……
到鄭有良帳篷前,突然從正前方刮來一股風。
一種陰測測的冰涼感驟然而生。
我心臟莫名突突跳個不停,仿佛有有壞事要發生。
恍惚間,我似乎嗅到了一股很濃的血腥味。
風在持續,這股怪風夾雜著泥砂,吹得人睜不開眼。
咯吱吱……咯吱吱……
奇怪的聲音傳來。
我半遮擋著眼,努力睜開,向前看去。
說來也怪,我似乎看到了一個半蹲在地上的人影,正在斜眼望著我笑,嘴里還在咯吱咯吱的啃什么東西。
我甚至能清楚看到,他在流口水……不……那不是口水,而是黏稠的血液。
……
他……他在吃生肉!
咯咯……
他突然轉過了臉,正對著我,那一口鮮血淋淋的紅牙再配合妖異的鬼笑,仿佛一只索命的惡鬼正冷冰冰的凝視著我。
……
“秦風!你怎么了!”突然,呂隊長用里搖晃著我的肩膀,大聲呼喊。
我猛然回過神來,才意識到,剛剛那一切竟是幻覺。
“沒……沒事!”我用力搖了搖頭,努力忘記剛剛的一切,保持清醒。
這種突然失神的事已經不止一次了。
在三叔遇害時,我就有過一次。
我站了起來,雖努力壓制,可剛剛那一幕卻始終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
我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仿佛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一樣。
難道……難道剛剛的幻覺類似于一個夢,預示著什么?
邪惡的笑容……
看不清的嘴臉……
還有那血粼粼的牙齒……
這都不是什么好兆頭。
要出大事!
嘩啦嘩啦……
風將帳篷頂吹得海浪般地起伏著,似乎隨時都會坍塌。
“你沒事吧?”呂隊長遲疑地停下了腳步,關切地詢問說。
“沒事,我們去找人吧!”我搖了搖頭,對他說。
呂隊長轉過頭,率先掀開了帳篷門,但卻沒走進去。
我清晰的看到,在開門的那一瞬間,他身體猛的一抖,僵住了,像是受到了驚嚇一樣。
果然出事了!
“怎么了?”我在后面拽了呂隊長一把,并詢問說。
呂隊長卻毫無反應。
他是個沉著的人,被驚成這模樣,肯定是大事。
我猛然用力,將他拉了出來,伸頭向帳篷里看去。
帳篷里,突然多了一個青銅人像。
鄭有良正跪在青銅人像前,大口大口的撕咬著一條血淋淋的胳膊。
他那森白的牙齒,已被染成了紅色。
彌漫的血腥味熏的人喘不上氣來。
“咯咯……”
他突然扭過了頭,呲著牙對我邪笑。
那陰森的臉,邪惡的笑容,與剛剛失神剎那產生的幻覺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