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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人善被欺馬被騎

  • 狼煙榜
  • 我不是默煜
  • 3172字
  • 2024-04-25 12:30:00

坦誠布公地闡明其中的利害關系,甄大又給小院眾人善意地提了個醒。

“我很清楚諸位此刻的心情,你們不想陸長青有個好歹,但不代表所有人都和你們持同樣的想法。”

甄大的言外之意聽得大魁似懂非懂。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有些話甄大只能點到為止,不便名言。

“字面意思,你們自己琢磨。”

許天聽懂了弦外之音。

“你是說,有人想讓他死?”

甄大想把自己擺在中立者的位置,他不能把話挑得太明,免得落人口舌,引火燒身。

甄大笑而不語。

“……”

許天的腦子反應很快,他與陸長青相處這段時間,領兵能力不曾長進,識人斷人的本事卻是精進不少。

許天向甄大敬了一個儒生之禮。

“謝謝!”

甄大倒也不客氣,欣然笑道:“說實話,這段時間若是換作我統領大家,未必能有這等功績,陸長青是個將才,比我更勝任參將一職,其實我打心底佩服他,佩服多于憎恨,我說這話不是為了換取你們的好感,想讓你們對我死心塌地,這其實是幾句心里話。”

負責記錄的筆吏全程沒敢吱聲,他摸不透這幫死里逃生的士卒們的性子,同樣也吃不準這位真參將的脾氣。

有關今日的詢問內容,筆吏本著一絲不茍的精神,對該記下的內容一字不差記錄在案,至于甄大后面幾句閑聊,他則聰明地選擇刪繁就簡,不過分違背其言語中的本意,甚至直接忽略不記。

臨了甄大自己查閱了筆吏所記詳情,直至所有該走的流程全部按部就班走完,新任的參將大人才大功告成離開方井小院。

待甄大離開烏衣巷,手握劈刀的大魁已經猜到是誰想置陸長青于死地。

眾人甚至懷疑甄大在漠城平息危機后突然出現,就是這兩人在背后搞鬼,想給陸長青來個措手不及。

想到種種可能,大魁鳴不平道:“我早就知道那兩個狗雜碎是白眼狼,看我不剁了他!”

緩過神的麻子忍不住爆粗口:“我早該想到是那兩個混蛋在背后搞鬼。”

心思深沉的三只手雙手交叉在胸前,細細咀嚼著甄大方才的一席話,他伸出一只腳攔住大魁去路,毫不客氣地給意氣用事的大魁當頭一棒。

“軍中械斗領殺威棒三百,你那身子骨就算能扛住,以后沒準也是個房事吹燈兩眼空流淚,下面難再舉的慫貨……你要想隔壁小寡婦以后被別的漢子翻進院里,偷摸進房門滾床單,我不攔著,咱們丑話說在先,漠城不過是哥幾個龍游淺灘養精蓄銳之地,改明兒兄弟們開拔別處,你可別指望以后墳頭草丈五,托夢讓哥幾個回來給你鋤草燒紙錢包墳頭……”

大魁家中十八代單傳,到了他這里已近而立之齡還沒能成家續個香火,大魁急得每日撓頭揪發,頭頂肉眼可見的日漸稀疏。

三只手不張嘴則已,一張口總能一針見血,戳中要害,直擊大魁的靈魂與痛點,將其拉回至現實。

“以咱們的能力救陸長青就不用癡心妄想了,但這口惡氣得替他出一出。”

八借的態度就是此刻眾人一致的想法。

飯桶也想盡一份綿薄之力。

“怎么出?”

這是個問題。

動腦筋的事情大伙不擅長,只得寄希望于秀才許天,當初若不是陸長青假冒參將,這個挑大梁的重任就得落在許天的肩上。

假冒參將的陸長青雖然被抓,但許天在潰兵中依然具有很高的威望,振臂一呼未必就比獨眼和祁得勝勢寡。

“秀才,你腦子轉得快,得想點法子治治獨眼和祁得勝這兩個有奶就認娘的狗雜碎,他倆從一開始和咱們就不是一條心。”

中軍騎兵先前隸屬金吾衛,在掩護幽王撤退畿都時從騎兵營中撥出一半人馬負責墊后,鎬京失守才淪落到要與一眾潰兵龜縮在漠城以待時機。

以祁得勝為首的大周騎兵骨子里就透著高人一等的自傲,走投無路的他們從一開始就只是單純的為了一口吃食,才選擇委曲求全受陸長青調遣。

獨眼本名燕南歸,是名符其實的官宦子弟,其祖父原為燕州州牧,燕州二十六郡失守,難辭其咎的燕州州牧選擇與城池共存亡,自盡在城樓上。

燕南歸為緬懷祖父,從此改名為燕二十六,立志終有一天要驅除西戎聯軍,收拾舊山河。

獨眼其人心高氣傲,自打進了左營風生水起,在同齡士卒中頗受上官器重,很早就被視為左營未來的統領。

高傲在一個人身上凸顯得尤為明顯,就會以另一種方式呈現出超出常人的陰暗與狹隘。

相較于祁得勝擺在明面上的自恃清高,獨眼的狹隘能使人面目全非。

扭曲的人性許天早已不愿深扒,他在陸長青身上學得最深厚的本領就是審視骯臟的人心。

“新官上任三把火,這位新任的參將大人分明就是想借我們之手去點燃這把火,他的好心不純粹,手段也算不上高明。”

甄大的心思掩藏得不深也不精,他想快速接手這批亟待重整的潰兵隊伍,就得以不破不立的方式重新塑造這群人,并逐個擊破其中阻礙,確立自己這位空降而來的參將身份,從而擴大自身的威信與影響,對上千人形成絕對的掌控。

想以單薄的個人能力實現這一切難如登天,甄大但借小院眾人之手,卻能事半功倍,此不失為一個借刀殺人的上上策。

位卑言輕的許天不會傻到以身抗法,采取暴力行動來營救有恩于小院眾人的陸長青,這樣做不但適得其反,還會使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與其墻倒眾人推,什么事都不做,不如咱們主動出擊,給左眼和祁得勝一點教訓,讓這兩頭寡恩背義的牲口長長記性。”

從來不受窩囊氣的麻子屬于有仇當場就得報的狠人,否則他連做夢都要朝仇人扔板磚。

“咱沒餓死在這破地方,那也不能氣死在這里啊……要不我去找幾個麻袋,給獨眼和祁得勝狠狠來上幾記悶棍?”

豁牙現在顧不上重新做條褲子來兜住快要全部露出的白花花大腚,陸長青待他們不薄,即便無法改變要被殺頭的事實,也得做些實事,他要讓一群沒有做過雪中送炭,也沒做個錦上添花之事,卻總想著落井下石的兩頭畜牲明白,仗可以打得一敗涂地,但人卻不能做得豬狗不如。

麻子的主意很符合豁牙的口味,他最喜歡玩陰招,這無疑是點燃了他的變態欲。

“找個機會給他倆套上麻袋,你們敲悶棍,我來捏爆他倆的卵。”

豁牙說著就要向獸工借刀一用。

許天一聽這二人的餿主意就忍不住想要罵人。

“你以為他倆和你倆一樣蠢?比手段陰狠,咱們能是獨眼和祁得勝的對手?”

許天與這兩人交往不深,卻清楚獨眼和祁得勝的行事習慣,這二人連上茅房都不落單,想給他倆套麻袋敲悶棍,顯然不太現實。

別到時沒敲到對方悶棍,反被對方揪住把柄往死里整,那就得不償失了。

八借這時想到一個突破口,快速提議道:“作為馬前卒的獨眼與騎兵出身的祁得勝素來不睦,可以挑唆他倆的關系,讓他們狗咬狗。”

半天沒吱聲的獸工這會兒贊同點頭。

“這是個突破口。”

大魁憋了一肚子怨氣,以暴制暴行不通,他只能忍著,這讓無以宣泄憤怒的八尺大漢感到無比憤懣。

“這口氣不出,我特么拉屎都覺得不順暢。”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陸長青剛被新來的參將抓緊郡衙大牢,他們就迫不及待來搶吃食,可見這事獨眼與祁得勝蓄謀已久。

“咱們戈壁灘里還埋著一批羊肉,他們既然想搶就不妨告訴他們,省得他們總惦記,隔三岔五地來找我們的麻煩。”

這批羊肉是大伙當初豁出性命才從狼嘴里搶來的戰利品,眾人一聽許天大手一揮準備全部交出去,頓時就不樂意了。

豁牙率先不滿道:“咱們這到底是出口惡氣,還是忍氣吞聲?”

沒等許天向眾人解釋,行事沉穩的獸工當場打住道:“讓秀才把話講完。”

“當初埋羊肉時,為防止肉變質腐壞,羊肉上面特意蓋了一層弱水河支流里的水藻和荒原上的黃蓼草,咱們把這些東西的位置分別告訴獨眼和祁得勝,讓他們自己去爭,不管最終誰得到這批肉,都得付出慘痛的代價。”

畢竟是當初豁出命才從狼嘴里搶來的東西,大魁還是有些不舍。

“真是便宜他們了!”

獸工熬制過這種水藻,并在對付西戎人時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他深知這東西的危害,這會兒也只有他清楚許天的計劃中這一環節才最歹毒。

“他們會生不如死的。”

許天笑而不語,他原本不想用這種損招,但若不給獨眼和祁得勝這兩人一點教訓,莫說小院眾人忍不了這口惡氣,就是他們手底下這批士卒恐怕也得為了生存向他們倒戈。

“此外,咱們也不能什么事都不做,郡衙那邊能走動的,還得多走動走動。”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終歸不能以德報怨不是?

許天話還沒得到大伙齊聲肯定,倒是首先得到了大黃的極力贊成。

“汪汪!”

向來溫順的大黃一反常態地朝著許天搖動尾巴,起身示意許天跟在它身后,似乎要領他去一個重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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