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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同食一鍋肉和湯

  • 狼煙榜
  • 我不是默煜
  • 3164字
  • 2024-04-09 19:31:03

毅然決然下令打開城門,陸長青就這么大搖大擺地騎著騾子緩緩出城,在眾人難以置信的目光注視下,赤手空拳走向城門前叫陣的西戎騎兵。

跟上前來的大魁原以為陸長青只是說一句氣話,可當他親眼目睹參將大人手持藤條,牽著一頭騾子就敢迎戰西戎騎兵時,對他的欽佩之情溢于言表。

“他來真的啊!”

好不容易從人群中擠出個腦袋,八借往城下觀望時,陸長青已在西戎騎軍驚詫的目光下走出了城門。

“他的腦袋不是被騾子踢了,就是被門板給夾了,沒有戰馬沒有佩刀,根本不是西戎騎兵的對手。”

陸長青單槍匹馬迎戰西戎騎兵一整支隊伍,沒有幾人看好他的下場。

大魁瞧這架勢,陸長青明顯不占優,他擔憂得不停抓腦袋上的稀疏雜毛。

“秀才,你剛才怎么不勸勸他,咱們參將大人雖然腦子缺根弦,但終歸是個好人。”

許天翻了翻白眼:“咱們這位大人的脾氣和他那坐騎一樣,倔起來十頭騾子都拉不回來。”

豁牙咂了咂嘴,對陸長青欠思考的魯莽行為深感憂慮。

“要不我們趕緊去挖個坑吧?”

三只手半天沒能從城樓上擁擠的人群中擠到前排,他趁豁牙不備,給了口無遮攔的這廝腦袋上來了一記重錘。

“哎呦!”

豁牙雙手抱著腦袋一臉痛苦,剛想彎下腰,不知從哪又鉆出莫名拳腳,給這廝打得抱頭鼠竄,趕緊從城樓前排閃到了最后方。

“敵軍叫陣,敢蠱惑軍心者,宮刑!”

三只手宣完對豁牙擾亂軍心的處罰結果,馬上示意獸工:“速速行刑!”

城樓圍觀之人太多,獸工沒有施展專長的機會,只得暫緩對豁牙的處罰。

“不差這一時半會,我合計著在動刀之前,先綁起來交給麻子,讓他給豁牙松松筋骨。”

這建議甚合憋了一肚子氣沒處撒,腫成豬頭的倒霉麻子。

麻子早想把腳下這雙骯臟的臭鞋,塞進豁牙猶如茅坑一樣的臭嘴里。

但只請豁牙嘗一嘗臭鞋滋味還不夠,小院屋內的那堵墻也得讓他舔干凈,總之豁牙交給他,死罪可免,活罪決不可能逃!

娘娘腔自從撿回一條命,對陸長青那叫一個感恩戴德,他要是個真娘們兒,估計已經以身相許。

娘娘腔一張嘴,那副心心相惜的表情與眾人學不來的哀怨,很快喚起了小院眾人的同情心。

“咱們能活到現在,從京都之戰脫險,哪個不是受他恩惠,老話說的好,受人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咱們昨個能吃上肉,也都全仰仗人家參將大人,這個恩情咱們可不能忘,咱不能做那忘恩負義之徒。”

最娘的人,說出最爺們的話,頓時令受其恩惠的眾人陷入沉默。

一飯之恩,如同再造。

何況還是一頓飽飯!

許天猶記昨日大伙一起吃肉喝湯的場景,那是所有人東拼西湊各種材料燉的一鍋湯,同一個大馬勺舀湯,同一口鍋里撈肉,這份同甘共苦的經歷,是許天最難忘,也是他迄今為止吃得最香的一頓飽飯。

“我們昨日還同食一鍋肉,同喝一鍋湯,按禮法,這已經算是同袍之義。”

許天這話說得儒雅,大老粗們聽不懂后半句,卻是明白同食一鍋肉和湯,這份情義便從此結下的道理。

人一旦習慣了懦弱就真的會一忍再忍,把銳氣和骨氣丟成習慣。

好在牲口們的良知沒有完全淪喪,娘娘腔的一席話還能喚醒這幫人的感同身受。

大魁受夠了這種被潰敗籠罩的頹喪壓抑到難以翻身的日子,他雖是一介粗人,卻也懂得有恩必報的道理。

“我們不該眼睜睜看著他陷入不利,還站在這里袖手旁觀,于情于理我們都該幫幫他。”

跟隨眾人一起登上城樓的大黃沒有人那般復雜,它以一聲吠叫表達贊同。

“汪汪!”

大魁看向大黃:“看吧,連狗都知道!”

麻子視野模糊,一只手搭在飯桶的肩膀,一只手扶在城墻上,摸摸索索向前走,尋聲面向許天等人:“怎么幫?”

飯桶從褲兜里拿出個彈弓,把一個裝著磨牙豆的黑布袋放在城墻上。

“我只有這個!”

這個時候作壁上觀實在不夠義氣,大魁手握借來的那把劈刀,心一橫,決定不再做個只會逃命的背軍,他絕不能再讓小院隔壁的孤兒寡母小覷自己。

“秀才,咱們放手搏吧,狼咱們都不怕,還怕同樣兩個肩膀架一顆腦袋的人嗎!”

許天為大伙沒有趁手的兵器這一現實問題正陷糾結,遲遲沒有決定是否逞強出城迎戰這幫兇悍騎軍。

八借沒有沖鋒陷陣的勇氣,但這個時候他要是慫了,絕對得被人戳脊梁骨。

“我去郡衙借兵器,借不到我就偷,偷不到我就搶!”

豁牙信不過他:“等你弄到兵器,兄弟們的尸首都涼涼了!”

說干就干的八借知道話說得再漂亮現在也顯蒼白,于是他轉身著手此事時對城樓眾人放下了狠話。

“借不到兵器,我把郡衙給點了。”

損人利己與損人不利己之事八借都信手拈來,這話小院的牲口們深信不疑,因為八借一旦犯起混,真能干出這種驚為天人的出格之事。

獸工專騸牲口的小刀被他剛才磨得锃亮,他緊握著小刀慷慨激昂。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

只是獸工這番激昂之言剛給自己打完氣,提振出城迎敵的那么點信心,手里的那把小刀就憑空消失了。

三只手利用巧妙手法眾目睽睽之下來了個順手牽羊,他把玩著獸工的小刀:“您老這身子骨經不住西戎人一輪沖鋒,小刀給我能發揮最大作用,您和麻子就站一旁給我們盯著,防止西戎人耍陰招。”

“嗯。”

獸工點了點頭,與麻子無以言表地回應了一聲。

三只手將刀收好,喚了一聲大黃:“昨個肉也吃了,骨頭也啃了,今天得上陣殺敵!”

“汪!汪!”

無懼生死的大黃早就嚴陣以待,它緊跟在三只手身后,小跑著與眾人沖向城外。

……

與西戎騎兵作戰至今,大周官軍一直沒能找出應對之策,以至于在多次交戰中都損失慘重。

如今的王朝將士聞西戎騎兵來襲就膽寒色變,更有甚者不戰而退,干脆直接棄城而逃。

這一現象在諸侯各國之間越演越烈,也使西戎人越發狂妄傲慢,隨便一小撮兵力就敢于陣前叫囂。

看到出城迎戰之人騎著一頭似馬非馬,似驢非驢的騾子,這支西戎騎軍頓時爆發出哄笑。

“哈哈哈……”

“大周真是氣數已盡,什么阿貓阿狗都敢出來與我們一戰。”

瞧著陸長青氣定神閑,毫無懼色的模樣,其中一人卻是另眼相看。

“倒是頗有幾分解弼安的膽識。”

西戎攻下冥冥之北時,曾放出一年便橫掃大周全境的狂言,揚言要在豐鎬放羊牧馬,把大周天子轟出酆宮。

臨危受命的仁武威中郎將解弼安,死守黑水淵抵擋來勢洶洶的西戎大軍,單與草原十八部主力聯軍在此兵戎相見,就對峙了整整兩年,硬生生破了西戎騎軍不可抵擋和無法戰勝的神話。

若非小人讒言,從中作梗,以解弼安的領軍能力,本可將西戎蠻夷趕回荒原,怎料天子忌其擁兵自重,恐威脅王權,從而與神將王符岐串通一氣,割據一方,竟將解弼安的兵馬一分為三,改變以守為攻與西戎聯軍的消耗策略,下達十三道天子令,命其主動出擊,最后落得個馬革裹尸的悲慘下場。

也就是從解弼安戰死沙場起,大周再無統帥全力御敵,就連西涼軍也改變以往驍勇之風,奉行避西戎鋒芒的龜縮戰術,與聯軍只纏不斗,也正因如此,一直助長西戎聯軍的進犯勢氣。

王朝之病,在天子,在朝堂,也在諸侯,只是有志醫這糜爛天下的陸長青還未登堂入室,眼下沒機會指著已逃至畿都的無能諸公破口大罵。

儒家先賢曾曰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還未能名震天下,響徹軍中的陸長青徐徐而出,揮著手中藤條,驅動騾子向西戎騎軍走去。

身著獸皮,頭上插著根羽毛的西戎人一臉冷笑,他勒馬在陸長青身旁打轉,仿佛看到了從未見識過的稀罕物。

“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陸長青勒著騾子的手一動未動,他目光冷冷地看向那名目中無人的騎兵。

“小爺陸長青,你又是何人,速速報上名來,小爺的藤條不抽無名之輩。”

獸皮包裹下的西戎人露出壯碩肌肉,將大刀舉過頭頂,眼眸里閃過一道不加掩飾的殺氣。

“頭一回碰到個不怕死的兩腳羊,有趣……有趣……你的腦袋很適合給本軍爺做尿壺。”

眾人胯下的戰馬蠢蠢欲動,馬背之上的粗獷戎敵戲謔大笑。

“哈哈哈……”

陸長青沖那人挑釁地作出割喉的手勢:“有本事,便來取。”

“找死!”

被激怒的戎軍小腿快速夾緊戰馬雙肋,勒動韁繩驅動戰馬便將手中寬大樸刀揮斥向陸長青。

大刀橫掃,寒光爍爍,陸長青只聽到一聲呼嘯,便感受到一股霸道刀風襲面而來。

最擅騎射之術的西戎人臂力驚人,大刀直奔陸長青脖頸,顯然是想將其一擊必殺。

陸長青反應很快,在手中沒有兵器的劣勢情況下,他不得不避敵兇悍鋒芒,尋找轉瞬即逝的寶貴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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