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涯站在李露提供的位置，刷著手機。

這是個鬧市區的地鐵口。

黃小皮就看著他一邊玩手機，一邊罵罵咧咧，不時整出點“賠老子流量的”奇怪話語。

她好奇張望打量：“你在罵什么呢？”

“這個弱智游戲，逐夢之月，一打開聊天APP就是自己跳出來。隨便點個群，想看個澀圖，點開鏈接。不管想看點啥，都想騙我下載。關鍵這玩意兒還防不住，一點開就自動進行。”蒲涯憤憤地把手機揣回衣兜：

“我說這幫互聯網大廠，是真的弱智。寧愿在各種地方惡心玩家，強制下載手游，也不愿意耐心打磨質量。去別人那里抄一下換個皮，就是自己的，錢全花在見不得人的地方。

“再這樣下去，買手機么好捆綁配套手游了，臉皮是真的厚。老子寧愿把手機砸了，也不可能當X批玩這種侮辱人的東西。”

黃小皮聽不懂，但是大為震撼。

她隱隱約約捕捉到了一點關鍵信息。

原來成為X批，是可以惡心到他的嗎？

太好了，這或許可以是反制方式，在蒲涯以后欺負自己的時候，化身X批將他制衡。

記筆記，回去就學……

蒲涯抬起手臂，查看腕表：“李露不是說，會請假溜出來嗎？這都遲了快半小時了，怎么還沒到。”

黃小皮唯唯諾諾：“女孩子遲到點不是很正常嗎……”

在得到李露的情報后，蒲涯立即結束在學校里的假扮，前往畫皮鬼族長的寄存之地。

站在地鐵口，靈體波動若隱若現，的確有些非同尋常。

只是李露和蒲涯再三強調，如果她不親自現身，是無法勾出畫皮鬼的。

出于對交易合作的信任，蒲涯選擇相信她一次。

正因如此，兩人才站在地鐵口遲遲沒有動靜。

好在這個時間節點，地鐵已經停運，凌晨時間無需擔心清場問題。孫半程和黃日升還在配合城內展開大規模清剿，無法抽身相助。

但他們傳來消息，說自然會有援手前來幫忙，不必擔心畫皮鬼領袖D級靈體的威脅。

在黃小平說出那句絮叨后，蒲涯斜眼看著她。

見到這個眼神，黃小皮立馬意識到自己要被拷打了。

“黃小皮同學，出列！”

“到！”

“你給我翻譯翻譯，什么叫女孩子遲到點很正常？”

“就是可能要化妝打扮……”

“我讓你翻譯翻譯。”

“我、我不知道……”

“翻譯翻譯！”

黃小皮鞠躬到底：“蒲老師，我錯了，下次不敢了！”

“離開學校，要叫主人。”

“好的主人。”

蒲涯咄咄逼人：“知道自己錯哪了嗎？”

黃小皮深知答不出來還要被接著折磨，索性坦言：“請主人明示。”

蒲涯義正言辭道：“男女平等，遲到錯就是錯，何來性別之說。關于遲到，只能根據事實情況，相應判斷。”

黃小皮下意識以為他是在胡扯。

可這段內容過了遍腦子后，她又尋思沒啥問題，確實符合人類的觀念。

嘶……

突然正經好不習慣。

“人來了。”蒲涯極目遠眺。

李露裹著風衣的身影，出現在視野的盡頭處。

當她走近后，依舊繃著那副冷臉，語氣略帶歉然：“學校耽擱了一會兒，來晚了。”

蒲涯不和她廢話：“講講，具體做什么，你要怎么引。”

“姐姐當時和人達成協議，以喚醒畫皮鬼族群作為交換，幫他們完成一些事。”三人開始動身朝地鐵站下面走，邊走邊說：

“喚醒畫皮鬼并不是沒有條件的，我只知道有相關咒文需要配合使用，但最關鍵的，還是一味藥引子。”

李蓮還和別人達成協議了？

意思是這事還有更多牽扯。

眼下并非思慮這些長遠事務的好時機。

蒲涯道：“你就是那個藥引子。”

“是的。”李露頷首：

“在秘法中，葬神之軀是喚醒沉睡靈體的必需品。我體內有他們做法時需要的東西，一旦缺失，整套喚醒儀式都將失去作用。

“他們管我形容為瓶子，只要抽空瓶子里的液體，那我就不再會有任何特殊性。由此，或許能爭取到一線生機存活。

“姐姐之所以愿意嘗試，也是因為在進行初次嘗試后，在我身上起了點作用。

“它們剛剛蘇醒，必然體力匱乏，藥引子無疑是畫皮鬼的大補良藥。”

蒲涯用眼神詢問黃小皮。

黃小皮略顯遲疑，勉強點頭。

那到底是還不是呢？真不靠譜。

招靈體質的特質是香餑餑，葬神之軀的特質則是容器嗎……

這二者似乎稍有不同，蒲涯稍許沉吟，把關鍵信息記在心里。

雖然粗略思考，招靈體質和葬神之軀確實有差異，但這并不代表無法提供必要參考內容。

李露伸指撩動額前齊劉海：“到時候，我會引它出來，您不用考慮我的安全，全力出手就是。”

蒲涯齜牙笑道：“你有沒有考慮過，萬一我斗不過那孫子咋辦？”

李露也難得地酒窩深陷，笑意盎然：“那可能會死吧？”

“對了，突然想起來個問題。”

“您說。”

蒲涯一把攬過黃小皮，當事人則是一臉茫然，不知道又在整哪出。

“你認識這家伙嗎？”

李露的目光在黃小皮臉上停滯了一會兒：“沒印象，曾經見過嗎？”

蒲涯又問黃小皮：“你對李露有印象嗎？”

黃小平撇嘴：“都說了我是最晚醒來的，剛醒來沒多久，只見過幾個人，就被你逮走了，上哪里見過別人？”

李露繡眉微蹙：“她是畫皮鬼？”

蒲涯松開女仆畫皮，無謂聳肩：“是也不是，最起碼暫時不用考慮她的立場。”

“我確實沒印象，我實際接觸過的，只有畫皮鬼那些佼佼者。如果是比較晚蘇醒的話，可能比較弱？”

黃小皮：“……”

這都能日常辱皮啊？

注意素質！

閑談之間，幾人已經走到了地鐵下面。

翻過欄桿，順著電梯行至站臺。

這個白天時人來人往，被無數人進入與離去，填滿屬于人類生命之息的公共場合。

此時完全黑暗，異常冷清。

蒲涯和李露分別要打開手機電筒，才能看清前方的道路。

“在那里。”

李露飛速提起腳步，徑自翻身跳到鐵軌之上。

她都敢這么做，蒲涯當然也不會落后，快速跟上。

順著李露高揚的指尖所朝，他仰起頭，看向軌道的弧形頂端。

旋即。

蒲涯的瞳孔，猛地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