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安又打了己季一拳,因為消氣,只是做個樣子。
“嘿嘿。”己季嘿嘿一笑,總算糊弄過去了。
為了安全著想,還得撮合狗東西和姜馨妹妹,這么一想,己季看李克都順眼不少。
己季上前見禮,“讓大師兄見笑了。”
“我羨慕你和小師弟還來不及呢。”
“大師兄也想成為一個狗東西?”姒安問道,要論誰最狗,還得看大師兄李克,這人是真的狗,這也是他和高傒最大的不同。
“狗東西是何意?”
己季解釋道:“狗不是人,是犬,東西也不是人,合在一起就是,連續罵你兩次不是人。”
“原來如此,克受教了。”
“大師兄客氣了,以后還要拜托大師兄多多照顧。”己季擔心李克領會不了真實意圖,還特意朝姒安的方向擠眉弄眼。
李克心領神會,與己季勾肩搭背,親如兄弟。
他們各有各的難處,只好犧牲姒安了。
只有姒安即將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晚上,高府燈火通明,一個比杞國還要土豪的家族,姒安無語望青天。
宴會大廳里,仆役還在忙碌,高傒一家人還未露面,李克領著姒安兩人先到了。
姒安看向大廳內,主位一張案幾,下方左右各三張,這個排列很奇怪。
“大師兄,這個案幾排列……”
“是克疏忽了,還沒給你們介紹老師一家。”
兩位師弟到高府幾天了,還不知道高家幾口人,這個鍋,必須由李克背。
李克介紹道:“師母四年前過世,師父已經有孫子,高家后繼有人,便沒有再娶,所以首位只有老師一人,老師有一子二女,長子高子虎,今年二十二歲,長女就是姜語了,今年十八,幼女姜馨,今年十五,與小師弟同歲哦。”
“不說最后一句,你還是我好師兄。”姒安說。
“可是我已經說了。”
“所以你是狗東西。”
李克哈哈大笑,他覺得這個詞太妙了,居然能把微妙的區別描述得活靈活現。
“姜語妹妹已經十八歲,師父還不打算……”
己季的意思很明顯,為什么還不把姜語嫁給李克?
姜語的年紀,在這個時代已經是大齡剩女了,再留下去,父女之間只剩仇了。
李克解釋道:“師父沒有再娶,兩個女兒,嫁一個,少一個,而我們又是真心相待,還同住一個屋檐下,師父自然想多留女兒兩年,可是也留不住多久了,父親的愛,總不能成為女兒奔赴愛的借口。”
姒安不知為何,心也抽痛,是啊,要是自己的女兒要嫁人了,自己恐怕會哭得死去活來。
這時還有人來偷女兒?姒安很想知道李克是怎么活下來的。
換作姒安,都不會給李克解釋的機會,直接亂棍打死。
不過姜語姐姐能嫁給李克,也是最好的結果了,起碼他們會幸福一生。
若是不幸福,姒安覺得再弄死李克也不是不可以。
姜語姐姐?兩世獨子有姐姐了,這感覺足夠姒安弄死負心漢李克一百次,得抽空威脅一下。
不一會兒,仆役們退下,高傒領著子女到場。
雙方匯合見禮后,各自入席,高傒不必說,自然是主位,左方是高家家眷,高子虎為長兄,居首位,姜語次之,姜馨末尾。
弟子這邊就比較亂了。
李克想和姜語對坐,己季不想直面姜馨。
李克入席時坐了本該屬于二師兄姒安的位置。
己季為了避開姜馨,厚著臉皮去坐首位。
姒安只剩下末尾,正面對上姜馨,心里一時罵起千百遍狗東西。
“怪不得這兩個狗東西要把我擠到后面,原來是要搶坐,還講不講禮了?關鍵是,老師,你就看著不說話嗎?那個偷你女兒的賊,面對面把你女兒的臉都盯紅了。”姒安的內心無時無刻不在掙扎怒吼。
高傒假裝沒看見姒安,左方首位的高子虎也在偷笑,己季也在憋笑,惹得姜語不好意思正視,一直瞪自家哥哥。
也難怪李克會淪陷,這位姜語姐姐大家閨秀的溫婉氣質,確實迷人,而且最怕李克這種不要臉的家伙。
只有姜馨看起來比較正常,還是小孩子好啊,什么都不擔憂,就等著吃席。
然而就是這種等開席的小孩子,在這個時代都當母親了,姒安還能說什么……
萬惡的奴隸社會。
眼看沒人對座次有意見,姒安如戰敗的公雞,悶頭不說話。
他倒不是不敢正視姜馨,此時姜馨正無所事事看著大廳外,盼著仆役上菜開席呢,姒安盯著看都不會尷尬。
而是想到兩個狗東西想要撮合自己和一個高一年紀的小姑娘,姒安只覺得沒臉見人。
悶了一會兒,姒安回過味來。
高傒對座次無動于衷,長兄如父的高子虎也不說話,這很明顯不正常,高子虎偷笑,難道真的只是在笑姜語?
這父子兩個,怕不是和李克這狗東西想到一起去了。
李克壓根不是拉自己陪他一起擋刀,而是把自己賣給老師贖自己的罪。
想通這點,姒安扭頭瞪李克,誰知道人家根本不鳥,情人眼里只有西施。
反而是己季看熱鬧不嫌事大,與姒安來了個目光碰撞。
姒安明白了,就是自己想的那樣。
說好的家宴,其實是針對自己的鴻門宴,否則這個時代再怎么不避諱,徒弟再是親兒子,也不會如此安排,讓自己待嫁的女兒毫無遮掩地坐在一個陌生男子對面。
那一聲認命似的嘆息,被高子虎看在眼里,他看向高傒,父子倆對視一眼,彼此心思就全部明了。
高子虎挺滿意姒安的,才坐下就明白今天的局勢了,貌似只有小妹還蒙在鼓里。
母親過世的時候,姜馨十一歲,這年代,誰家孩子十一歲上生理課、談婚論嫁了?
那是滿十四,可以嫁人以后的事情。
還沒達到觸發條件,所以就這么混著。
轉眼姜馨長成大姑娘,一家人反而手足無措了。
沒娘的孩子就是可憐,都沒人教。
姜語雖然從母親那里學到該學的知識,但讓她去教姜馨,這對于還未出嫁的姜語來說,多少有點強人所難。
哥哥姐姐老父親都不知道怎么開口,或者說不想提及,反正還有時間。
以至于姜馨到現在還在認為,嫁人是姐姐的事,她屬于無所事事、一輩子陪伴高傒的小棉襖。
到現在,如意郎君都相好了,乖女兒還是什么都不知道。
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