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黎明。

唐天樞推開房門，就看到金開甲穿著一件黑色的短打衫，面色凝重地站在外面，唐天樞低頭一看，金開甲的鞋上滿是黃土，啞然失笑，道：“你這是去哪里了，這么臟？”

金開甲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抬頭對唐天樞，說道：“山路不好走，我剛送走了柳青青，路上沾了點土?！?

“你沒跟他一起下山？”唐天樞心中泛起老大疑惑。

金開甲微笑，看著唐天樞的目光，好像在看一個傻瓜，他說道：“我要是跟她一起下山，你現(xiàn)在就見不到我了?！?

唐天樞點點頭，道：“你不去陪你的相好，來找我干什么，大半夜的擾老子清夢?！彼男闹胁挥傻梅浩鹨唤z警惕，想要關(guān)門。

這實在不是一個明智的舉動。

“有酒嗎？”

“什么？”

“我問你有沒有酒？”金開甲用手卡住了即將關(guān)閉的房門，祈求道：“能陪我喝一杯嗎？畢竟我剛失了戀?！?

“失戀？”唐天樞驚訝道，他側(cè)開身子，放金開甲進門。

“別那么看著我，我知道我現(xiàn)在的神色不算太好看，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家住在哪?！苯痖_甲嘆了一口氣，進入了唐天樞的房間。

金開甲將目光，看向唐天樞的床上。

唐天樞從柜子里拿出一壇竹葉青，笑道：“山上素的很，你應(yīng)該陪她一起下山的?！?

金開甲道：“我本來是應(yīng)該陪她一起下山的，只可惜還有點事情沒辦完?！?

“什么事？”唐天樞問道。

“后山救人的大善事！”金開甲厲吼一聲像唐天樞撲了過去！

電光石火之間，唐天樞也將酒壇向金開甲扔了過去，他本想奪門而出，沒想到大門被金鎧甲擋了個瓷實，情急之下，只好掀翻了桌子暫做遮蔽，向窗戶奔了過去。

桌子上的器物，立時摔得粉碎，金開甲哪里肯饒他半點空隙，直接用身子撞了過去，從腰間摸出短斧。

唐天樞暗暗叫苦，在心里頭發(fā)誓，如果此次能逃出生天，一定不會讓游龍散離開自己的身體。

他右手并指成鉤，去叩金開甲的脈門，左手射出三枚流星鏢。

金開甲側(cè)身閃過飛鏢，拳掌相交，打了唐天樞一個骨裂，金開甲，左手風(fēng)雷斧早到，向唐天樞頭顱劈去，唐天樞慌亂之下急忙用手去擋，可惜這血肉之軀，如何是神兵利器的對手？整個人被劈作兩半，金開甲一把火燒了房子。

（二）

“唐天樞死的時候，你在哪里？”風(fēng)鳴條一臉嚴肅地問道。

“我在送柳青青下山。”金開甲，嘴里嚼著饅頭，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

他和風(fēng)鳴條正在享用今天的早餐。

陽光已經(jīng)升起，在陽光照耀下，沸騰的水煮魚片，像是一盆即將噴發(fā)的火山。

金開甲盛了一碗魚湯，把饅頭泡在里面，吃了個滿頭大汗，風(fēng)鳴條坐在他的對面。

金開甲問道：“你懷疑我殺了他？”

風(fēng)鳴條先是沉默，隨后點了點頭。

金開甲吃驚道：“我為什么要殺他？”

風(fēng)鳴條道：“因為他有游龍散?！?

“就為這個？”金開甲笑著搖了搖頭。

“你要對付我就必須先對付他?！憋L(fēng)鳴條道。

“我為什么要對付你？”金開甲放下筷子，看了看窗外的太陽，突然感覺到陣陣寒意。

“因為你發(fā)現(xiàn)了牛山上的秘密?！憋L(fēng)鳴條沉聲道。

“牛山上有什么秘密？”金開甲故作好奇。

風(fēng)鳴條道：“牛山上有一批勞工?！?

“勞工？”

“說勞工都是抬舉，簡直是挖礦的奴隸。”

金開甲點點頭，問道：“如果真是我殺了老唐，你打算怎么處置我？”

風(fēng)鳴條，嘆了一口氣，說道：“你畢竟是我大哥，所以我不會殺你。”

“但你也不會放我?！苯痖_甲聽出了弦外之意。

風(fēng)鳴條道：“我畢竟有我的職責(zé)”

金開甲表示同意。

他問道：“你憑什么認為是我殺了唐天樞？”

風(fēng)鳴條道：“因為這里除了你之外，沒有人殺得死他?！?

“有人親眼看見我殺死了他？”金開甲問。

“沒有?！憋L(fēng)鳴條如實作答。

“可我卻親眼看到他的家著了火，水火無情。”金開甲說道。

風(fēng)鳴條并沒有急于回答金開甲的話，而是緩緩的伸出了兩根手指：“第一，唐天樞是唐門中年一代，有數(shù)的高手，那場火困不住他?！兵P鳴條冷靜的分析道，“第二，他的嘴里并沒有灰，證明是死后才有人放的火。”

“我為什么要放火？”

“因為你要燒光所有的游龍散?！憋L(fēng)鳴條嘆息道：“你實在不應(yīng)該回來的?！?

金開甲笑了一下，他說道：“我回來是為了向你詢問水煮魚的做法?！?

“其實也沒啥大不了的。”風(fēng)鳴條說，“我和你最大的區(qū)別就在于你用的是死魚，而我用的是活魚?！?

“活魚？”

“只要在活魚的身上開一刀，讓它的血流盡了，再來熬湯，它的肉自然是白色，土腥味也會小?！?

金開甲再一次看向鍋中的水煮魚湯，他的身體中突然涌出一種要嘔吐的沖動，“主意是個好主意，只是未免太殘忍了些。”

“從小你們就騙我說吃魚會變得聰明，聰明才能成為人上人，但我發(fā)現(xiàn)吃魚并不能讓我成為人上人?！憋L(fēng)鳴條動情的道，“大哥！要成為人上人只有一條路“吃人！”

金開甲對風(fēng)鳴條說出的話語非常震驚，“我必須帶你離開這里?！彼澏吨曇舻溃f著用手去抓風(fēng)鳴條，風(fēng)鳴條離開凳子做了一個后跳。金開甲只覺得渾身無力向前撲倒。

風(fēng)鳴條道：“游龍散，我這里還有一包。”

（三）

再次醒來的時候，內(nèi)力全失的金開甲發(fā)現(xiàn)自己被送到了“工地。”金開甲躺在地上，眼瞅著一個胖監(jiān)工，笑呵呵的蹲在他的面前，一臉諂媚地道：“金爺，委屈您了，您可別見怪，這都是風(fēng)頭的命令，我知道你們是兄弟，說是他叫我看著您，只要您給他服個軟，隨時都能出去?！?

“我若不服軟，又待樣的？”金開甲問道。

“不服軟，不服軟。”胖子哼唧了半天，說道：“小的叫張毅，您要是不服軟，就在這里躺著，餓了渴了都叫我，無聊了就干活，動一下筋骨，只是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