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祈的出現(xiàn),讓所有人都是一愣。
她慢慢走上前。
“弦空明會長要找蘇肆月商量任務(wù),恐怕今天他沒空了。”
“很抱歉,但赴宴一事,還請之后再商量。”
弦樂祈淡然的氣場,如同陽光下熠熠閃耀的冰山一般。
玄音清張了張小嘴,似乎有些沮喪。
“那……好吧,等改天有空的時候再來也行。”
她用澄澈的目光看著蘇肆月,捏緊了小拳頭。
“一定要來啊!”
說罷,女孩便向眾人告別離開了。
蘇肆月和柳輕絮頓時覺得清醒了許多,心中剛才那種不知不覺間想要追尋安逸的感覺也漸漸消失。
“怎么回事?”柳輕絮皺眉,“我剛才好像覺得……差點被帶偏了。”
“對她的敵意,不知不覺間就消失了,甚至覺得成為朋友也不錯。”
弦月祈點了點頭。
“不錯,你們確實不知不覺間被她影響了。”
“她應(yīng)該是生命藥師途徑下某種罕見的天生能力者,能夠讓周圍的人喪失對她的敵意……甚至在不知不覺間產(chǎn)生好感。”
“看她無知的樣子,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還有這種能力。”
弦月祈扭頭看著蘇肆月,神情有些發(fā)冷。
“真不巧,我通過遙視看到了這邊情況,臨時過來打擾了你的好事。”
“否則剛才只差一點你就能入贅了……或許結(jié)婚對象就是她。”
“而且她應(yīng)該有不少年齡相近的姐妹,按照玄音家對你的重視來看,或許你還能入贅不止一次。”
蘇肆月咳嗽了一聲,有些古怪地看著弦月祈。
嗯?
原來……這家伙的性格是這么毒舌嗎?
總覺得她好像莫名奇妙有些生氣啊。
“我可不值得她們這么做。”蘇肆月沒有糾纏這個話題,而是看向了弦月祈。
“說起來,我們還是第一次在幽域之外正式見面。”
蘇肆月向她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蘇肆月。”
弦月祈沒有回應(yīng),而是看了一眼旁邊的柳輕絮。
她淡然的氣場讓小丫頭一時間冷汗直冒。
淦……
二組組長、會長的侄女、大家口中的冷面美女……這位弦月家的大小姐居然親自過來接前輩?
第一次見到真人,氣場好強啊……
她露出一絲訕笑,身子朝著門口處挪動。
“你們聊,我有事先走了。”
眼看著她離開了此處,弦月祈才猶豫地伸出指尖和蘇肆月輕輕一碰,隨即快速地縮回了手,似乎對肢體接觸有些不自在。
“客套就免了,我是來道謝的。”
“之前在幽域里,是你救了我一命……”
她的聲音柔和了下來。
“我是個有債必還的人。”
“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隨時可以幫忙。”
蘇肆月笑了。
“什么忙都可以?”
“嗯,只要是我能力范圍內(nèi)。”
“那就麻煩你忘掉這件事吧,用恩情控制別人不是我的做派。”
“而且,之后我們合作機會應(yīng)該還有不少,如果要較起真來,恐怕也會很麻煩。”
弦月祈眉毛一揚,微微有些驚訝,似乎完全沒有料到他會這樣回答。
作為弦月家的大小姐,從小到大已經(jīng)看慣了周圍人挖空心思的討好和敬畏,那種膚淺虛偽的迎合,經(jīng)常讓她從心底生出一股厭惡來。
而蘇肆月話語中的真誠和豁達,讓她的心弦微微顫動一下。
女孩的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了一絲笑意。
“你還真有意思。”
“在幽域里也是……我還從沒有想過,會有人想要用手扒開我的眼睛,觸發(fā)‘帷幕之眼’的效果。”
“不過,還好效果沒有發(fā)動……”
“當時我的實力被幽域內(nèi)一股強悍的力量壓制,貿(mào)然發(fā)動能力,說不定會引發(fā)什么不可控的后果。”
說起這件事,她的嘴角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蘇肆月聽聞此言,頓時覺得有些尷尬。
說起來,自己當時把人家當做木偶擺弄,沒想到對方居然全都知道。
于是他趕緊岔開了話題。
“對了,你剛才說,弦空明會長找我有事,具體是什么?”
“嗯,其實也沒有什么事,主要是也想見見你,向你道謝。”
嗯?
沒有重要的事?
可她剛剛還一臉嚴肅、義正言辭地勸退了玄音清,原來是故意扯大旗作虎皮找借口。
看著弦月祈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蘇肆月不禁有些無奈。
這家伙……
看似冷靜理智,但其實好像相當任性啊。
…………
蘇肆月跟著弦月祈走進了秘儀協(xié)會的專屬電梯。
這東西看起來頗有年頭了,甚至電梯門都是金色的柵欄。在兩人進入電梯后,角落里四個灰色的、帶著翼膜的怪異雕像睜開了猩紅的眼睛——
“說明來意。”
弦月祈低聲開口。
“去頂樓,會長辦公室。”
四個雕像互相對視了一眼,個頭最大的一個開口說道——
“口令?”
“藍紋奶酪。”弦月祈開口回答。
四個雕像對視一眼,點了點頭,似乎確認無誤;隨即老實電梯開始不斷上升,沖著頂層的會長辦公室而去。
蘇肆月看著周圍華麗的裝飾,和寂靜的氛圍,心中稍微有些不自在。
雖說是對方想象道謝,但是對方畢竟是秘儀協(xié)會的會長,自己的最高上司,他還是有些壓力的。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緊張,弦月祈走到他旁邊輕聲安撫。
“沒事的,二叔只是顧慮的事情比較多而已,其實人還是比較好相處的。”
“哦,對了,如果他問起你之前通關(guān)‘黑塔之匙’幽域的事情,切記不必要的事情不用多說。”
“我之前寫過一份官方報告,那件事已經(jīng)蓋棺定論了。”
女孩淡淡地開口。
什么意思?
蘇肆月心中突然一個咯噔,想起了一件事。
既然弦月祈知道自己試圖激活她的“帷幕之眼”,也就是說,她在被變成人偶之后,對外面的事物是有一定感知的!
那么……
當初在幽域之中,首席騎士那番疑似涉及自己身世的話,弦樂祈究竟知不知道?
他悄悄看了一眼女孩的側(cè)臉,卻發(fā)現(xiàn)對方一臉若無其事的模樣。
不,不對。
如果她知曉了這件事,那么于公于私,她沒有理由不告訴會長。
蘇肆月額頭上滲出一絲冷汗,微閉雙眼,激活記憶,開始捕捉每一初細節(jié)。
片刻后,他睜開雙眼,悄悄松了一口氣。
當時她離得很遠,首席騎士的那番話似乎只有自己能聽到。
也許,是自己多慮了。
就在此時,電梯的提示音叮當一聲想起,旁邊的魔鬼雕像也出聲提醒。
“喂,下去吧。”
“頂層到了。”